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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0分析1821运气1822豪气

    1820章分析“成本?”那帕里听得淡淡一笑,虽然没再说话,不过要说的话已经表露得明显无疑了:巴结领导,需要考虑成本吗?

    事实上,那处长就听说过这种事情,有人专门花大钱去买彩票,挑出中奖的彩票来送领导,这东西,是个领导就喜欢——说句更那啥的,来碧空两个月,还有人给他送过彩票呢。

    送的人说得很气,这是人家不小心中的奖,觉得那处长才来碧空也没置什么业,又是省委书记的大秘,送别的不合适,奖也不大,才三万嘛。

    所幸的是,那帕里真有做省委书记大秘的觉悟,很干脆地拒绝了——他本就是心机yīn沉之辈,却不喜欢跟同类人打交道,而且,蒙老板都没布好局,他怎么可能给老板添乱?

    鼠目寸光之事,智者不为!

    说完这两个字,那处长就陷入了沉默中,等了半天,他没等到陈太忠说话,奇怪地侧头一看,发现小陈眉头紧锁,于是笑着解释,“姚健康或者眼不会这么小,但是这五百万是他正当收入……抛去税是四百万,你知道对任何一个干部来说,有四百万的正当收入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陈太忠扬一扬眉毛,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回答得没jīng打采的。

    “意味着他可以很潇洒地花钱,”那帕里轻叹一声,“要是体制外的人,我就不说了,你是体制内的,最知道这个经济问题了,一般干部……真的很苦,有钱不敢花。”

    “嗯,我的产业,也都在别人名下呢,”陈太忠哼一声,依旧是没jīng打采的样子,事实上,那都是他送给别人的产业,他也没想着收回来,但是要跟老那藏着掩着,那就有不厚道的嫌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呢,”那帕里见他情绪不高,说不得轻笑一声,“觉得扳不到毛继英了,是吧?人家还帮着姚健康洗钱呢。”

    “洗钱?”陈太忠这次有表情了,听得就是一愣,旋即眉头一展,他听明白了,老那是说,姚市长的彩票,可能是通过毛继英和阳光福彩中心的人穿线,拿真金白银的五百万换来的。

    这个可能xìng是存在的,能花的四百万总比不能花的五百万划算——藏在天花板上或者地板下之类地方的钱,也不安全不是?

    甚至,可能都用不了五百万就能买回彩票,毕竟中奖的那位也清楚,自己要去领奖,扣了税就是四百万了,而且容易被人惦记上。

    但是,他还是有个地方搞不明白,“那处你说得没错,可是他姚健康好歹也是副书记,因为五百万,就要让三个以上的人知道他洗钱……这现实吗?”

    “关系到了那一步,没有什么不能做的,”那帕里冷冷地一笑,他的心理是偏yīn暗的,这跟他的出身和经历的挫折有关,但是对朋友还是没问题的,“而且,那俩也是体制内的,他们有胆子乱说吗?我倒是佩服了。”

    他考虑问题重权谋,但是陈太忠重境界,这跟陈某人接触的人有关,不管是许纯良还是高云风,尤其京城那帮人,从不掩饰自己钱有多少,所以他就知道,五百万,未必能让一个省委副书记如此掉价,将把柄送到两个小人物手上。

    “唉,不说这个了,”他知道,两人不太一样,谁也说服不了谁,说不得苦笑一声,“我是想起了今天偶然间听到的一件事情。”

    “什么事儿?”那帕里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阳光市出过一起灭门案,死者家是普通工人,”陈太忠苦笑一声,“结果jǐng察从他家搜出了一张五百万的存折,那家的男人也爱买彩票……你说我能没一点联想吗?”

    “是他中的奖吗?不对,那该有四百万才对,”那帕里听到这里,眼睛蓦地一亮,“中五百万被灭门的又不是没有,这好办,去查一下他中奖了没有不就行了?”

    “没记录说他中奖,”陈太忠有气无力地回答,他甚至想像的是,这一家人没准就是被那谁……灭口了,嗯,有人的嘴就是不严嘛。

    “这就不对了,”那帕里嘴上说不对,眼睛却是越发地亮了,“姚健康不可能下作到这种程度,死人了,这可是大麻烦……对了,太忠,jǐng方没下封口令?”

    “下了,”陈太忠少不得又将下午在森林公园的遭遇说一遍,说到最后叹一口气,“有人还猜可能是贩毒,我现在是听见阳光市就闹心……你说,这得是个多么神奇的地方?”

    那帕里听完没再吭声,陈太忠也接着陷入了沉默里,好半天两人对视一眼,陈主任才说了“阳光”两字,那处长就点出了要害,“福彩中心主任!”

    兄弟俩知道想到一块儿了,问题的关键,就是在阳光市福彩中心主任的身上,陈太忠马上闭嘴,倒是那帕里摩拳擦掌了起来,脸上居然挂着笑容,“好事儿,我得马上落实一下,姚健康是中的哪一期奖,那个灭门案,又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好事儿?”曾几何时,陈某人也是视众生如蝼蚁一般的主儿——事实上眼下也没变多少,但是他实在容忍不了老那这样评价灭门惨案,不过下一刻,他就有点明白了,“姚健康……这是跟蒙老板不对付?”

    “多新鲜呐,松峰是副省级城市,”那帕里不以为然地看他一眼,“知道副省级城市什么意吗?人家需要很买蒙老板面子吗?”

    “天南没副省级城市,我见识不够,行了吧?”陈太忠听得翻一翻眼皮,却是心知自己猜得不假,“那处,这是两个偶然事件……你也别寄太大希望。”

    “我说过的,‘小概率事件很少发生’,这两件事有关系的可能xìng很大,”那帕里笑着回答他,“倒是太忠你的运气,我还真是不得不服!”

    这话他是语出至诚,想他那某人来碧空也两个多月了,身边还有N多人可以随便指使,却赶不上人家陈太忠去公园玩一趟,又去看个仆街的副厅长……就得到好大的一条线索来。

    蒙艺在碧空的局面,总的来说开展得还算顺利,不过,松峰市确实是个令他头疼的地方,别的不说,只说副省级城市的财政直接跟财政部挂钩,不走省财政,这就是人家松峰的底气。

    而姚健康跟蒙艺走得不算近,倒是市委书记王熙跟蒙书记关系尚可——王书记跟计省长的关系也不错。

    说穿了,王书记是两头讨好,姚市长是两边都不讨好,虽是反应相异,但目的大致相同,我们要保持副省级城市领导的底气啊,而且……计省长和蒙书记都是新来的,您二位好好交流一下先?

    陈太忠一来,就撞上这么一桩天大的事情,似此情况,由不得那处长不叹服,“我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机会比出身更重要’了,太忠,你的运气,真的是强到逆天。”

    被夸奖的那位翻一翻白眼,心说你夸一夸我的情商好不好?好吧,就算哥们儿的运气确实不错,但是若没有这点揣摩人心的功力,换个人来没准就忽视了吧?

    他正翻白眼呢,蒙艺却是陪着两个人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年轻人,看起来比那帕里大不了多少,后来陈太忠才知道,那个年轻人就是张沛——蒙书记只从天南带来两个人,连司机郭英都没带,没办法,郭司机不熟悉碧空的。

    不过,郭英也有了好的安置,天南jǐng官高等专科学校的副校长,那是副厅级别的学校,虽然是事业单位,郭校长也算是个正处级别到手,这还是蒙书记走得太仓促,要不然,一个正处级单位的一把手是绝对没跑的——副厅级单位的副职,跟正处级单位的一把手级别相同,不过真比起来还是没得比。

    “小那,帮我送一下人,”蒙书记冲陈太忠扬微微点一下头,随即走回办公室,陈太忠后脚就跟了进去。

    “跟省科委……跟科技厅交流得怎么样?”蒙艺对上陈太忠,还真是比较放松,很随意地坐在沙发上,不小心居然说走嘴了。

    “挺成功的,”陈太忠笑嘻嘻地回答,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交流经过,“……科技厅的领导们很热情,在一些问题的看法上,做了比较深入的交流。”

    热情那是肯定的,蒙艺微微一笑,舒展一下身子,“明天那个中干交流会,我抽不出时间,告诉他们也不用改到下午了,有智省长去就行了。”

    智省长是分管科技厅的副省长,传言说跟蒙书记关系不错,是真是假不好说,但他是早早地定了要参加中干会的,这种情况下,秦厅长等人还琢磨邀请蒙艺前往,当能说明一些问题。

    蒙书记若是下午能去,科技厅估计就要把会议调整到下午了,这么一来对智省长就未免有点不够敬重,蒙书记做事,一般还是比较注重大局的。

    1821章运气晚饭是在省委小招吃的,除了蒙书记、那帕里和陈太忠外,还有一个张沛,本来张秘书说不用了,要回家里等着,蒙艺不介意地发话了,“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一起吃吧。”

    蒙书记此来碧空,相偕的那帕里和张沛,三个人都没带家室来,尚彩霞的调动在进行中,至于那两位,根本还没提上议事rì程呢。

    吃完饭,蒙书记很随意地坐着聊天,不经意间就问起了X办的事情,陈太忠少不得一一解说一下,当然,他说的肯定也是删节版的——最起码,他不能说当初黄汉祥曾经建议自己,通过蒙艺的线儿找唐副总理吧?

    蒙艺听完了他说的经过,一时间竟然有点无语了,好半天才笑一笑,“你运气不错啊。”

    “是啊,”那帕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这行为,却搞得蒙老板侧头看他一眼。

    那处长此言有点冒失,跟陈太忠的关系,老板是老板的交情,他是他的交情,蒙书记说话他急着接茬,有点不合适。

    不过几个月下来,蒙艺也多少知道点那帕里的xìng子了,看他一眼就是给他说话的机会,果不其然,那处长笑着回答,“太忠居然能在公园里听到灭门案,呵呵,挺有意……”

    那帕里刚才的表现,就是说他有话要说。

    按说,这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他是不该说的,做为领导的秘书,一个“稳”字是要牢记在心,嘴要稳,不该说的不说;心要稳,不能被外界一些因素乱了心,整天琢磨弄钱、拉关系或者外放做诸侯;行动要稳,因为秘书代表着领导的形象——什么样的领导用什么样的秘书。

    然而关于这一点,那处长想得很明白,他跟着陈太忠商量此事,并准备着手调查了,他要是不说,先让太忠说出去,他就有背着领导搞小动作的嫌疑。

    没错,他这么做肯定是出于好意,也不怕老板生气,落实清楚再汇报才是认真负责的态度,但是这种情况下,先请示一下老板才是最稳妥的。

    “嗯?”蒙艺这次,索xìng是扭转头来看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那帕里笑一声,说不得将从陈太忠那儿听到的消息一一说明,顺便又将民政局这边的调动说了两句,然后就不说了,“……太忠这运气,不是一般地强。”

    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判断,只是很单纯地讲了姚市长的儿子中奖,阳光市有离奇的、被下了令的灭门惨案,再加上两个干部的调动。

    听起来是三件事,但是只要是个智商够数的,就能听明白,蒙艺看一眼张沛,指一下电视,意是说新闻快开始了。

    张沛听得也有点恍惚,见状才站起身子去开电视,蒙书记却是已经在那里训人了,“小那,你不要先入为主,不负责任地乱猜想,没证据的事情,你说什么?”

    “太忠有点气不过,想让我帮着查一查,”得,这下那处长不仗义了,直接把事情推到了陈太忠身上,反正他是天南的干部,老蒙就算真火了,也不打紧。

    “我就知道,你的正义感没那么过剩,”蒙艺瞪了他一眼,其实,蒙书记并没有真的生气,这不是?他还有心调侃一下自己的秘书——说穿了,这也是对小那平时行事的一种点评,不过还好,这话不算是批评。

    不管怎么说,小那是在殚jīng竭虑地为自己考虑,很有“君忧臣劳,君辱臣死”的觉悟,又能比较提前地站出来请示,他实在没有生气的理由。

    刚才蒙书记之所以先批评那帕里两句,不过是他想维护一下省级干部的权威,身在体制内,就有义务维护这个体制的尊严和等级,他不想让这帮小子太得意忘形,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省委常委……也是你们敢胡乱惦记的?

    当然,至于说陈太忠气不过,这或者是个借口,但是这个对蒙书记来说并不重要,他沉吟一下,略略点头,“那你就去查一查,一定要慎重,明白吗?”

    “省jǐng察厅,我不太熟,”那帕里对老板的反应一点都没意外,反倒是继续小心地请示,“我能从天南找几个人来吗?”

    天南来人也是白搭啊,能代替了本地的jǐng察吗?你找情治机关的人来还差不多,蒙艺看他一眼,“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先能把时间和经过对上再说吧……”

    这话就说得挺不见外了,一帮小屁孩儿的瞎琢磨,针对的还是某省委常委,省委书记居然表示谨慎的支持——不过,由此可见蒙艺对此事也生出了点疑心。

    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就是这样了,事实上,官场中人的疑心,只会比一般人大而不会小,蒙老板也不过是限于身份,不好再多说就是了,他的支持就是最好的明证。

    下一刻,蒙书记就将目标对准了陈太忠,“小陈,你不是在科技厅吗?怎么又跑到劳动厅去了?”

    “这个……”陈太忠沉吟一下方始回答,“bějīng有个朋友,托我给劳动厅的人捎点东西,”他现在不想说刘骞的事情,他没有必保此人的心,心说这件事有了结果,我再顺水推舟地提这么个要求,老蒙怕是就能接受了。

    “嗯?”蒙书记本来是无心之问,听他这么回答,说不得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眼,陈太忠却感觉到了nongnong的、不怒而威的压力,同在太忠库两人初遇时,蒙书记略带一点刻意的威严相比,竟是不遑多让,某人不由得暗暗感慨,老蒙这是心境上又有所长进啊,怪不得那帕里吃他一眼,竟然就有点抵挡不住。

    当然,陈某人抵挡这点气势,也不需要刻意为之,不过既然蒙老板发现不对了,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说不得“赧然”地一笑,“蒙书记慧眼如炬……”

    “打住吧你,”蒙艺受不了啦,一抬手,就沉着脸制止了他的发言,心说没人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言谈不羁都可以,现在小那和小张都在呢。

    虽然那帕里和张沛都算蒙书记的体己人儿,但是怎么样用好身边的人,也是一门学问,他可不想让自己的秘书跟陈太忠学会嬉皮笑脸——距离,是保证威严的有效手段之一。

    事实上,若是张、那二秘书只有一个在,那也无所谓,相信其中任何一个都不会产生什么反应,可是两人就不行了,因为他俩都知道对方在场,这就是分寸感,具体原因,笔者也就不浪费笔墨解释了。

    蒙书记一听陈太忠说什么bějīng的朋友捎东西,就知道这八成是胡扯,而且捎个东西就能扯出毛继英厅长的来历,那未免太逆天了一点——这肯定又牵扯到了什么恩怨。

    等见到这厮嬉皮笑脸,夸赞自己慧眼如炬,他登时就明白了,十有仈jiǔ这是陈部长打算登陆碧空了——没错,陈部长,地下组织部部长。

    “懒得听你说了,又是点烦心事儿,”蒙书记硬邦邦地拒绝了,他这行为,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可是那帕里心里明白了:得,回头老板肯定要问我是怎么回事了。

    那处长有点能理解老板的心情,老板最不愿意拒绝的人里,太忠就算得上一个,与其可能直接拒绝,倒不如问明白情况之后,万一事有为难,自己也还能从中间斡旋——现在的拒绝,其实是蒙老板对太忠的宠爱。

    陈太忠也没介意,他原本就没打算说刘骞的事情,眼下看起来蒙书记是猜到什么了,他自然更没兴趣说了,说不得微微一笑,转了话题,“对了,想调查这件事,我倒是有个比较合适的人。”

    “嗯?”蒙艺这下子可有点惊讶了,又是淡淡地瞥他一眼,不过这次,就没那种威压存在了,他是真的有点惊讶——你的手插到碧空来了?

    “嗯,是凤凰一个朋友,”陈太忠笑一下,不动声sè地解释,“年初的时候,常在碧空,对阳光那边也比较熟。”

    他说的是联防队员小董,那时候还是他让小董来的,为的就是得到一手消息,蒙艺听他这么一说,却是也反应过来了,我这碧空省委书记的位子,小陈也活动了一些呢。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生出了点异样的感觉,说不得摆一下手,“好了,你俩出去聊吧,我看会儿新闻……小那,今天你没事了。”

    那帕里自是听得出老板的默许之意,说不得陪着陈太忠走了出来,走出房间好远,他才笑一笑,“太忠,老板对你真没的说了,羡慕死我了。”

    “那咱俩换一下?”陈太忠笑着反问他,“碧空第一秘,我现在才知道份量有多重。”

    “哈哈,你要是有这心,当初就轮不到了,”那帕里笑一笑,旋即又奇怪地看着他,“我说,你连阳光的事儿都能打听得到?”

    “你能跟住老板,跟这事儿也有点关系呢,”陈太忠笑一声不再说话,老那是聪明人,无须说得太明白……1822章豪气第二天科技厅的中干交流会,开得很成功,智省长到会并做了简短发言,蒙艺本来说不来了,却是在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到场。

    不过,蒙书记并没有发言,只是坐在那里听了一阵,他本不想留下吃中午饭,不过,智省长和秦厅长苦苦挽留,最终,蒙大老板还是给足了大家面子。

    当然,至于说饭桌上一桌人里,唯一的厅级以下干部就是陈太忠,这个也无须多言了,别看那帕里、张沛跟这帮厅级干部在一起的时候敢分着坐上首,现在却是连上桌的胆量都没有。

    下午会议照旧,当然,会议结束的时候,就比较早了,还不到五点,出门的时候,照旧有礼物领取,这次科技厅出手也不砢碜,男士是一套品牌小饰物,女士是一套化妆品,价格当在千元左右——厅里开会,这样的分寸会把握得很准的。

    陈太忠本不想要,说实话,这东西比他须弥戒里的差了不是一两个档次,他还嫌占地方呢,怎奈秦厅长一定要他拿上,“我们都知道凤凰科委财大气粗,可这怎么也是我们碧空一番心意不是?”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陈太忠也只能笑纳了,不过一转手,他就将东西转送给小董了,不是碧空科技厅办公室的董主任,而是凤凰的联防队员小董。

    小董是昨天晚上七点接到陈太忠的电话的,本来是想坐飞机飞过来的,怎奈素波到松峰的唯一一趟航班已经没票了,他索xìng借了一辆丰田沙漠王,又找一个老司机,两人倒着班开,终于在晚上八点赶到了松峰。

    需要强调的一点是,沙漠王是政法委书记王宏伟帮着借的,小董也能借上类似的好车,却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就手的,而且他来碧空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回去的。

    王书记肯这么帮忙,当然是因为蒙艺在碧空的缘故,尤其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托小董带给陈太忠一句话,“既然到了碧空,就多玩一阵,三五个月不回来都没事。”

    “正合我意,”陈太忠听到小董的转述,也只有翻一翻白眼的份儿,“不过,等开学了我就回去了。”

    那帕里在中午的时候,就知道小董要赶来了,不过他不打算出面见人,只是给了陈太忠一辆三菱越野车和一个司机,是松峰的牌照,“让那个小董用这车,天南的牌子,有点扎眼。”

    小董也真懂事,放着陈太忠安排好的宾馆不住,带着司机就要上,“等完事儿以后,再跟陈哥好好喝酒……对了陈哥,有钱没有?来得匆忙,只带了五千,怕不够。”

    “提前给你的工资了,”陈太忠顺手甩给他两万,想一想又穿墙一下,拍拍越野车的后面,“这里面有烟有酒,还有小礼物,都是你的,随便你送,做得漂亮点,知道吧?”

    倒是那派来的司机有点迷糊,打开车后盖,有点微微的傻眼,“这些东西,是什么放进来的?”

    “老哥,不该琢磨的事儿,我一般就不琢磨,”小董笑着答他,顺手从里面扯了一条中华甩给司机,“咱不说这个,成不?”

    小董虽然经济能力有限,做人确实大气,那司机也明白这话,接过中华烟笑着点点头,“董老板说得对,您怎么说我怎么听。”

    目视着越野车消失在夜sè里,陈太忠无声地笑一笑,小董来得其实有点晚了,那大秘通过一些渠道,已经打听出一些东西了。

    虽然那帕里来碧空还不到三个月,又是高高在上的碧空第一秘,有些东西实在不方便随便打探,但是这世界上,从来不缺打破脑袋甚至都要钻营主儿。

    虽然说下情上达很难,官员们捂盖子的决心也很大,但是上面真要针对某件事某个人做一点了解,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所以,那帕里就打听到了,前阳光市民政局福彩中心主任、现平丕县县长冉旭东,在福彩中心的时候,手脚不规矩,有私下跟彩民买中奖彩票的嫌疑。

    有人说风笑你写得不对,这种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打听出来呢?就算那是个地级市,勉强算天高皇帝远了,可是这种犯忌的大事,不能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吧?

    这么说的人也没错,冉主任做事不算特别隐秘,但也绝对说不上是张扬,但是大家都忘了,打听此事的是那帕里,那处长对付这种事情相当有一套,他一开始就找准了突破口——彩票销售点!

    彩票的销售点,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开的,这授权的权力在体彩中心手里,大家争销售点争得面红耳赤是很正常的。

    一开始,福彩中心的销售点都是民政局内部消化的,这是土政策,但是基本上每个民政局都在这么搞,你再大能,家里没有民政局的职工,就不授权给你——没办法,当时民政局也穷啊,大家不是都想得点外财吗?职能范围内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这么一来,有人见不惯就很正常了,再有就是有人靠关系拿下销售点,转手加价倒卖牟利,这卖给谁就是个问题,加价多少还是个问题,这又可能得罪人了。

    可是福彩热,也是一开始大热,后来逐渐就不太行了,有那销售点的地段不太好的,收益就跟不上了,也借着这股子风气和信息不对称的优势,加价倒卖。

    有人卖就有人买,就像追涨股票一般,头脑发烧的那些主儿砸锅卖铁地凑钱高价买回来,可以想像,销售点到手之后,这帮人不骂娘才怪!

    从这种人嘴里打听冉旭东的口碑,那是一打听一个准,由此可见,那处长的眼力不是吹出来的,是真有那么毒辣。

    不过,灭门案就不是那么好调查的了,那处长不是找不到阳光公安局,可是这么一动,非打草惊蛇不可了,所以,只能指望小董。

    其实,知道冉旭东有这口碑之后,这件事就昭然若揭了,不过,那帕里做事沉稳,就要再打听一下灭门案。

    小董晚上去的,第二天中午给陈太忠打个电话,“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去年六七月份的事情,大热天,一天尸体就臭了,案子到现在没破……不过再多的,人家也不跟我说了……”

    挂了电话,陈太忠心里有点沉重,同时又有点窃喜,姚市长的儿子中奖,是去年四月份的事儿,从时间上讲,这二者完全吻合得上。

    说不得,他打个电话给那帕里,将情况说一遍,“……晚上可能就有确切的消息了,小董假装是个要开牌机室的老板,晚上请jǐng察吃饭。”

    猫有猫,鼠有鼠窟,那帕里打听民政局的事儿没问题,小董跟jǐng察打交道也没问题,这时候牌机、马机已经是非法的了,但是由于有巨额利润,在下面的地市是屡禁不绝——就算开到县城里,也不怕没人玩。

    想玩这个,就得跟jǐng察打好交道,干股啦什么的也都是不用说的,小董整天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处理这种事真的拿手。

    “呵呵,”那帕里听了,笑得有些有气无力,好半天才叹口气,“我又琢磨过了,你说他一个福彩中心主任,至于下这么黑的手吗?”

    真相就在眼前的时候,他反倒是有点退缩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态,倒是陈太忠心硬,“我估计,是死的那个嘴不严,到底是谁杀的人,还两说呢……”

    晚上七点多,小董的电话又打过来了,“那个灭门案啊,有人说了,市里领导不让张扬,影响阳光的形象。”

    原来,他跟一个派出所所长吃饭,喝到差不多的时候,董老板就说起了这个牌机室的安全问题,那所长哼一声暗示两句,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黑白两道都不用担心——对上这个外地人,所长不怕暗示得**一点。

    于是,董老板就问了一些当地的黑势力是怎么分布的,然后就问起了去年的灭门案。

    那所长对灭门案也知道,而且他都知道里面水深,不是小董你需要cāo心的。

    当然,这案子压下来必然要有个理由不是?当时阳光市正在引入一个大项目,要把本地的啤酒厂卖给一个世界名牌,市里领导发话,不能让外国人看了笑话去,一定要死死压住这案子。

    这纯粹是狗屁理由,jǐng察局办案关招商办鸟事?这所长也是见多识广的,所以就猜得出来,这案子铁定水深。

    接电话的时候,陈太忠又在陪蒙艺和那俩秘书看《新闻播报》——蒙书记这两天恰好还都有空,不过按那处长的话来说,这没准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听了陈太忠的话,那帕里看看蒙书记,好半天才轻声嘀咕一句,“是不是……可以让省厅派专案组下去了?”

    “先不说这个,直接双规冉旭东,”蒙书记咳嗽一声,终于发话了。

    “可是……没证据啊,”那帕里小心地发话了,对领导做出谨慎的提醒。

    “太忠运气一向很好的,”蒙书记微微一笑,接着脸一沉,哼一声,“我一个省委书记,动一个县长,还需要注意那些枝节末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