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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四百一十七章 旧瓶新酒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一番,就把农业险难以推行的原因总结了七七八八。

    首先是,农民们就没有这个意识,自然不会积极参与,其次是农业险多为小单子,又都在农村,跑起来太累,保险公司兴趣也不大,再次就是,理赔也挺麻烦,别的不说,只说鉴定过程,就能累死人,而且很容易产生纠葛。

    当然,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农民一旦遭灾了,zhèngfǔ不可能不管,这种情况下,你让老百姓自己买保险,谁吃撑着了去买?

    事实上,这个农业保险,直到现在都是存在的,就是没人去买,保险公司也不开发……北崇一直都是国家级贫困县区,谁来这儿卖保险?

    后的时候,林桓说一句怪话,“其实这个保险真那么好的话,干部家属就想门占便宜了……你们几个居然都没听说,可想这个农业保险有多鸡肋了。”

    “这个事儿啊,我看未必有那么难,”罗雅平摇摇头,她看一眼陈太忠,“其实这个保费,zhèngfǔ补贴点儿,农民再交点儿……这是有便宜可占的事情。”

    人xìng如此,有便宜可占,谁会不占?很多人会认为,不占便宜就是自己吃亏了。

    “那没投保的呢?”畅玉玲出声发问,“咱zhèngfǔ还补贴不?”

    她原本是想跟罗区长修复关系的,为此她还专门请了罗区长去疗养院项目工地,请对方提出宝贵意见,但是眼见她侃侃而谈,畅区长心里就不舒服。

    而且,她这句话也确实问到点儿上了,她认为自己是就事论事。

    “没投保的少得。差别就是多少而已,”林桓的跟了上来,“比如说这场大雨,小贾村那货死了的鸡值三千块,他投保的话,保险公司起码要赔他两千五,不投的话,区里了不得给他千把块的补助……这还得是他特别艰难,过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他看罗雅平一眼,“说到这里,问题就在,zhèngfǔ能补贴多少……不过根据我的分析,罗区长是早有算计。”

    你这个老不修。什么时候都不忘调戏别人,罗区长心一横,淡淡地回答,“我能有什么算计?就是等陈书记支持了。”

    “只要有可cāo作方案,区里支持,是没有问题的,”陈太忠有气无力地回答——他还以为自己有了个灵光一闪的点子。结果都是别人想剩下的,一时有点意兴索然。

    “这个方案要做,要考虑的可真的不少,”林桓咂巴一下嘴巴。眉头拧做了一团,“什么能保,什么不能保;什么好保,什么不好保;保额该怎么定。又该怎么赔付,这得让老百姓满意。反正要注意了,小心吃力不讨好。”

    待他看到陈太忠、畅玉玲和罗雅平齐齐看向自己的时候,就有点愕然了,“我说错了什么……你们怎么这么看我?”

    “你说的这些,大部分是保险公司要考虑的,”罗区长恨他总是调戏自己,话说得很直接。

    “保险公司要设计险种和保案,”畅玉玲回答得倒是相对气。

    “这个东西,咱就不可能一手包办,”陈太忠回答得更气,他笑着摇摇头,“只要咱有补贴,说动保险公司并不难。”

    这就是林桓跟这三位的区别了,林主席对北崇的一套门儿清,脑子里很多基础消息,基本上可以算活字典了,但是新知识,他掌握得不够。

    这三位就不一样了,他们全是大城市来的,虽然地气有些不足,但是眼界相对开阔——这年头大城市里的成功人士,谁没有受到过保险公司的sāo扰?

    “这个倒是,”林桓笑一笑,不以为然地发话,“要不说老同志维容易僵化,还得靠你们年轻人啊……市场经济了,zhèngfǔ不能大包大揽。”

    廖大宝犹豫一下,期期艾艾地提示一句,“头儿,这个计划,是不是先找两个试点?很可能有咱们想不到的漏洞啊。”

    “年纪轻轻的,就怕这怕那的,一点年轻人的闯劲儿都没有,”陈太忠看他一眼,想一想之后又发话,“漏洞是难免的,摸着石头过河,总不能因为怕漏洞,就什么都不做。”

    若是没有他的仙力,去年那两场冰雹,北崇就要损失惨重了,可惜的是,去年他没想到要搞农业保险,要不今年就能得到验证了,希望现在cāo作,还来得及。

    他也不确定,自己还能在北崇待多久——已经两年多过去了。

    林桓才要说什么,陈太忠的手机响了,他看一眼号码接起来,“李书记您好,有什么指示?”

    来电话的是李强,李书记告诉他,明天凌晨四五点钟,可能有电业局的人带着jǐng察,去小岭乡强行施工——你要做好防范工作,注意控制事态的发展。

    要说李强这个指示,真不像是一个市委书记该做的,不但辱没身份,还涉嫌挑唆下属跟其他单位作对。

    但是陈太忠很清楚李书记的苦衷,一直以来,李书记就很苦恼阳州的缺电,前一阵积极协调北崇和阳州电业局的恩怨,也是为了能借一趟线,从北崇弄点电到阳州。

    结果协调完了,电业局坚决不肯借线,李强真的火大了——须知阳州停北崇五个月的电,那阳州到北崇的线,就是空闲着的。

    所以李强虽然不说话,从心里讲,他是乐于看到陈太忠卡电业局的,虽然这趟线断了,对阳州也有很大影响,但是其他地方更是在嗷嗷叫。

    当然,这个电话同时做出了jǐng示——李书记对陈太忠的破坏力相当清楚,就劝诫他:阻挠施工可以,别玩得太过了。

    老李这家伙,真是蔫坏,陈太忠挂了电话,心里暗叹一声:哥们儿还真是劳碌命啊。

    不过阻挠施工,对北崇也有好处,恶心对方之余,有助于把北崇发的电卖出去——五万千瓦的装机容量,只能发不到三万的电,太不经济了。

    遗憾的是,这种事又得北崇出面,地电却是能跟着沾光,年轻的一肩挑心里能平衡了,那才叫怪事。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也就是四点多的时候,电业局的人开着三辆大车、一辆大轿子车以及施工机械,悄悄地来到了小岭乡。

    不等他们悄悄地往下卸材料,边草丛一阵乱晃,有二十来条壮汉钻了出来,打头的是小岭乡的一个副乡长,他打着哈欠发问,“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们跟苏老三商量好了,正打算施工,”电业局那边带头的,是个黑壮的汉子。

    苏老三大名苏叔平,就是承包了这块荒地的。

    “把苏老三带过来,”副乡长冷哼一声,不多时,几个壮汉簇拥着一个中年人走过来,他冷冷地发问,“苏老三,你同意他们施工了?”

    “我说这块地上,他们可以搞电线,”中年人就是苏叔平,他从电业局手里敲了一些好处,自然就允许人家使用他的地了——起码他会视而不见。

    北崇的老百姓,还是比较有契约jīng神的,严格地说,比较遵守传统道德。

    不过,昨天夜里,他被人找上家门询问此事,天不亮就又被带过来,所以他此刻必须强调,“我是容许他们占我的地,但是没说他们可以不经过区里审批……这种事,哪里轮得到我做主?”

    “听明白了?”副乡长冷笑着看着对方,“老实点的,去区里办事手续去。”

    “你知道这趟线连着什么地方吗?”黑壮汉子冷冷地发话,“这么久不通电,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这你别跟我说,跟区里说去,”副乡长双手一背,大喇喇地发话,“我就是一句话,区里不同意,你们就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下次再这么偷偷摸摸地来,就别怪我们不气了。”

    “你们要怎么不气呢?”一个小伙子沉不住气了,现在要是比人多,还是电业局占优势,所以他不怕强势一点。

    “你下次试一下就知道了,”副乡长待理不待理地回答。

    “怎么说话呢你?”小伙子很不含糊,走上前推对方一把,“一定要找揍?”

    旁边的北崇汉子一看,登时就急眼了,抄起家伙就要上手,副乡长一伸双臂,拦住大家,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小伙子,“小家伙,有种你再动我一下……我不把你全家老小弄到北崇来,我跟你姓儿。”

    现在不少北崇的干部,都跟着陈书记学坏了,动不动就是要搞别人满门,而且因为陈太忠有成功案例在先,这种威胁,是很有力度的。

    不过敢叫嚣弄别人满门的,都是自己占理的,要是欺负人的时候说这话,北崇人都要鄙视他。

    “我倒是不信了,”小家伙一蹿一蹿的,一脸的不服气,北崇人厉害又怎么样?我揍了你就跑,起码让你吃个眼前亏。

    但是他旁边的同事拉住了他,黑脸男人呵斥他一句,又冲着北崇人苦笑,“可是材料都拉过来了……时间紧任务重,通融一下。”

    “我不让你卸材料,其实是为你好,”副乡长神sè怪异地摇摇头,“你要是不信,那你现在卸好了。”

    PS:圣诞和元旦的活动出来了,看样子是没双倍月票了,大家就别攒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