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驯养计划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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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怔。 被魁梧武人盯住的女人……竟是个当街卖身的孤苦女子。 御街上人来人往,见这里有热闹,早呼啦啦围上来一圈。那女子粗布葛衣,低头跪坐在路边,头上插了代表卖身的草标。 距离太远,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单薄衣衫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段。 片刻后,围拢的路人太多,堵得里三层外三层,再也看不清里面的人了。 只听到路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不知哪里的外乡游民,全家死绝,实在活不下去了,要当街卖身,好歹有个活路。” “是个姿色不错的娘子。可惜,可惜。” 向野尘年轻气盛,扒拉进人群里看了个够,气喋喋地出来,“主家,跟你借一百两银子,先资助了那娘子再说。” 他骂了句粗口,“有个狗东西借口要验货,过去动手动脚的,可怜那娘子动也不敢动,忍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看得我难受。” 梅望舒直接递过去一张两百两的银票, “京城鱼龙混杂,千万别当众送重金给孤苦女子,只怕反而害了她性命。抬出梅家名号,就说我做主,两百娘银子把她买下了。” 向野尘拿着银票,奔过去分开人群。 —— 与此同时。 御街斜对面,风庆酒楼临街二楼的包厢里。 天武卫的头儿,周玄玉,今日趁着休沐,又带着手下一群大老爷们儿出来喝闷酒。 他最近在御前颇不得意,酒入愁肠愁更愁,美酒不要钱似的往肚子里灌。 “难怪圣上连阿苑娘子的住处都不问了。”他声音狠厉,满腹牢sao, “听说新宠了个‘明湖美人’,为了美人微服出宫,来回官船接送,那个架势,呵呵,盛宠啊。” 他越想越气,劈手砸了酒杯,恨声道,“又是齐正衡那厮献的美人!” 天武卫的下属武官们唉声叹气。 其中一个脑子活络的,大着胆子撺掇,“头儿,既然姓齐的可以做,咱们为什么不行。咱们也寻个美人献给圣上啊!” 周玄玉冷笑,“你以为老子没想过?天下美人那么多,你知道圣上喜好什么模样,什么性情的?我可没有齐正衡那厮的资历,一个揣摩不准,失了圣心,少不得要牵累兄弟你们。” 那个头脑活络的武官附耳过去,“头儿,有件事不知你发现没。” “圣上之前宠的那位阿苑娘子,细看她眉眼五官,是不是和御前随驾的梅……咳,某位大人,有几分像?”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周玄玉认真地沉思起来。 “没错。圣上对那位,是有点心思。”他若有所悟,“这么说来,圣上宠的美人……都是按照那位大人的模子找的?” 他猛地一拍桌案,“咱们也去找!找更像的,献给圣上!” 就在这时,窗边喝酒的几名武官听到楼下人群sao动,好奇地往下探头望去—— “头儿头儿,快来看!” 他们飞奔过来,拉扯周玄玉去窗边,“看街边那位头上插草标卖身的小娘子,眉眼五官和那位大人长得像不像?特别是侧脸看过去,简直是绝了。” 周玄玉睁开一双朦胧醉眼,定睛往下望去——倒抽一口气。 “像!侧脸尤其像!” 就在武官们准备蜂拥下楼,把人买下来时,他却又猛然叫停,若有所思,“等等!” “这场景怎么他娘的眼熟……像极了上次老子被人挖坑算计的那次?” “先别去,再斟酌斟酌,别又上当了!” 就在酒楼包厢里众人动作略一迟疑的时候,街边停着的一驾马车已经跳出一名白衣少年,翻开人群,甩出了两百两银票,当众把人买下带走。 楼上武官们捶胸顿足。 周玄玉面色阴沉地几乎滴水,咬牙道,“这女人的侧脸长得有五分像那位大人,献上去必然得盛宠。去查看哪家的马车,后台硬不硬,软磨硬泡,银子拳头都用起来,务必把那女人带回来!” 片刻后。 几名武官狂奔回来,个个脸色古怪,有苦难言。 “没法抢啊头儿。” “把人带走的,正巧了,是……是梅府的马车!” —————— 梅望舒这晚回到城东梅宅时,常伯提着灯笼引她进门,老人家唉声叹气。 “天下那么多可怜女子,各自有各自的命,何必多事呢。每年都要领几个进来,好吃好喝供着,最后倒贴一笔银子送出去。” 梅望舒莞尔,“于你我只是些麻烦小事,于那些女子却是没顶之灾,见到了伸手捞一下罢了。” 常伯闷不吭声走出几步,提起另一件事来。 “老仆精力不济,京城事又多,独自打理不过来,昨日写信给老家的老爷老夫人,请夫人尽快回京一趟。大人出门的时候,家里好歹有个主事的。” 梅望舒愕然停步,“常伯写信请嫣然回来?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常伯叹气道,“大人登船夜会贵人,这么大的事,也没提前和老爷老夫人商量一下。老仆劝不住大人,叫夫人回京吧,以后有事也好拿个主意。” 老人家摇着头提着灯笼走了。 梅望舒站在门边,无奈失笑。 罢了,如今天子重新掌控政局,京城局面安稳,嫣然来京城住几个月,等入秋了再回老家也无妨。 她心里盘算片刻,叫来了院子外守门的小厮,叮嘱他出去告知常伯, “今晚在梅宅住一晚上,收拾收拾东西,明早启程去京郊别院。” 梳洗完毕,正要歇下,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匆匆脚步声,常伯提着灯笼去而复返。 “门房收到了一封怪帖。送帖子的那人坐在车里,既不肯走,又不肯报身份,大半夜的马车横在咱家门外。老仆骂也骂不走,赶也赶不走,跟车的家丁都是精壮汉子,脾气却跟小媳妇似的,低声下气地求老仆替他们主家送帖子进来,大晚上怪瘆人的。” 梅望舒听得好笑,随意拿过那封请帖翻了翻。 难怪常伯说是怪帖,素雅的请帖封皮上,居然空无一字。既没有敬称,也没有署名。 打开看请帖里面,也是简简单单,只在边角处以几笔勾勒了一支红梅,头顶高挂一轮明月。 明月下写了两行龙飞凤舞的飘逸字迹: 【半月不见,如隔半生】 梅望舒揉了揉眉心,把请帖合拢。 “行了,我知道是谁送来的了。” 常伯纳闷问,“这是要邀请大人赴宴?怎的连时辰地点都不说。” 梅望舒的手指缓缓划过那两行熟悉的字体: “他不写时辰地点,便是由我来定的意思。” 常伯:“可是大人明早就要启程出京了,哪有空赴宴哪。” 梅望舒把请帖递给常伯收着,摇了摇头,“他今晚不该来。” 自己接过灯笼,往大门外方向走去。 毫不起眼的青篷马车,依旧静静停在梅宅大门对面的围墙下。 护卫者马车的那群彪悍‘家丁’,个个头上顶着斗笠,身穿普通长衫,遮掩相貌行迹。 但看身材体格,梅望舒一眼便认出了暗处守车的齐正衡。 车里的人,还能有谁。 梅家大门这边打开半扇,灯火从缝隙漏出门外,立刻惊动了外面的人。 车帘子从里唰得掀开,洛信原同样戴着斗笠下车。 梅望舒走下门口几级台阶,面对面站在石狮子旁。 在灯火下石狮子长长的阴影里,打量着遮掩相貌、微服出宫的君王。 “中午才见面吃酒,怎的晚上又来了。” 她极轻声地道,“当初西阁说好,若臣在家休养,陛下不能强召。” 斗笠下一层黑纱,将洛信原的五官完全遮挡。 只能隔着薄纱,隐约看到一双幽亮暗光的眼睛。 “并未强召。”洛信原语气镇定,“中午和梅学士见面吃酒的元和帝留在宫里,今晚来的是信原。” 梅望舒失笑,“有什么区别。” “今夜来梅宅的是信原。”洛信原坚持道,“门外投书,望眼欲穿,求见雪卿一面。” 梅望舒头次见到君王摆出牛皮膏药的架势,好笑头疼之余,神色不动,淡定回道, “望眼欲穿,求见我一面?现在见到人了,信原可满意?慢走不送。” 洛信原:“……” 微服出宫,在门外等了小半个时辰,好不容易见到人,哪里一句话便肯走。 “知道你明早要出京回别院,我不拦你。但下次何时能见面?” 他再次坚持道,“好歹定个日子,给我个念想。” 又是那句‘念想’。 梅望舒在夜色下对着眼前那人,轻声反问, “信原要怎样,才算圆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