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后我成了黑莲花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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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音宁:“……” 她怀疑谢姮在耍她。 第15章 “我也想撒娇。”…… 谢姮气走了江音宁。 说是“气走”,是因为江音宁走的时候,虽是满面笑容,眼神却是有些哀怨可怜的——与谢姮下棋,即使从无败绩,也能把人活活逼疯。 谢姮目送江音宁远去,回到谢涔之身边,低头为他研墨,笑道:“江师姐连胜数局,想必今日很高兴。” 谢涔之搁下手中的书简,抬眼瞥了她一眼,有些好笑地眯起眼,短促地笑了一声,“宁儿任性了些,你便故意这样气她?” 他是如此的了解她,一眼便知她打的什么意图。 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谢姮研墨的手一顿。 若是平日,她定会乖乖认错。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的密阁之会的缘故,谢姮面对他的时候,没有往日那般的平静自然。 反倒是心跳得有些不正常。 鬼使神差的,她微微弯下了腰。 谢姮低头靠近谢涔之,抬眼望着他的侧颜,唇停留在他的耳畔,这样近的距离,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冷香。 她轻轻道:“她是在对你撒娇吧。” 撒娇? 谢涔之未料她这么回答。 他侧眸看来,审视的冰冷视线朝她掠去,触及她温柔精致的眉眼之下,那双秋水荡漾的眸子。 不知为何,他的语气微微冷了下来,“她任性,你便也随着任性么?” 江师姐任性,她便不能随着任性吗? 谢姮也想任性一回。 谢姮低声道:“我也想撒娇。” “……” 谢涔之一怔,倏然眯起眼,盯着她,“你说什么?” 谢姮说完就后悔了。 她的面上骤然飞起一片红霞,睫毛慌乱地扑簌两下,落了下来。 她在说什么胡话呢。 昨夜密阁那般出丑就算了,今日又说想撒娇,她怎么可以对谢涔之撒娇呢,她虽喜欢极了他,可在她眼里,他仍是那般高不可攀、不可亵渎的,她除了翘首等待他回头多看她一眼,旁的都是不敢的。 这样的话说出口,实在是……过分大胆。 也过分撩人。 夜色撩人。 烛灯下的谢涔之,着一身白衣,领口广袖以银丝织成繁复的暗纹,衬得他愈发冷峻高贵,烛火在那双漆黑如渊的眼底跳动,像雪地里一缕触手可及的暖阳。 即便是烛火倒映出的幻觉,像镜花水月,一触即破,也仍旧引诱她去飞蛾扑火。 她甚至有一种要飞快地亲上去的冲动。 但他肯定会生气的。 涔之生气起来,很是不好惹。 谢姮抿抿唇,垂下头,还是怯弱地缩了回去,但她又不甘心,抬起头来,对他说:“涔之,我脖子疼。” 昨夜被他掐疼的。 她淤痕未消,这话说出来,也算是个借口。 他却冷笑一声:“你昨夜擅闯密阁的账,我还未与你算,你该庆幸我只是用手,若是直接拔剑,你今日还有命站在此处么?” 谢姮:“那就谢谢涔之了。” 她想了想又说:“便是我命不该绝,还能站在这里,与你多说几句话。” 谢涔之冷漠地盯着她。 烛火噼啪一闪,又是一滴灯油淌了下来。 谢姮转身,轻车熟路地去找活血化瘀的药膏——这殿中的一切陈设她都非常熟悉,比自己的家还要熟悉。 谢姮将药握在手心里,递给他,小嘴一瘪:“可也还是疼。” 谢涔之的冷漠声色又要挂不住。 他简直不知说她什么才好。 阿姮有时候很机灵,有时候又显得颇呆。 呆到旁人对她不甚温柔,她却不懂知难而退,还是傻乎乎地凑过来,用一种近乎让人心疼的方式,与他说着最小心翼翼的话。 谢涔之握紧她递过来的药,说:“阿姮,你当知我不会动心。” “那也不耽误上药呀。” 他往边上微挪,“过来。” 谢姮便坐了过去。 这座椅很宽,坐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却有些挤。 谢姮挤过来挨着他,即使是坐着,他也比她高上一些,她一时只看到他胸前的华贵章纹,因为坐得艰难的缘故,整个人都要埋进他的胸口,藏进他的怀里。 她乖乖的等着上药。 谢涔之垂目,目光从跟前安静温顺的阿姮脸上扫过,少女仰着纤细白皙的颈子,颈上的青紫掐痕,触目惊心。 昨夜还是红痕,今日便变青紫色了。 他昨夜的确没有留情。 他以手指蘸了冰凉的药膏,在那掐痕上轻轻涂抹。 “疼么?”他问。 “疼。” “那便长些记性。” 他比她高上些许,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头,便总会有些视线交缠。 谢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眉眼,瞧了许久,忽然抿起唇,唇角压不住腼腆的笑。 心底一片融融暖意。 她想: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现在,那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别的时候,他是名震三界的陵山君,可只有现在,他是她眼里的谢涔之。 她一个人的谢涔之。 - 江音宁走出无汲殿,在门口守卫的目光下,慢慢往自己住处的方向走去。 待走到无人之地时,江音宁寻了处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微微抬起指尖。 指尖萦绕着一丝极淡的魔气。 那魔气如丝线般向四周延伸开去,丝线极细极淡,隐匿在萧瑟的风中,除非是天地灵气至盛之物,否则谁也不会察觉。 只出过一次意外。 想到那一次意外,江音宁暗暗咬牙。 上次她低估了万剑台的剑灵,没想到藏在身上的魔蛊能被剑灵如此敏锐地捕捉到,险些就被六道星杀阵给当场绞杀,不过……她也没想到,谢姮会正好路过。 得来全不费工夫,谢姮受伤至此,她再略动手脚,便能让她死在禁地。 只有谢姮死了,她与鬼都王的交易才能达成。 她助他破解封印,他助她得到师兄。 这是那次她借寻找天枢草之名擅闯禁地之时,与那魔头达成的交易。 ——“祸心蛊魔气极淡,常人不易察觉,能远距离控制人的心智,即便那人恢复神智,也不会有丝毫记忆。” ——“我应该怎么做?” ——“哼,这便是你的事了,你若连这些小事都做不好,留你这个蠢货的命有何用?” 那魔头被封印禁地一百多年,恨极了这天下的所有人,意欲毁灭三界同归于尽,但凡靠近他的人,皆会被魔气绞杀吞噬,即使江音宁想要与他合作,他也未曾将她放在眼里,差点就杀了她。 与虎谋皮,弄火自焚。 想起那一次可怕的经历,江音宁至今都背脊发凉。 但她实在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兄娶别人。 师兄原本就是她的,她从小便是想嫁给师兄,连爹爹都是为了藏云宗而死,她只不过才离开了这些年,谢姮凭什么取而代之?凭什么取代她,得到藏云宗的一切?! 师兄只能和她在一起! 江音宁暗暗咬牙,食指一并,指尖魔气刹那间收了回来,与此同时,黑暗的山路上,缓缓出现一道人影,双目呆滞,行动僵硬如傀儡。 江音宁说:“去闯禁地,代我传话给鬼都王。” 傀儡领命,缓缓转身,往禁地的方向走去。 擅闯禁地,很快就会被谢姮发觉,但短短一刹那,也足够让这只傀儡替她传句话了。 江音宁冷漠地望着那人的背影,默默握紧手心剩下的三只祸心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