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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纸媒时代,午夜里的事, 天亮后已经铺天盖地传遍港城。虽然八卦内容不可尽信, 但这次不算捕风捉影。 范心深与范榭父子昨夜在中环附近发生惨烈车祸, 撞车照片、被急救送去医院的抓拍,全都大幅刊登在了头条上。 为什么范家没能及时把新闻给压下来? 因为做不到一手遮天, 早就有伺机待动的竞争对手,恨不得范家能够元气大伤。 早茶铺内。 过云从与奉衍的餐桌上, 除了像是虾饺、肠粉、叉烧包、烧卖等等一桌子餐点, 还有一摞报纸。 通过十几家报社的不同报道,大致能还原出昨天发生了什么。 情人节晚上, 范心深与范榭父子俩坐在不同的车上。 前者加班到深夜回家,后者与女友约会回家,都在行驶到中环附近出了严重车祸。 范心深有司机接送,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半路抢夺方形盘,导致撞上路柱。 范榭酒后驾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也突然开出马路, 撞上人行道上的墙体。 事发在深夜十一点半左右。 目击者称当时道路并不拥堵, 范家父子的车辆本来正常行驶, 后方没有车辆追逐紧逼,不知道为什么会像撞鬼一样突然出车祸。 父子两人重伤被送医院,范心深至今昏迷不醒,范榭情况不容乐观,听说伤到了脊柱。 奉衍放下报纸,“昨天晚上八点,催动了稻草人,出事被反噬的应该是施咒者。我没在报纸上找到与邪术师有关的消息,也许是对方藏得太好了。倒是范家父子,他们会是雇佣方吗?” 催动邪术,必须要近亲的血做引,通常是三服之内的亲属。 过云从以最普通的逻辑推断,“如果是我出大价钱买凶,施法需要我的血,至少要思考自己会不会被邪术失败牵连。比如眼见为实,看一看类似邪术的实验结果。 以这点来看,雇佣者被直接反噬的可能性极低。我们催动稻草人之后,应是邪术师受伤。那种情况下,他会向雇主索要一大笔金钱补偿,也可以索性找几个垫背的。” 施加亲近间的邪术咒杀要血引。 邪术师偷偷留点雇主的血以便日后做把柄或做手脚,对于心术不正者是常规cao作。 范家父子的受伤究竟与邪术有没有关联? 那要亲眼见一面,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邪祟残留的痕迹。 事故发生,媒体大肆报道,范家不可能没有反应。 禁止随意医院探视范心深父子,范氏企业的董事会紧急会议选新总裁。 范安平年事已高,早年他是董事长兼总裁,但十年前放权给范心深。 如今最有本事的二儿子昏迷入院,子一辈没有可用之人去力挽狂澜。孙一辈中,三房的范楼能力出众,是比躺在医院里的范榭更优秀。 但,范楼是女孩。 豪门多重男轻女,性别让她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出掌权人的候选范围。 董事会内部争议不断。 范安平左思右想了半天,力排众议给范楼撑腰,让她先临时管理范氏企业。 不论范家人内部怎么斗,先要挨过这一道难关。 接下去,一方面是救治范心深父子,另外要彻底调查事故起因。宛如闹鬼般的车祸,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事。 然后,调查到了一笔奇怪的大金额支出。 在春节前,曾定康将范榭给的四千万支票兑现。 谁是曾定康? 银行方面给出资料,那是一个中年男人,长得非常普通。 如果范榭给女明星买套四千万的珠宝,那举动还能解释成在追求对方,但给普通长相的老男人那么多钱做什么? 范安平强打起精神去医院问清楚,心中隐隐约约已经有了一个推测。 诡异车祸或是冤魂主动索命,或是人为施咒制造。不论哪一种,二房得罪了人,随后招来报复。 港城玄学盛行,大大小小风水师不计其数。 曾定康的姓名闻所未闻,如果他真是风水师,也不是在明面上活动的人物。这意味着他可能是某个势力长期雇佣的打手。 春节前,范榭的那笔大金额支出是雇佣金吗?雇佣曾定康做什么?和谁去斗? 范安平无法忽视那个时间节点,是在他决意更改遗嘱、找私家侦探去内地寻亲之后。 有没有一种可能,二房是想阻止遗产重新分配,铤而走险与虎谋皮,而最终遭遇了反噬? 怀疑儿孙的感觉很不好,但知子莫若父。 范心深有本事掌管范氏企业,手段向来都和心慈手软无关,这次是不是真的连亲人也不放过? 范安平心事重重去往某私立医院。 另一侧,一辆宾利也开往同一家医院。 贝鑫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成为刺探情报的引路人。 在上车前,他还在谈着分分几百万的生意。等下车,他就要扮演路过医院顺手去探望范榭的热心人角色。 谁没病会路过医院? 范家二房父子在诡异车祸中重伤,拒绝外人探视。但应该不会拒绝朋友在走廊上隔着窗户静静看一眼他们的睡颜就好。这叫人起鸡皮疙瘩的桥段,它离谱不离谱? 一肚子腹诽,面上却毫无表情。 贝鑫接到奉衍的电话,在办公室见到他与过云从一同前来,瞬间激活去年江南影视城投资剧组撞邪记忆。既然这两人提出的想法,再古怪的要求都变得很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