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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陈山河想说什么,但摸了摸鼻尖,还是作罢。 商宁未曾想太多,对云念晚笑道:“那谢谢这位阿姐了!” 她并不知云念晚身份,更不知道听她这一曲是如何难得。 “小丫头,你难道是头一回来白玉京,怎么见什么都好奇?”陈山河见商宁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商宁点头:“我的确是今日才到白玉京,从前我长在山中,这里许多,我从前都未曾见识过呢。” 商宁长到如今,有商老头管束,离开小药庄去南阳城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怪不得,陈山河也算明白了几分。 云念晚领着两人上楼,商宁跟在她身后,见着她迤逦的裙袂,细腰袅袅,佩在腰间的禁步不曾发出一点声响。 这位云阿姐,怎么连走路也这样好看。 云念晚也是商宁从前不曾接触过的人。 雅室之中,纤长十指抚在琴弦上,云念晚低垂下眉眼,神情认真。下一刻,铮铮琴音从她指尖流泻,引住所有人的心神。 商宁不曾学过琴,可她能感觉到,云念晚的琴音与其他乐师奏出的很是不同,哪怕商宁什么也不懂,也被琴音吸引,渐渐沉浸其中。 商宁未曾察觉,她经脉中灵力在云念晚的琴声中飞速运转,行走过一个大周天。 周遭灵气缓慢汇聚在她身旁,形成一道又一道无形的灵气漩涡,商宁的长发无风自动。 正埋头喝酒的陈山河察觉到灵气异动,手下动作不由一顿,他转头瞧着闭目凝神的商宁,低声喃喃:“竟然顿悟了?!” 云念晚虽是寻常人,但她琴艺已至化境,故能助修士体悟。 但便是如此,也不是谁听了琴都能顿悟的。 能在阿云琴音中顿悟,这小姑娘不提天赋资质,悟性倒一定不错。 有这样悟性,如今才明识境七重,难道这小丫头灵根差了些? 罢了罢了,既是遇上了,便让他助她一臂之力。 陈山河将手中精巧的银制酒壶放在桌案上,反手一拍,四周混乱的灵气仿佛被牵引着涌入商宁体内。 第十章 陈山河长相粗豪,对于灵气的掌…… 陈山河长相粗豪,对于灵气的掌控却很细微,在他襄助之下,商宁身周形成的混乱灵气旋涡逐渐散开,如流水一般被人牵引着尽数涌入她体内。 而商宁闭上眼,默默运转功法,灵力游走在她经脉中,回环往复,越来越快—— 灵力冲破数处原本存在于经脉的关隘,丹田升起一缕热气,商宁睁开眼,灵力外现,室内忽起一阵狂风,吹得房中用作装饰的薄纱乱舞。 陈山河收回手,再次拿起了酒壶。 商宁很快反应过来,她收起自己外溢的灵力,起身郑重地向云念晚和陈山河一礼:“多谢二位助我突破!” 正是因为云念晚的琴音,商宁才会顿悟,也是因为陈山河在旁助她疏导灵力,她才能顺利突破明识境九重。 没错,商宁今日一举从明识境七重,突破至明识境九重。 借着云念晚的琴音,她竟然接连突破了两重小境界。 云念晚手指随意地拨动琴弦,发出几声不成曲调的音符。 她温和地笑笑:“我不过是抚了一曲琴,能突破境界全在于你自己悟性上佳。听过我抚琴的修士不在少数,能突破的人却有限。” 商宁还想说什么,陈山河开口打断了她:“小丫头,看你悟性不错,怎么之前才不过明识境七重?莫不是平日疏于修炼,偷懒去了?” 连破两重境界,证明商宁悟性定是一流,天赋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瞧上去大约十六七岁,天赋稍好的修士在她这样年纪,应该已经突破了观海境。 “修炼一事,讲究随心而为,不必强求才是。”商宁弯起眉眼,语气轻松。 大约是因为商老头的教导,她一直以来在修炼上花的时间并不算多,对修为高低也并不执迷。 陈山河啧了一声:“小小年纪,怎么这样没有进取心?” 商宁对他做了个鬼脸。 云念晚掩唇失笑,她轻声道:“我倒觉得,她能这样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人生在世,并不是一定要将修炼视为头等大事。世上如我这般毫无灵根,无法修炼的寻常人不知凡几,不也同样过得自在快活?” 谁又规定了修士必须以修炼为先? 云念晚的话听得商宁连连点头,只觉得遇见了知音:“阿云姐说得对,修炼又不一定是最重要的事儿,开心才是最要紧的。” 陈山河以一敌二,独木难支,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默默喝起酒来。 矮桌上那一小壶酒迅速酒被他喝了个精光,陈山河向下倒了倒酒壶,竟是一滴也不剩了。 他还觉得意犹未尽,忍不住向云念晚抱怨道:“阿云,你们这红袖招的酒,真是比水也强不了多少,还吝啬得一间房里只肯放上一壶。” 这是自然,红袖招乃是风雅之地,又非酒肆,当然不会准备那等入喉灼烫的烈酒。 不是所有人都像陈山河这般善饮,烈酒醉人,吃醉了还赏什么乐。何况红袖招还有许多女客前来,清冽回甘的甜酒自然更为合适。 云念晚也不是头一回听他这样抱怨,只温声回道:“来红袖招,为的是赏乐,可不是饮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