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最后一课
在丁台走到第二个来回时，宫女们脱去了披在外面的蜀锦外套，露出合体的毛衣。头上变换着不同的毛线帽子。诰命夫人们因为深受儒家文化的熏陶，比较矜持，大使夫人们的文化背景不同，已开始尖叫，询问毛衣何处有售，价格如何了。 夫人们关注衣着，丈夫们关注的是不动产。月城仙居城的设计令人惊叹，不仅仅是外国使臣，同时更有朝中大臣希望自个能在那里拥有一套房子，可计算了一下价格，以朝廷俸禄计，得五六年不吃不喝。更关键的不是钱，而是清誉。朝中高官自有来钱的路子，在自个的家乡购房购地，因为交通不便，无人向皇上进言，可这是在天子脚下，万一某位政敌多嘴一句，就说不清楚了。所以，虽然心有所动，可除了外国使臣的表态外，朝中大臣的嘴上并没有人明着说出来。 外国使臣的购房意向十分强烈，其它富商有没这个意向还得把模型送到制造司向大众展览后才能得知，并且，朝上这么多的外国使臣在，不方便讨论如他们在大宋的产权等政策性的问题。酒会十分成功，仙居城房屋预售与建设等事却得半月后再行朝议。 早朝结束了，寇准与王若钦等重臣们被皇帝留下到便殿商量太子教学的事。刘皇后与杨淑妃自然也参加商议。 “年前，寇爱卿等曾经提议让太子与各国质子们一起上学，以抬升太子威望，为将来治国理政谋，现在，乐正幼师已自行建府，太子东宫边上的教学之所也已建成，所以，特找诸位爱卿商议此事。”皇帝吩咐赐座。 “臣统计，今天有各国质子等三十七人，其中成年者十一人，年幼于太子者十二人，使臣中位居亲王，有子带到我朝中者二十二人，年幼于太子者五人，可把这些人与太子一同上学，其它年长者另作安排。”寇准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条，条上记录了各人的身份，出自哪一个国家等等信息。这是在年前达成共识的事，比太子年幼，在学习时自然会以太子马首是瞻，利于太子权威在读书过程中自然地确立。 在宫外学习，原来陪太子读书的小宫女们自然不能再跟着读书了。与此同时，方家三姐妹也已赶回到京城，教太子读书，这是何等大事，她们自然不敢疏忽。 乐正云秀看着太子与小宫女杭雨墨等伙伴们相互不舍的样了，向刘皇后与皇上请旨道：“新老一起上一堂课，作为原太子同学的毕业典礼，也作为新同学的入学典礼吧。” 看着太子的表情，刘皇后点头答应。谁没有过青梅竹马的童年呢？说句大实话，在乐正云秀到达宫里前，太子还真的没有过，在他的周围只有仆人，没有朋友，所谓的伴读都是替他受过的淘气筒。乐正云秀的到来，带给他全新的理念，才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同学，什么叫小伙伴。 乐正云秀看着太子与小伙伴们，想起了自个童年读幼儿园与小学的故事，眼眶里满是泪花，多么纯真的友谊，从今天以后，立场与位置变了，还没上学，就已充满了政治谋算，这种纯真的友谊以后再也遇不到了。 开学的第一天，是钦天监挑的黄道吉曰，结果却春雨霏霏。乐正云秀想起了自个初中毕业时的一首同学相互道别的歌，一时之间泪流满面。 《晴天》 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童年的荡秋千 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吹着前奏望着天空 我想起花瓣试着掉落 为你翘课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间 我怎么看不见 消失的下雨天 我好想再淋一遍 没想到失去的勇气我还留着 好想再问一遍 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小伙伴们也知道，这是与太子殿下最后的一堂课了，课后，自个得各回各家，宫女们各有司职，虽同在皇宫，偶可见面，但象以前一样一起玩耍却绝无可能。特别是杭雨墨，聪明活泼，虽只七岁，可与太子特投缘，听说是最后一课，哭得稀里哗啦的。 太子拿衣袖擦着她的眼泪安慰说：“别哭，过些天我向母后把你要到我身边服侍我。” 乐正云秀给混合课挑的主题是小马过河。为什么挑这内容呢，是因太子的新同学中，有好几个是大辽，西夏等北方王子，他们对马熟悉，易引起他们的兴趣。 御花园里，马夫牵着几匹身材比较矮小的马匹走过，这是专门给年幼的皇族子弟练习用的。乐正云秀与方家姐妹领着新老学生们在音乐声中唱起《小马过河》： 在那山谷裏面，有只小白马，它想过河又害怕，河水哗啦啦。 mama告诉它，呀！把米送外婆，怎办？怎办？去请教水牛哥。 河边一只水牛，愉快又自由，常常岸边去散步，水深来到膝。 松鼠来到这裏，劝马别过河，这样过去会淹死，千万不要做。 谁是对谁是错？小马回家问mama，mama说不需问，一定要靠自己探索。 快快走到小河，自己要走过，原来河水不太深，轻易就淌过，小心的河马，很快来到对岸。 多麼愉快来唱歌，小马乐呵呵 歌与游戏停顿下来，乐正云秀诱导学生们展开想象力，说：“小朋友们，你们帮着小马想一想，还可以怎么过河？” “这样过河太危险了，万一老牛说得是谎话，小马不得淹死了，要是我，一定帮小马找一条船，载着他渡过河去。”来自高丽的王子李宗京抢先作答。 这思维倒也新颖，小小年纪就从道德角度来分析它，老牛的话是真是假，乐正云秀平日里从没有从这方面认真的思考过。 有人提到了船，自然有人联想起桥。慧王王子赵云诘说：“可沿河打听，找一座桥后过河。” 乐正云秀刚想表扬学生们的想象力丰富，又一个声音响起说：“我是小马的话。我就下命令叫老牛驮着我过去，事后记它一功，它的身份低贱，怎敢抗命。” 又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乐正云秀定睛一看，这是西夏的王子李季武。 这帮新学生不好带，只六七岁的年纪，思维方式就与普通的小朋友不一样，可能的原因是因为王子的身份，过早地从家人那里接触到了部分成人世界的复杂想法。 乐正云秀低头沉思了一会，思索着今后该怎么教育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