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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云从就没多余要求,可以入库查询就好,不指望线索能够从天而降。 * 十月二日,天色阴沉。 太阳仿佛想睡懒觉,它隐身后让秋风更冷。 天气是好是坏都无法阻止必须出门的人。 乘坐公交车抵达三号研究所。国庆,绝大多数人都在休假,让满墙爬山虎的老建筑显得更冷清。 8:25。 长街两端,相向而行,两拨人很快在生锈的铁门前碰了面。 来人穿着简简单单的白毛衣黑长裤,是习以为常的身姿笔挺,眉宇间竟有几许凛冽。 汤文哲见状一愣,瞬间脑中只剩一个形容词——苍山负雪,但他还是很快面色如常地问:“你好,请问是奉衍吗?” 奉衍点头。 汤文哲暗道难怪朋友介绍时说没见过不怕认错人,只要一照面就很容易辨识。 奉衍没客套寒暄,开口简洁明了,“两位是从沪城来的过云从和汤文哲?听说你们要查苏城的民俗资料,请与我来。” “谢谢带路。” 过云从微笑致谢,也没多闲话就一起向铁门内走去。 此刻,天色骤变。 原本空中阴云密布,但太阳光瞬息间刺破云层,金光洒落一地。 这场景让汤文哲脚步不免慢了拍,他的文艺细胞在光影参差间暴动了。瞧着前方,宛如突遇一幕无声电影。 秋日早晨,一人似苍山负雪,一人如风烟俱净,静寂无声地走向梧桐树边的红砖老建筑,阳光斑驳了两人的背影。 过云从迟迟没听到第三道脚步声响起,不解地回头。 汤文哲干嘛傻站着?难道是早饭时油条、生煎、茶叶蛋与甜豆腐花吃撑了?看来该像她说的,刚刚选咸豆腐脑就好了。咸的,解腻。 第十二章 前往资料库,走道楼梯上几乎没看到其他人影。 木质地板发出嘎吱作响声,回响在空荡荡的老建筑内。 奉衍沉默地领路,没有介绍三号研究所的具体情况。 他神色淡漠,只稍稍提及,“我不是所里的人,因为研究项目来这里查资料。如果有人问,两位不妨说是我的助手。这事,我和王所长报备过了。” 具体是什么项目? 汤文哲的好奇心难免冒了起来。听着奉衍的普通话标准,几乎判断不出口音,京城大学的毕业生怎么来江南搞研究了? 过云从的注意力基本在保罗的案子上,只挑重点问:“今天来主要为了寻找与苏城蛇门的材料,不知道资料库内是否方便检索?” 哪怕没有电子归档,但说不定存在书面分类编目,否则要在占据半个楼层的资料库找线索颇为耗时耗力。 汤文哲听到过云从提问,也专注起眼前的困难。昨天联系匆忙也没说清来查什么资料,更不知道朋友推荐的引路人具体身份。 现在得知奉衍不是三号研究所的员工之后,已经不报多少希望能找到捷径。各机构管理方式不同,对于资料的存放分类就各有标准,说不好此地有没有便利查询方式。 “不巧,资料库刚搬不久,编目归类工作尚在进行中。” 奉衍取出钥匙串,接连打开了几道门,一股油墨味混杂着霉味扑面而来。 资料库内是显而易见的待整理状态。 书架一大半空置着,而靠墙地面堆了许多箱子,基本都拆了封条,其中装了不少泛黄旧书。 半是混乱的场景让汤文哲面色微苦,仿佛预见到挑灯夜战找文献的痛苦。 要不是有第三人在场,他想死马当活马医地询问过云从能不能测算卜测,在一大堆凌乱资料中指出正确答案的方位。 “这些书籍在打包送来前难道没有进行简单编目吗?” 过云从扫了一眼摆放凌乱的纸箱,就见奉衍摇头。也对,这年头专业的地方志馆都尚未成立,混乱的管理也在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的事却发生了。 奉衍走向靠窗书桌,不多话,直接拧开笔盖,刷刷刷在空白本子上写了起来。 三分钟后,撕下活页递出,“苏城城门的书籍与考古报告,两位能在这些编号的纸箱与书架上找到,其中也许有蛇门相关的内容。抱歉,我没有逐一翻阅,不了解详情也可能有疏漏,请见谅。” 白色纸上,奉衍的钢笔字苍劲有力,似铁画银钩。直接给出共计三十五个不同编号,数字与中文夹杂。 “谢谢,有劳了。” 过云从瞥了一眼书桌,奉衍不是照抄而是默写。 接下来,她和汤文哲凭此去查找,很快确定书籍所在位置与名单标注一字不差。不难看出奉衍的记忆力很好,不然也不会对非重点关注的书目记得清清楚楚。 瞬间,汤文哲的心情多云转晴。谁说这位帮不上忙的,之前是他狭义了。幸亏奉衍给出方位指引,这才摆脱了大海捞针的痛苦。 另一头,奉衍已经安静独自坐回了书桌旁,不再关注另外两人的动态。他完成了领人入库的约定就专心致志地做起了自己的事,翻起桌上的书籍。 一时间,资料库内只剩沙沙翻书声。 今天要追查蛇门,是古代进出苏城的城门之一。因为地势原因,苏城有水门也有陆门。随着朝代变迁,蛇门早已废弃。 在唐朝的《吴地记》提到蛇门有陆门而无水门,等到了南宋《吴郡志》连陆门也弃用了。后来有想过重建,但始终没有付诸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