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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农科院和爷爷一起穿了 第17节

    猜测完长公主两口子的爱恨情仇后,时知又和白雀商量了一下,氓山的事宜早不宜迟,他们得尽快动手,不然很快山里的人就会发现外面变天了,到时候可就真是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时知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运回来,主要是这些东西太多了,就算分批运回来也不可能不引人注意,又不能放原地太久。

    既然决定保持悄无声息,那就不用动强,以有心算无心,只带白雀他们就够了。

    崔教授听到孙女又要出远门,不免有些担心,但时知再三保证说不会有危险,他把白雀他们交给时知后偶尔会后悔,他孙女越来越像个脱缰的野马了。

    最后只是威胁道:“要是出什么事,就别想再出门了,我会把白雀他们统统打发去农庄上种地。”

    时知连连做出各种保证这才顺利出门。

    氓山是并州东南方向的一座山,而并州在桐州的西北方都与冀州相邻,所以氓山距离桐州要比长安还要近些。

    时知一行人乔装改扮特意绕小路离开清河,而后又用人烟稀少的小路拐去冀州,再次乔装往北赶了四日才到并州地界,又行了两日终于找到了氓山,白雀带人去和青狐接头,其余的人和时知待在氓山的一个隐蔽处等消息。

    时知对青狐唯一的印象就是记得他是个中等身材相貌平平的年轻人,脸几乎让人记不住,这样的人真的很适合做情报工作。

    青狐在氓山待了快有一个月了,“见过主子。”

    时知摆摆手:“不用虚礼,把打探的情况仔细说来。”

    “是”

    氓山的工事规模并不大,那个假墓外边早就修完了,只是墓地连着的那个山洞似乎还没完工,每日里除了巡逻的队伍还有一部分兵士会过去一部分人工匠帮着运东西。

    青狐把这些日子画好的地形图拿出来,假墓在一个谷底,三面环山,出口有兵士把守,但这三面的山除了北面其他两侧身手好的也能翻下去。

    “属下已经探明,巡逻队每两个时辰交接一次,每次三支队伍,每支队伍二十人,士兵包括伙夫大概有三百四十人,工匠人数一百八十一人。”

    工匠少了些其实也正常,待在这里都五六年了缺医少药的,人数难免有耗损,如果在遇到什么意外就更说不准了。

    时知这次就带了四十人过来,没打算走硬碰硬的路数,同时制服三百兵士外加两百工匠这个问题她一直在思考。

    时知拿出几包她自己配的高效安眠药对白雀道:“白雀让你手底下的人拿出看家本领,把这几包安眠药放入他们的水里或者食材里,只要保证所有人都能吃到肚子里去就行。”

    虽然白雀他们的功夫都可以一敌十,可时知不想造下不必要的杀孽,所以这次计划还是用药智取。

    青狐听到安排后主动开口道:“老大,让我去吧,他们的灶头夜里有一段时间是没有巡防的,我都摸好点儿了。”

    白雀乐了:“行,就你去,万事小心,等回去给你小子记大功。”

    入夜,青狐拿上药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时知看着他的身行再次感叹这“专业人士”果然不同凡响。

    这药有发作的时间间隔,时知配得浓度虽然很高,可掺入水里稀释后只会让人犯困,一天连续摄入几次才会让人陷入沉睡。

    青狐顺利把药下完了后,时知又从马车上拿出一个箱子,“这里面有三十个药包,你们拿的时候戴上来之前给你们的手套和脸罩,这药包是烈性迷药沾上了可就爬不起来了。”

    白雀其实一直不明白,主子身为世家大族的女郎怎么总是喜欢捣鼓这种看上去是用来打家劫舍的药(bushi),咳咳,上次阻拦禁军也是,药效好的吓人不说,模样也看不出是什么药材做的都是些粉末。

    耐心等了一天,青狐得手了后大家在等天黑,远远看着三支巡逻队从哈气连天到慢慢靠着火堆坐下来睡着了,已经到了半夜。

    白雀带着三十人快速分散靠近三支巡逻队,把药包挨个捂了下巡逻队士兵的口鼻后,迅速闪进营帐继续重复相同的工作。

    等确定都把人放倒了,白雀对汇合的人低声道:“报数儿。”

    连士兵加工匠一共放倒了五百二三人,和青狐观察的人数完全对上了。

    他们出发时带了几捆细麻绳,白雀他们在分配麻绳时,时知特意嘱咐了一句捆人时先泡一下水,听到这话后白雀等人的脸色越发古怪了。

    所以说为什么他们主子对这种打家劫舍的活儿知道的这么清楚?

    等把所有人绑完天都快亮了,白雀他们一起换上了黑色披风,戴上了面具,然后选了几个工匠抗出去弄醒打算分开审问。

    时知和留下的十个人一直等在原地,见太阳出来了,白雀带着几个人才回来。

    白雀的脸色并不好看,时知担心的问:“怎么了?不顺利?”

    白雀摇头道:“人都捆起来了,可那些工匠大多被毒哑了,问不出什么话。”

    时知完全愣住了,她知道刘家是打算把这些人灭口的,可没想到活还没干完就先毒哑了。

    时知神色有些冷沉声问:“所有人都哑了吗?”

    “属下弄醒了十个人,只有一个还能开口,被毒哑的都是强征来的民夫,开口说话的工匠其实是刘家派来的。”

    时知了然:“难怪了,皇陵工匠少两百人很难不被人发现,还是用刘家自己懂工事的匠人才能不让人察觉的。”时知一时也不知道是说荣安太后心思缜密还是说她心思狠毒了。

    白雀心里越发赞叹小主子聪明了:“那个匠人吓坏了,以为属下等人是刘家派来灭口的人,一直在求饶,知道属下不是刘家人后反而松了口气把知道的都吐了出来。”

    真正的工匠其实只有五十人,另外二百人是强征的民夫,送过来时就都被毒哑了,这几年死了不少人,工匠因为有大用所以生病受伤还能给药医治,民夫若是生病受伤只能硬抗,抗不过的就拉出去找个地方埋了,五年过去两百民夫就剩一百来人了。

    听到这话时知心里越发沉重:“墓的情况问出来了吗?”

    白雀点头:“那工匠看属下们只是把人捆绑并不伤人性命后,就主动把放工事图纸的地方告诉了属下,倒是省了些功夫找。”

    假墓果然只是幌子,墓地后面的山洞是天然形成的,工事主要就是把山洞拓宽修整,然后设置几道机关再封上,现如今到了封口阶段,眼看工事要结束,难怪那工匠以为是遇到了灭口的人。

    白雀让人带着弄醒的十个人进了山洞,他们很配合的和白雀他们一起把机关破开了。

    等到全都清理出来确认没危险了,青狐才过来请时知过去,那些匠人也都回避了。

    时知亲自往山洞里去了一趟,看惯了现代影视剧的道具她感觉这个洞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个石洞还成的石室,金子分了几十个箱子装好,铠甲兵械也都成堆放置。

    唯一让时知觉得有意思的是一张牛皮做的舆图,这张图上不光有大良的地形与城镇标注还有一些矿产分布的标识,大良周围几个国家也粗略的标注了。

    荣安太后这是想干嘛?这种东西在古代可不是谁都允许拥有的,时知忍不住去揣测荣安太后的安排,这种东西留给刘家不是想让他们造反就是用来做政治投资,难不成她也看出大良末日将近?

    可她为什么看不出刘家的无能与浅薄呢?荣安太后死后刘家简直是被长公主一派按在地上摩擦,这会儿都灰飞烟灭了。

    不,不对,如果按照原著走向,刘家起码在大良没有被推倒前都是安稳的,驸马成了内应,长公主的动向被刘家掌握,太子上位宗室会和外戚联手……

    嘶!时知吸了口凉气,原著里惠嘉长公主之所以四面楚歌最终被杀不会是荣安太后临死前的手笔吧?

    她活着和长公主相互制衡,她死了后皇帝就不再能对抗长公主,刘家为代表的外戚一党群龙无首也对付不了长公主,长公主的势力会迅速膨胀扩张。

    可就因为她死了,原本支持长公主的宗室却也会动摇,为了“正统”他们会想拥护太子上位,那么长公主手里的刀立刻就能砍向她自己!

    这些东西表面上是留给刘家的,可实际上这是荣安太后给太子上位留下的后手,如果要对抗长公主那么财力物力都要跟上,这个“宝藏”之所以没用上是因为上辈子外戚和宗室得手很顺利。

    然而这次因为一些变动,长公主一派实际扩张没有原著里那么顺利,所以更谨慎了,外戚和宗室联手没能顺利除掉长公主,所以被反杀了。

    环环相扣,精心布局,这诡诈暗涌的朝堂斗争,说到底还是这两个女人的棋局,时知觉得以后她爷爷再夸她有什么“政治头脑”她一定会羞愧至死的,再给她几十年她也玩不转这样的筹谋斗争。

    时知平复了心绪,看了一圈儿后才出来了:“让那十个人指出其他工匠,然后把民夫分开关着问清楚底细。”

    说不了话,还是能听懂的,点头摇头也是能问出很多有用的信息的。

    白雀他们问话时,时知又带人去给兵士营帐用了次药包,保证这些人到天黑大概也醒不过来了。

    日头升高,白雀已经把这些民夫的来历问明白了:“问清楚了,这些民夫大多来自并州北方的朔州和靖州,当初要给太后修皇陵好多州府都征了劳役,但这一批人他们走到并州时并没去长安,而是被带到了氓山,进山前被下了哑药。”

    这个情况和预想的差不多,时知吩咐道:“白雀你带二十人把所有民夫和工匠栓到一起,弄醒了带出这片山谷,顺便抬一箱金子分给他们。”

    白雀等人自然明白他们女郎对这些匠人和民夫动了恻隐之心,但他们也习惯了女郎的行事作风,听命就是。

    看到醒来的工匠和民夫被送出山谷后,时知又吩咐剩下的人:“并州回乡这一路不好走,再去十个人把这里的粮食也给他们分一部分。”

    “是。”

    看着最后剩下的几人时知继续吩咐:“再去给兵士用一次药,确保他们明天中午都醒不过来,我就待在原地不会有危险,这里不用留人你们全都去,做完了咱们要快速撤离。”

    几人虽然有些不放心,但听命服从刻进了他们骨子里,还是领命去做了。

    等到把人都支走后,时知快速进了山洞把几十个箱子和几十堆捆好的兵械铠甲全都摸了一遍送进空间就快速出了山洞。

    她现在已经能自由控制把外面的东西往空间里送了,只要她人不进去,每天想送多少都可以。

    只是到最后,时知想了想还是留下两箱黄金,不是她烂好人,而是一旦那些士兵醒过来发现匠人和民夫逃了,一定会想办法出去报信。

    等他们出去后很快就会知道刘家倒了,朝廷正在清算同党,这些有兵士大概是不敢回去的,一股有战斗力还有武器的军队没了希望会变成什么?

    既然时知下不去手除去他们,毕竟这些人入伍前也只不过是平头百姓,因为这世道才被弄到这山里当了刀子,要是有机会他们大概也想回家的吧。

    留下两箱金子,这些人就还有盼头指望,拿着钱大部分人恐怕只想逃回家乡的,哪怕他们当中真有野心的也无力做些什么了。

    时知走向军营,然后就坐在营帐外等下药的手下干完活儿出来。

    等所有人都出了营帐,时知一脸轻松愉悦的道:“咱们出谷,天黑后会有人把东西运走,这里就不用咱们管了。”

    白雀带人把民夫和工匠刚带出山谷不久就看到手下又拉来了几车粮食,听到说是主子命令分给这些人,让他们带着逃命的路上吃,心里越发觉得自己家小主子仁厚。

    接着就有手下来传令,主子让把这些人往北带出氓山放走,傍晚过后家主会派人把山里东西运走,不能让这些人看到运输的车马。

    时知个头小又不会说话变声,所以她是不打算让那些人见到她的,出了山谷她就带人回了他们藏身的树林坐回马车等消息。

    等到半夜白雀才带人回来复命,“都送出去了?”

    白雀摇头:“民夫都送走了,但那些工匠都不敢离开,看属下不伤人性命有几个大胆的甚至求属下收留他们。”

    “这是怎么话说的,他们为什么不回家?”时知不是很明白。

    白雀想到主子虽然聪明但年纪还小,对于贱籍了解怕是不多:“属下在放这些人时告诉他们皇陵早修完了,刘家也获罪被抄家了,想要活命就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这几年没去皇陵而是给刘家干差事,刘家犯了谋逆大罪,这山谷里干的也是见不得光的事儿,不想跟着抄家灭族的都要把这里忘了。”

    那些工匠和民夫听了后果然吓得不轻,白雀无奈的道:“那些民夫还好,虽然说不了话但都是有家可回的,可这些工匠都是刘家私人养的贱籍匠人,他们的身契都在刘家,刘家被抄家流放他们回去就只有被没入官府,因为是匠籍没入官府不会被发卖多半会被送到边关修长城。”

    听到这里大体都明白了,这是走投无路后看到白雀他们不像坏人,就想投靠了,不得不说这些人也不笨。

    时知稍微考虑了下,想到猫耳山的工事就同意了:“你跟他们说,跟着咱们也可以,但除了死不了可没什么好处,以后都要住在山里哪里也去不了,若是后悔了敢逃跑那必然有比去修长城痛苦百倍的手段等着他们。”

    这五十个人应该可以帮着白雀更快把基地建好,可后续处理也有很多麻烦,时知打算先处理眼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意外收了五十个建筑工匠并没有让时知多高兴,反而心里越发沉重,她更清晰的感受了“人命贱如草”这句话的分量。

    多带了五十人回程计划就要改变一下,白雀让十名手下分批把工匠带回猫耳山,他带着剩下的人护送时知回清河。

    临走前时知吩咐下去:“留几个人盯着这附近的情况,要是那些兵士敢作乱或者危害百姓,就直接报官说这里有山匪,要是他们自己散去也别多管。”

    这里有东西的事肯定会走漏出去,但他们这次没露出行迹,就连白雀他们审问时的口音都是蜀地的,别人联想不到崔氏。

    甚至那些捆人的麻绳都是时知让白雀弄得最常见的货,这是特意留给有心人的“痕迹”,保准让追查的人“闲不住,找不出”。

    时知回到清河时,崔教授去庄子上还没回来,今年小麦和棉花的培育都到了关键时刻,他恨不得自己都住地里了。

    今年“神农六号”是用去年耕种后收获的种子培育种植的,没一粒麦种都是崔教授带着挑选出的农人在地里亲自挑选出的麦穗产的。

    今年才是真正考验出,“神农六号”麦是否真正适合在这个世界安家落户的关键。虽然去年一切顺利而且收获的麦子崔教授也观察了,但今年是验证它的第二关。

    棉花其实在这个世界也有,但因为它漂亮的花朵和种子,如今正待在权贵们的后花园当景观植物呢。

    崔教授把这个时代的棉花和农科院的棉花分别规划了块地种植,这一块他更要用心研究,本土棉花没经过真正的驯化,农科院的棉花为了抵抗现代病虫害专门培育的,但也不一定适合这个时代,这都得观察。

    时知回来不多久,崔教授就接到信儿了,他连忙赶了回来,最近在庄子上一直心神不宁,看到孙女全须全尾回来总算放心了。

    时知把在氓山的发生的事情大体给爷爷讲了下,然后又和爷爷去空间把那些金子和铠甲兵械归置了下,金子时知打算让家里的银匠重新融了再用。

    崔教授这个身子干农活干的最近力气都变大了:“这些兵械之类的东西先别拿出来,等过几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