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可能吧,他现在变成一辆车了吗?

    共感竟然还能共感死物,祖母也没说过这种情况啊。

    正当他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响起“咔哒”两道开门声,紧接着是“砰”“砰”的关门。

    关门时车身震动,九里也跟着抖了两下,终于接受“自己变成一辆车”的事实。

    他确实变成了一辆车,而且应该是自己在睡觉前想的那辆保时捷。

    在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后,他甚至能看见自己车内的座椅和方向盘。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透过皮rou看到了自己的内脏一样。

    九里又将视线看向车外。

    从主驾驶下车的男人身材魁梧,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的帽子和墨镜将大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从副驾驶下车的男人则穿了身黑色风衣。

    由于背对车辆,九里只能看到对方背后披散的银色长发。

    这么晚了,他们不睡觉是要干嘛呢?

    九里将视线转向车顶,便看到大楼入口上方的招牌——大黑大楼。

    他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栋大楼是干嘛的。

    眼睁睁看着两人——其中那个魁梧的提着一个手提箱——迈上楼梯,身为一辆车的九里不免有些着急。

    等等啊,你们把车孤零零扔在这,车也是会很害怕的!

    “滴——!”

    尖锐的汽车鸣笛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也让将要走进大楼的两人齐齐停下脚步。

    保时捷还是那辆保时捷,黑色的涂装彰显沉稳低调,如一块巨石般沉默等候着。

    像是在告诉琴酒

    和伏特加——你们安心的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伏特加甚至感觉刚才的喇叭声就是自己的幻觉,但自己听到就罢了,大哥也停下脚步的话,就肯定不是幻觉。

    “大哥,难道这辆车……”被人动了手脚吗?

    但这说不通啊。

    把车停在停车场后的每一次上车,他都会仔细检查车上有没有异样,比如窃听器什么的。

    伏特加想着想着,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坏了,冲我来的。

    “交易取消。”琴酒很快做出决定,将本该今晚进行的交易推迟到明天。

    不管这辆车是真的被人动了手脚还是零件故障导致的偶发现象,他都不会再坐上这辆车了。

    本该迈进大楼的脚步走到了大楼和大楼间的阴暗巷口,琴酒从风衣内侧拿出一枚手榴弹扔到车底盘下。

    “轰——!”

    一声伴随火光的巨响,爆炸冲击力直接将保时捷连同前后两辆车一同掀飞出去。

    ——

    足球场上,工藤新一和几个同龄孩子围着足球跑来跑去。

    本来九里也该是这群孩子中的一个。

    但此刻他却一脸愁容的坐在场外,盯着足球的蔚蓝眼睛写满了同情。

    昨晚梦境的最后,他和那辆可怜的保时捷一起被爆炸炸飞,就好像这颗被踢飞出去的足球一样。

    唉,感觉以后每次踢足球,他都会想起这次梦里的经历。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摁喇叭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cao控那辆保时捷。

    第一次和华生共感的时候,他就像个看电影的观众,左右不了电影的情节发展。

    如今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他怎么就能cao控那辆车了呢?

    九里从睡醒开始就在思考这件事,心里也罗列出了两种最有可能的解释。

    一是他太天才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直接熟练度max。

    二是因为车辆本身是个死物,不存在自我意识,cao控难度低。

    从现实出发,应该是第二种解释最合理。

    但从自我意识出发,九里觉得是第一种的可能性更高——他是个天才。

    又踢进一球,新一正享受着进球带来的乐趣时,旁边一人担心询问道:“新一,沐森真的没事吗?他为什么要笑得那么…得意啊?”

    新一扭头看去,顿时无奈“呵呵”两声。

    的确,那个金发小孩脸上的笑容只有得意才能形容。

    有人举手招了招,“喂——沐森,要来踢球吗?”

    “要!”九里几乎瞬间就把昨晚被炸飞的经历忘掉了。

    什么‘同情足球遭到的不公待遇’,‘我以后一定温柔对待足球’之类的念头全部清零。

    他灵活躲开几人的拦截,在“乌拉——”一声大喊的同时,将脚下足球用力踢出。

    足球就像昨晚被炸飞出去的保时捷一样,在高空划过一道抛物线,飞出球场,精准落到球场外的一户人家院子里。

    “啊?”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一声不知所措的惊呼。

    九里抓抓头发,眼睛放光。

    “哇~我第一次踢这么高这么远的球。”

    大家一愣,恍然意识到:是噢,刚才那一球真的又高又远,很难踢出来的。

    新一扯扯嘴角,无奈提醒。

    “我们现在最该做的是把球拿回来吧。”

    众人:“对噢!”

    大家一起跑到那户人家的门口,在院子里找到了那颗掉进花坛的足球。

    因为是自己把球踢进去的,九里自然而然的承担起了摁门铃的任务。

    他抬眼看向表札——板口正义,随后便摁下了门铃。[1]

    从家里走出来的是一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少年,黑发微微炸起,脸颊上带着小片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