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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挡不住的贵气(昨天章节题目有错,不是“一千五百八十八-九章”,而是应为“第一千五百三十八-九章,”所幸不影响阅读,请大家见谅。)刘局长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正科,但是对锦阳市的形势并不陌生,他跟小涛是在偶然的机会里碰到的,见其年纪轻轻出手阔绰,就有心结识。

    当然,结识也就结识了,这很正常,jǐng察们的眼皮子是极驳杂的,谁还不认识几个有钱人?但是那些有钱人通常只有在遇到事的时候,才会想到jǐng察,所以两人没什么深交。

    不过后来小涛遇到事情的时候,刘局长想到这家伙如此年轻就能这么有钱,身后怕是有什么因果,索xìng没要他的钱就办了事——万一这厮背后有黑道背景,也撇得清楚干系不是?

    小涛见这家伙上,张罗了饭局请他,刘局长倒是不见外,酒桌上直接发问,请教他的财从哪儿来的,于是得知,眼前这年轻人居然是跟着京城来的衙内混的。

    所以,刘局长早早就听说了韦明河,只是一直没什么机缘接触,他也好面子,觉得贸然求见的话,必定不能给对方留下什么深刻印象,正经是“相见争如不见”。

    事情过去好久之后,他才知道韦主任很少呆在锦阳,这时候后悔就有点晚了,不过小涛倒也算仗义,又知道jǐng察是执法机关,多交好几个总是好事,答应他有机会了帮忙引见一下,显然,今天就是机会了。

    事实上,刘局长琢磨过韦主任这个人,不过琢磨的结果让他很是疑惑:除了长住bějīng之外,这人也没做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啊。

    当然,韦主任吊儿郎当上班,居然一直没人找其麻烦,还是比较能表现出韦明河的能量,可是这并不能说明这位的能力到底到达了什么程度。

    所以说,今天刘局长来,是抱着一点点疑虑过来的,只是,就在触目那“大熊猫”香烟的一瞬间,他那不多的疑虑,也打消了一多半。

    细微处,才最见功夫,所谓的贵气,学是学不来的,真有贵气的,想遮也未必遮的住,仅仅是一盒烟,就让他安心了不少。

    “刘局长好眼力,”韦明河笑着点点头,其实,在他的圈子里,没有不认识这烟的,然而在基层,一眼能认出这烟的就奇少了,他又有事求人,少不得就要赞赏对方一下,“一盒烟嘛,真喜欢的话,你拿走就是了。”

    他这话,就是糠陈太忠之慨了,不过这也正常,大熊猫少见是地方上的人少见,在京城混的,也未必把它当回事,贵重是足够贵重,但是连盒熊猫都舍不得出手的,好意说自己是衙内吗?

    陈太忠要是真敢叨叨,我还他一条熊猫!韦明河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虽然他也不知道一时半会儿能从哪儿能落实了这个烟,但是他就敢这么想——所谓的底气,就是指他这种豪气了,这种豪气是家养的,不是野生的,想学的话,还真不好学到。

    谁想,他豪气陈太忠更豪气,笑着又摸出两盒熊猫烟扔到了桌上,“韦大哥,送朋友嘛,怎么能拿开了包的?我这儿有整的呢。”

    过年的时候,陈主任已经给老爹扔下一条熊猫烟了,不过当时他想的是这烟高云风能当个宝,估计差不到哪里,又分析一下其组成成分,发现也就是那么回事,仿造起来不是很难,于是就仿造了十来条搁在须弥戒里。

    天下事,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太多高贵的东西,细细分解开了,也就是那点玩意儿,就说那些惊天动地的伟人吧,可不跟大家一样,也是碳水化合物加上各种微量元素?

    烟不值几个钱,贵就贵在买不到,眼下用得着了,他就扔几盒出来,不是须弥戒里没有了,而是说拿太多出来的话,别人不懂得珍惜不是?

    什么叫贵气逼人?这就是了,韦明河和陈太忠根本没提什么别的,只几盒烟扔出来,就砸得刘局长眼冒金星了。

    “太忠你这就没意了,我的事儿,你往身上揽什么?”饶是如此,人家韦主任还拿糖呢,很不满意地看了陈主任一眼,“欺负我手头没有是不是啊?”

    陈太忠都已经前所未有地叫他“韦大哥”了,那就是要给他撑门面了,闻言笑一笑,一副不以为忤的样子,“这不是我也好奇,谁敢yīn你不是?”

    太忠这才叫仗义啊,韦明河心里明镜似的,这厮虽然背景比自己差很多,却是等闲不肯服软的主儿,邵国立和小孙想用他,都得好言好语哄着才行,现在可是真给自己撑场面。

    他心里明白,嘴上当然不能说,而是冲着刘局长大喇喇地点点头,“那刘局你就收下吧,来坐坐……要点什么酒?”

    敢情刘局长来了一阵,居然一直是站着呢,不过坐着的这两位也没当回事,虽然老刘比他俩大了十来岁,但是级别的差距在那里摆着呢,两个年轻人可都是副处。

    刘局长顺势坐下,肩头耸一耸,似是要拿那两盒烟却又不好意出手,他侧头看看陈太忠,犹豫一下才发问,“这位兄弟是?”

    “我的瓷器,二十一岁的副处,打了那些jǐng察的就是他,”韦主任亲热地搂一搂陈主任,拿起桌上两盒烟塞了过去,“都让你装起来了,气个啥呢?”

    小涛知道刘局长要面子,说不得接过那两盒烟,不由分说塞到他口袋里,“刘局,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您倒是说一说嘛。”

    “你们那事儿啊,是有人点炮,”刘局长眼见对方死死地咬住今天的事儿,实在也没办法拿乔了,说不得缓缓道出缘由。

    敢情这事还是跟那小罗有关,她不知道恶了什么人,反正有人惦记着要收拾她,可是又不敢明着来,就只能通过偏门的手段来搞一下。

    今天下午的时候,刘局长就知道,晚上有大赌局开场,据说举报者要求十万的线索费,不过这事不归他管,他自然就没怎么上心。

    刘局长晚上不当值,去抓人的是刑jǐng队,只是他手上有个文物盗窃的案子,是市局督办的,开了一晚上的案情分析会,一直忙到现在。

    刚才他接到小涛的电话的时候,正碰上刑jǐng队抓了几个家伙回来,一问才知道,抓赌的工作不顺利,跑了三个人,还有几个同事被打伤,差一点连枪都被抢了。

    袭jǐng就是很重要的事情了,抢枪的xìng质更重要,不过刘局长听了几句之后,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想抓的人跑掉了,同志们心里气儿不顺,所以有意将事情说得严重一点。

    对小罗那种身份的人来说,只要没有抓了现行,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事实上就算抓了现行,也不过就是罚点钱算了,只是恶心恶心人。

    没人敢深究下去,比如说追查她手上的钱的来之类的,要知道,国税局罗局长不但在省里吃得开,在zhōngyāng都有人呢,毕竟这也是垂管部门。

    然而,这次刑jǐng队大举出动,不但一水儿的便衣还是化整为零,不能说不慎重了,但是要抓的人跑了,还有不少人挨打了,这下大家就不干了,就不想按普通的聚赌案办理了。

    赌博这种案子,真的是可大可小,抓到以后罚没赌资再罚点钱就够了,若是没有苦主申告,说什么因为赌钱而倾家荡产之类的,根本不可能涉及到犯罪,只是违法而已。

    反正这帮人赌得大,也有钱,大家试图安个袭jǐng并且意图抢枪的罪名,想的就是不但能顶住人情关说,还要狠狠地榨一笔钱出来——你不想交钱?那成,大家法庭上见吧。

    刘局长倒没觉得同事们做得有什么不对,jǐng察也是人,遇到委屈也会发泄,不过,当他接到小涛的电话,知道自己久仰的韦主任也参与进了此事的时候,真的是有点愕然:怎么韦处长也会混到这种场合呢?

    当然,他并不想坏了同事们的事,一时就有点不想说,只是转念一想,这岂不是一个接触韦主任的机会?不过,这话我得见了他才说,要不然不但不知道这人的深浅,也显得自己有点不值钱。

    谁想,见了面之后,就是惊喜连连,韦主任本身已经很强悍了,身边却是跟了一个更强悍的主,熊猫烟随便送人,还是二十一岁的副处。

    一两盒烟也就算了,刘局长在系统里混了差不多二十年,真的太清楚二十一岁的副处意味着什么,心说我这一趟来得还真值,这果然是值得我投资的主儿——当然,这个投资是感情投资,说钱的话他就差得太多了,人家想借钱也不可能想到他头上。

    可是,一听说这二位不但袭jǐng了,还有强烈的报复的心,他还真觉得有点难做了,那个啥……我说二位,你俩难道不知道,这已经是袭jǐng了啊。

    不过刘局长干了这么多年jǐng察,不讲理的事情见得多了,也非常清楚这些衙内们的心,索xìng是将心一横,爱谁是谁吧,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事情,麻痹的你们不长眼撞上了这位爷,凭什么要浪费我的人情呢?

    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天南变刘局长拿定了主意,说话倒也不遮着掩着,“具体人我能帮你落实,不过我们同事这边,可也是正常执法,韦处你看……”

    “这好说,今天挨打的弟兄,我一人送一万,”韦明河笑着点点头,“我这人讲理,吃公家饭就服公家管,我不会找他们麻烦的,不知者不怪嘛。”

    你这人情做得还挺勉强的嘛,刘局长还待说点别的,没想到对方居然认为不找jǐng察的麻烦就算讲理了——你们这是袭jǐng了啊,知道不知道?

    要说这二位憋着劲儿抢枪,那是扯淡,但是袭jǐng是铁铁的,身为分局的副局长,不但不能将打伤部下的凶手绳之以法,反倒要坐在对方面前拉关系套近乎,这不得不让他感到一丝尴尬。

    然而,尴尬又能怎么样呢?有些人天生就是享有特权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总算还好,刘局长也找到了不让自己那么尴尬的借口:这事不是我负责的。

    “线人我们也要保护,”他叹一口气,苦着脸看向韦明河,“韦主任,这事不是针对你来的,只是一个误会,我把你们通风报信的人问出来,你看怎么样?”

    “误会?”韦明河冷笑一声,“这么着吧刘局,我也不为难你,通风报信的人你告诉我就行了,那个线人,我自己去查!”

    “韦主任,您这又是何必呢?”刘局长听他不肯善罢甘休,心里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了:这两盒熊猫烟也太难拿了吧?

    “刘局,对你来说真的是误会,但是对我来说不是,今天要不是太忠在场,”韦主任沉着脸拍一拍陈太忠的肩头,一脸的狰狞,“我可就要出大洋相了……”

    “这些人算计的只是小罗,不过既然捎带上我了,那我就要让他们搞搞清楚一件事:算计人的时候不仔细调查,是会给他们带来天大的麻烦的!”

    话说到这个程度,就是出名低调的韦主任震怒了,衙内的霸气一览无遗,刘局长听到这话,也只能苦笑了,公子哥儿们,总是受不得气啊,本来是你们不占理呢。

    不过,他既然存心讨好韦明河,也就不想执着于这些细节了,倒是韦主任挺欣赏他的态度——有原则又不拘泥于原则,“刘局这份儿情义,我是记住了,将来你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

    刘局长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笑着摇摇头,“大家都是朋友,说这个干什么?反正我一个小小的副局长也没啥权力,韦主任再有什么事的话,尽管吩咐,我还就喜欢您这痛快的脾气。”

    这当然就是放长线钓大鱼了,这点手段谁都有,他这么说稍稍有点冒昧——双方身份的差距有点大,不是随便一个人就有资格跟衙内交往的,不过韦主任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刚承了人家的情,又有小涛的介绍,自然笑着应允了。

    陈太忠冷眼旁观,听得却是无聊:你喜欢这痛快脾气?怕是未必吧,要不你怎么不肯交待那个线人的情况?

    不过,小看归小看,他心里也禁不住暗暗感慨韦明河的霸道,在他看来,刘局长提出的要求已经很给面子了,然而韦大少居然就不买帐,一定要将别人的恩怨揽到自家身上——面子就那么重要吗?

    这件事的后续部分,陈太忠没有继续参与,刘局长聊了一会儿,实在顶不住告辞了,他也回房间休息了,临走之际,韦明河拽过他的手包来搜看半天,“你这包不大,倒是挺能装东西的,嗯,还有两盒熊猫啊,归我了……”

    第二天上午的报告会,实在是乏善可陈,报告不比座谈,就是陈某人一个人在台上唠唠叨叨,讲完之后,台下坐着的省科委中层和地级市科委的领导提问,他回答,仅此而已。

    所幸的是,陈主任的口才已经锻炼得炉火纯青了,关于科委发展的一些见解也都是经过凤凰科委办公室整理过的,做了几回报告之后,他可以做到脱稿演说,翩翩风度一时无两。

    中午的会餐,他肯定是参加了,挨着桌子敬了几圈酒之后,禁不住心里暗暗感叹:这青江科委的处级干部还真多,一点不比天南省水利厅的中层干部少啊。

    到了下午,他又在青江科委的安排下,去科协和科委的其他公司转了转,约莫五点的时候,韦明河开着车主动找到了他。

    “搞定了,等明天我把卡给你,”韦主任也不多说,“在bějīng办了一个半吨的卡,无记名的,你上火车之前就能带过来。”

    “自家兄弟,说这些有什么意?”陈太忠不耐烦地挥一挥手,“我倒是有点好奇,你怎么搞定的?”

    “呵呵,”韦明河笑一笑,也不肯细说,只说是此事里他出了一点力,小罗也出了一点力,“……反正该倒霉的人倒霉了,我早说过那女人不是个善碴。”

    他既然来了,肯定也是跟着混饭了,有那知道其根底的家伙,一时就明白陈太忠为什么连张省长的面子都不买了,人家跟扶贫办的韦主任在bějīng就是关系,这意味着什么,还用问吗?陈主任在京城肯定也是背景深厚啊。

    省科委主任胡尚听说韦明河来了,居然也赶到了酒会现场,张省长跟姜省长走得很近,而韦主任又是姜省长的小字辈,能结识一下的话,对他是大有裨益的。

    这次,陈太忠是见识了韦明河的行事风格了,韦主任对胡尚有点小意见,这是他知道的,但是在这种干部众多的场合中,丫表现得中规中矩,一副敬重领导兼尊老爱幼的样子——每个人都不止拥有一套面具,衙内们在这方面简直可以说是天赋神通。

    临上火车之前,韦明河还真的把卡拿过来了,bějīng办的卡,自然是为了让陈太忠使用方便,不过这么快速度办好,还派人专门坐飞机送过来,韦大少的手笔,还真不是盖的。

    就在火车上的时候,陈太忠接到了高云风的电话,林业厅的厅长终于定下来了,是党组书记李无锋一肩挑了,而严自励也终于要外放了,大概是林业厅的副厅长。

    原来蒙老板说的“陈洁那边我有交待”,是指这个?陈太忠真的有点钦佩了,这一把手就是一把手啊,因为陈省长给了他侄女儿一个校园网项目,他就送陈洁一个厅长?

    不过他略略一回味儿,就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李无锋和陈洁交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更重要的,怕是去年的洪水之后,厅长的有力争夺者瑞根副厅长出错牌了,搞出一桩“土生油”的闹剧,这是对林业厅自身错误认识不足嘛。

    还有就是严自励的外放了,陈太忠只知道严大秘后来不太招蒙书记待见,却是不知道毛病到底出在哪里。

    严主任本是省委办公厅的办公室副主任,正儿八经的副厅,现在放出去也是个厅级单位的副职,这个结果实在不能说好,蒙书记真有心的话,别说外放的时候能提半格,就算提不上去那半格,放个地震局、旅游局之类的二级局的正职还不是什么问题吧?

    少最少,还不得是个副市长?被发放到林业厅当副职,看来蒙老板对严秘书还是很有点意见的。

    然而,李无锋当了正职,情况就又不一样了,李厅长肯定知道自己该感谢什么人,而严自励本是蒙艺的大秘书来的,这样一来,就算蒙书记将来离职去了碧空,恐怕李厅长多少也是要念一点香火情的吧?

    还有就是,李厅长年纪大了,这一届都干不完就要到点了,他之所以没命地抢这个位子,主要还是为了出一口气,否则的话党组书记也是正厅,他又何必一定去争呢?

    那么问题就来了,李无锋退了以后,这个厅长的位子就又空缺了,谁知道人家严副厅长会不会借此上位呢?

    这个局,真的很复杂,陈太忠琢磨了好久,都没琢磨出个味道来,他只是大致能断定,蒙艺对严自励不满归不满,但是似乎也没有压制其发展的意——毕竟也是跟了几年的老人,没功劳也有点苦劳不是?

    大约就是这样了,以后严大秘会怎样发展,那就要看丫自身的努力了,副厅长这个位子进可攻退可守,又有李无锋这个正厅长罩着,就算不得志,短期内也不会吃太多苦。

    由此看来,蒙艺对安排严自励一事,也是上了心的,至于说给了陈洁一个面子,那不过是顺手人情而已——当然,可以肯定的是,凭空落个正厅长下来,陈省长不会再斤斤计较凤凰教委的那点小破事了。

    既然不计较小破事,那陈省长就可能在蒙书记离开之后,不对凤凰教委的拨款刁难,这也是可以预见到的效果。

    一箭多雕……这才是蒙老板行事该有的手段,陈某人自以为想明白了,心中也禁不住生出些许敬佩之情:能如此把握各方平衡,方是真正的为官之道啊。

    看来这个林业厅厅长长时间的空缺不是没道理的,一旦有事,真的能方便调派棋子,这一招,哥们儿也得学一学才成!

    他正琢磨呢,却是又接到了高云风的电话,“太忠,来素波我给你接风啊,其他人你一概推了,”话里居然有点不容推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