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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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纸厂！ 这里竟然有造纸厂！ 这里真的有造纸技术！ 该死的泥腿子竟然敢瞒他到现在。 麻金疯了，脸上镇定，心里大喊我要这个地方，这里一定要属于我！ 羊石屋见厂房都不让他们进去，为了让麻金开心，他还带麻金去了本地的市集。 这个市集并不是露天，而是位于一个极大的仓库式房屋中。 这是我们白鹿领的杂货商场，靠近居民区，旁边就是最大的水渠岸口和马车站，下班的人都会经过这里，方便大家下班买东西，基本上需要的生活用品这里都能买到，大到家具和工具，小到一把菜，都有。 羊石屋已经习惯这个商场的存在，并不是很在意地介绍道：以前是个商店，就建在我们领主府下面的开阔地里，后来来我们白鹿领做工的人越来越多，领主就让人在这里重新建了一个杂货商场，基本上你在三树城能看到的东西，我们这里都有得卖。 而且羊石屋压低声音，略微炫耀地道：我们这个市集的售货价格可比三树城那边便宜多了，是只有我们白鹿领人才能享有的福利。如果您想买什么带回去，可以在这里买，我帮您买。我听人说我们这儿的笔记本、铅笔、煤球、卫生纸什么的，外面都没有的卖，就算卖也死贵，但我们这里是真便宜。 麻金快步走到一个货柜前，拿起货柜上摆放的笔记本，又气又惊又喜。 这种装订成册，外面还有封皮的纸张本子，他们绿麻城都没有！ 可这个该死的白鹿领竟然随便就摆在外面贩卖，而且价格竟然只要一个铜币就能买到一本。 一个铜币呀！ 同样的东西如果放到绿麻城，一个银币都不一定能买到。 麻金又拿起一捆明显要比绿麻城卖得柔软得多也白得多的卫生纸问价，同样只要一个铜币。 还有外面根本没有的卖的铅笔，这东西麻金都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这铅笔竟然还有配套的刨笔刀。 刨笔刀看着很小巧，木头制作，但它有刀刃，铁做的刀刃，且一看就很锋利。 问刨笔刀价格，略贵，但也只要五个铜币！ 麻金手都颤抖了。 他接连拿起好几样东西询问价格，坐在柜台后的销售员忽然问他：你是外地人吧？哪里来的？ 羊石屋含糊几句，拖着麻金离开这个销售柜台，又带他去看其他商品。 天！那是什么？！ 麻金几乎是跑步一样跑到那个在里面的柜台。 这个柜台里放的竟然都是刀具！ 而且这些刀具并不是粗糙的石头打制，而是金属刀具。 瞧那雪亮的刀锋口，这种刀具拿到绿麻城会让人抢破头好吗！ 就是刀具的模样古怪了点。 羊石屋赶过来，看麻金对刀具感兴趣，就跟他介绍说：这是菜刀，非常好用，只有我们白鹿领商场才有的卖，也只有我们白鹿领人或者在白鹿领工作了半年以上的人才能购买。不过白鹿领人买的价格更便宜一些，而且一家最多可以买三把。不是白鹿领人，一家顶多只能买一把。 这是铁器。麻金呢喃。 羊石屋不在意地道：是啊，我们领主总是能弄到一些很好的铁器。听说外面都很少见。不过绿麻城那边应该很多吧？ 麻金：不，铁器是管制品，别说正大光明的卖刀具，就是你想买块铁矿石都买不到。 但麻金不可能这么直白地告诉羊石屋，他只能含糊其辞。 羊石屋就又捧了麻金和绿麻城几句。 这刀怎么卖？ 你手上这把只要三个银币。柜台后的销售人员打量麻金，不算很热情地说。 麻金：竟然只要三个银币，他以为至少要三个金币。不，同样的东西，在绿麻城三个金币可买不下来，也许需要三十个金币才行。 麻金很想买一把刀，但他没有白鹿领人身份，也拿不出工作证，羊石屋说他家买刀具的数额已经满了，也无法帮他买一把。 如果您喜欢，我从家里拿一把送给您。羊石屋殷勤地道。 麻金：好。 之后麻金还看到了他在三树城重金买下的折叠座椅，同样的一套东西，在这里竟然只要一百五十铜币就能买回家，他可是付了三十个银币！ 而且白鹿领人买像刀具之类的昂贵大件，还能分期付款。 麻金不懂什么是分期付款，详细询问了羊石屋才明白。 这让麻金妒忌无比，更觉得白鹿领主就是个大傻瓜。 为什么要对领民这么好？ 这些泥腿子懂什么！ 麻金还在这个商场中看到了磨好的细白面粉、脱了壳的黄米，这可都是贵族才能吃的好东西。 可这么好的东西竟然就随便摆在这个杂货商场内，随便人来买，价格更便宜得让人发指！ 另外，食品区还有很多他从没有见过的食物，比如发好的豆芽、水嫩的豆腐、暄软的馒头、细白的面条、喷香的烧饼、味道诱人的卤菜，还有一种闻起来一股甜奶香味的细面包，等一系列贵族都没吃过的精致食物。 麻金震惊到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脸色。 他甚至开始觉得羊石屋很蠢。 如果是他生活在这么一个地方，他才不会巴巴跑去其他地方，还搭上一个水灵灵的女儿。 绿麻城又怎样？ 绿麻城可没有这样一个整洁干净还卖着外面没有的货物的杂货商场。 最主要是便宜！ 该死的便宜！ 麻金如果不是身怀任务，又因为这个商场只能让本地人购买，他恨不得把这个商场里的东西全部买空。 等带回去，他绝对能发大财！ 麻金深吸气，没事，以后这里的一切都会是他的。 而且他不能把这里的一切都告诉绿麻城那边，否则这个领地可轮不到他来占领。 他得好好想想要怎么跟绿麻城那边汇报，既要让他们重视到出手解决唐博，又能把这块领地交给他来管理。 羊石屋觉得麻金看自己的眼神很古怪，像是嘲讽，又像是怜悯。 羊石屋还以为他觉得很骄傲的东西在麻金这个贵族眼里很一般，顿感羞惭。 羊石屋这样一辈子也没走出过白鹿领的人，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 他还以为他们小小的白鹿领都能发展成这样，那作为公国都城的绿麻城肯定就像天堂一样。 大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麻金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地方没有逛完。 可羊石屋告诉他，他已经引起厂区管事们的注意，继续留下来不好，就把他送上了坐回三树城的马车。 麻金也知道他再打探下去，很可能会引起白鹿领主的注意，毕竟他在这群泥腿子中是那么显眼。也就暂时熄灭继续深入打探的想法，他拿着羊石屋送给他的菜刀，吃着羊石屋在杂货商场里买给他的奶香甜面包，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拿下这个领地。 他一个人太势单力薄，也许他应该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父亲，请他父亲一起帮忙谋划。 过于激动的麻金甚至连打探古鼎的事都忘了。 另一头，羊石屋刚要回家，就见数名身穿特殊制服的警员向他走来。 杂货商场外面的广场中站满了人，广场上的高台上出现了他们领主的身影。 管家巴福走到一个直立的木架前，木架上放着一个特别制作的扩音喇叭。 这个喇叭不同于一般简单的铁皮喇叭，做法更复杂一些，但扩音效果更好也更清晰。 各厂区的下班铃声响起，大量工人说说笑笑地从厂房走出。 这些人有的步行，有的乘坐马车，有的乘坐水渠船，有些家里富裕的就骑着自家买的毛驴或骡子往家赶。 而大部分人都会在经过杂货商场时过来看看，现在很多人家都是全家做活，中午可以在工厂食堂吃一顿，但早晚还是要自家解决的。 比起以前家里有什么吃什么，没有就喝水饱腹，要么就要自己辛苦出去找食，现在他们有一个偌大的杂货市场，里面食品区的各种食物价廉物美，绝大多数人都会到这里买些东西回去。 懒得做饭的人可以在这里买些熟食，主食和卤菜都有，走在路上就能吃饱，带回家也能给孩子和老人吃，省得开火做饭了。 稍微勤快点的，会买些面条馒头大饼之类的回去做主食，别看是买来的食物，真比起价格，可比自己做划算多了。然后再买点rou，回家搭配一点院子里种的蔬菜，炒炒就是一盘菜。 愿意做饭的那选择余地就更大了，他们可以买菜、买rou、买米、买面，每天都能换着花样吃。 来到杂货商场的人们发现了高台上的领主，且看样子领主应该有话要跟他们说。 警员们维持秩序，整个广场人虽然很多，但大家很快安静下来，并聚拢到高台周边。 各厂区的高层管理人员也陆续走上台。 人们越发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第83章 审判 羊石屋被警员们请过来时腿都软了，他还看到了自家老婆和女儿。 羊兰和她母亲惴惴不安，她们并没有被束缚自由，但也有警员看着她们。母女俩看到羊石屋忙喊他，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羊兰母亲是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羊兰几乎立刻就想到他们一家被带来，还引得领主出面，极有可能就是她和麻金的事泄露了。 但羊兰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她觉得自己就是找个丈夫而已，顶多这个丈夫是个外地人，并且是个有钱的贵族，但这又怎样呢？ 她有本事找到这样的丈夫，别人找不到，难道这也算罪过吗？ 羊兰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她的腿还是在不断发抖，脸色也吓得苍白。 也许她和她父亲心里也清楚他们做了什么好事，更清楚他们家为什么能被一个来自绿麻城的贵族看上。 但人都会自欺欺人，似乎只要她不承认，她就没有错。 管家巴福拍了拍喇叭，引起在场所有人注意后，开口：诸位，今查出有人背叛领地、背叛领主，现背叛者已经抓获，领主将在今天宣布对背叛者的处置。 众人皆哗。 羊石屋看看左右高层看他的森冷目光，哪还不明白管家口中的背叛者指的就是他，当下就扯起嗓子喊起来：我不是背叛者，我不是！ 管家招手，让人把羊石屋一家带到高台中间。 人们指着高台上的羊家人议论纷纷。 管家拍拍手，示意所有人肃静，请古鼎上前。 古鼎才是负责白鹿领法度的人，也是唐博亲封的大法官。 古鼎小小一个，跳到凳子上，气势十足，扩音喇叭把他的童声传到附近每一个角落：领地有法规，抓人讲证据，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羊石屋，我问你，你是否接触了自称来自绿麻城麻家的男子麻金？ 羊石屋咽了口口水，回复：是，但是他 古鼎抬手：羊石屋，你是否把你女儿羊兰许给了该男子麻金？ 羊石屋不敢说谎，回答：是，他是我女婿，他不是外人，我没有背叛领主，我没有，我发誓！ 古鼎无视他的争辩，又问：羊石屋，你是否把领地的最新水利规划图偷盗出去，交给了麻金？ 羊石屋立刻否认：没有！我没有。 古鼎冷冷挥手，带证人。 证人上台。 羊石屋看到那两个证人，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其中一人是他的同事，他虽然背着对方拿出了规划图，但他记得他离开办公室时，对方正好进来，还问他拿图纸干什么，给他糊弄了过去。 而对方的证言也证明了这点：我当时进入办公室，就看到羊司长拿出了最新的规划图，我当时还问他拿图纸干什么，他说要带回去细细琢磨，有些地方可能还需要修改一下。我当时就跟他说，上面说了不允许把图纸带回家。可他说就看看，他不会做什么。因为他是我的上司，我也不好多说。 另一人则是麻金所住旅店的店小二，他证言道：羊石屋羊司长多次与外地商人见面，并在外地商人的引见下见到了自称绿麻城贵族的麻金。不但把自己的女儿送给麻金，还把最新水利规划图也送给对方，并且在饮酒作乐中跟麻金透露了许多我白鹿领的秘密。 再一人则是马车站售票员，对方证实羊石屋用三树领一名工人的工作证多购买了一张车票，而上车的人正是麻金。 等到了白鹿领，看到羊石屋和麻金的人更多。 到此，古鼎冷笑着对羊石屋说：你不但透露领地顶级秘密，出卖自己的家人巴结外地贵族，还不经允许带外地人麻金进入白鹿领工业区。而我和唐领主几次三番地警告过你们，除了来做工的本地人或愿意长期在本地工作并生活的人，其他外地人决不能带入白鹿领，你是怎么做的？ 羊石屋嘴唇颤抖，还在试图狡辩：麻金他、他给了婚契书，他是我的女婿，是我女儿的丈夫，不是外人，我没有背叛 婚契书？你是说这张羊皮纸上写的东西？古鼎让人呈上一张羊皮纸，当场展开给众人看。 虽然众人看不到，但有那个意思就行。 古鼎点了点盖印章的地方，满脸讽刺地道：你以为这个麻金是真心想娶你女儿？他根本就不是贵族，他确实姓麻，但他和现在的麻家伯爵麻林只是堂伯和堂侄的关系，这个麻金的父亲在绿麻城也只不过是在商业部门担当一个小小的经算员，而麻金本人更是连份工作都没有。说难听点，他就是一个顶着堂伯父名头、招摇撞骗的骗子，是个成天混日子的混混。 羊兰身体晃动，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那个麻金看起来气质那么好，身上的傲气比领主唐博和古领主还要重，他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平民？ 古鼎砍下最狠的一刀：这个婚契书就是假的。贵族婚娶，需要把另一半的名字写入贵族谱，一般会在婚宴前向专门的贵族谱系登记部门申请和登记，然后拿到许可也是证明书。只有拿到这份登记许可证书才算是真正进入某一家贵族的家谱中，并得到其他贵族的承认。比如我和唐领主，我们继承爵位和领地，也必须先在这个部门申请和登记，获得绿麻大公允许后才能获得相应资格。 古鼎弹了弹婚契书：这玩意用我们领地的话来说，就是没有任何法律效用，谁也不会承认。而且这上面的贵族印章也是伪造，麻金作为普通平民，根本不能使用这种代表贵族、更是代表伯爵府的徽章。如果这婚契真的落到绿麻城手中，麻金也会落得一个伪造贵族印章、冒充贵族身份的罪名。可惜，你羊家人就算拿着这份婚契书去告麻金，只要麻金不承认，绿麻城人耻笑的只会是你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