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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许恣就从阶上走了下来,向下扯了下扎人毛衣领子,一脸淡然地坐在了桌前。 “我又不是天天播。” 他拆开袋子,语气带着一丝抱怨:“菜都凉了。” 没反应过来,江困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许恣掀了她一眼,“杵着干什么?” “我……”江困不确定地别过脸,“我跟你一起吃?” 这话问出去就奇怪,两人都一起吃多久了。 只是许恣现在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一巴掌一甜枣么。 许恣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气地有点想笑,“你要不回去再睡会儿?” 江困:“……” 片刻过去,她还是乖乖地坐在了凳子上,帮着许恣把菜都摆好,又挑了少的一碗饭放在自己面前。 而后又捏着筷子迟钝几秒。 见状,许恣耐心终于被耗尽,“能赶紧吃?” 江困却没直接回应,眼睛怔怔地看着桌子,嘴唇动了动,嘟囔道:“……酸菜排骨。” 许恣没听清:“什么?” “你给我买酸菜排骨了。” 江困说完这句话,又鬼使神差地想起来了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梦。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富贵竹有没有遭殃。 幸好,还在长廊前面亭亭玉立。 活得好好的。 松了口气。 许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觉得她这个举动没有来头。又免不得心虚,想起来刚才在屋里听到的梦呓。 他掩唇轻咳,又提醒道:“快吃吧。” 江困这才终于动筷。 在安绥的日子她不是没吃过酸菜排骨,但莫名其妙,她对刚来那天没吃到的酸菜印象格外的深。 或许是“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江困没想过原因。 只是她没想到,许恣也记得。 许恣好像一直都这样,用他的方式,来解决他的问题。江困一直都知道的。 她甚至还调侃过,说人家学神的脑子跟咱们的长得就是不一样,人家做什么有人家的道理。 那,她现在可不可以这么理解。 许恣,在做出让步。 或者纵容她多心一点—— 他在道歉。 这个念头光是想想就…… 江困看着白花花的米饭好久,终于鼓起了勇气抬头:“哥,我们谈谈?” 许恣闻言“哦”了声,拿起筷子给江困夹了块排骨,垂睫道:“不想谈。” “……” 江困反倒越挫越勇上了:“那我说行吗?你就听着……” “我也不想听。”许恣打断。 “……” 态度已经够明确了。 江困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就太不会看人脸色了。 可半晌,她还是迟疑地抬起头:“为什么?” 许恣起身绕着桌去拿勺子,正好从江困后面经过。 他顺势揉了揉江困的脑袋,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额头,用似认真又似很随意的语气。 “我不用知道。”他说,“你不想说就别说了,咱们吃饭。” 江困一哽,“可是白天……” “乖。” 许恣又说。 “……” 那只手从她头上抽走,重量被移去,余温还留在有些湿漉漉的发丝之间。 江困没敢去再看他。 泪珠打转在眼眶里,混沌了面前的景象。她真不想让它掉下来。 她能接受许恣生她气,跟她阴阳怪气的互怼。 但接受不了这个。 接受不了许恣主动选择退让,明明什么都看出来了,却什么都不说。 …… 可现在是寒冬将近啊。 江困却听到了一声夏至的蝉鸣。 - 凌晨三点江困还没睡着觉。 脑袋里天马行空,什么频道都有。前一秒还是许恣吃饭时跟她的闲聊,下一秒就是刚考完的创新管理。 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放了会空,江困把手机从床上扯了过来。 一下午没有开机,江困深呼吸了一口,像是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结果一下子跳出来了一连串的消息。 这些消息一半是施楠楠和邵起哲,不过语气没那么过分,发了几条就平静了。江困简单地回复了几个字,准备迎接剩下的大部分。 来自沈梓佳。 【沈梓佳】:江困,能解释一下,你他妈弃考?? 【沈梓佳】:当时谁一口一个替考?你逗我玩呢?? 【沈梓佳】:你疯了。 【沈梓佳】:你他妈的,绝对是疯了!cao! 【沈梓佳】:现在我没成绩了! 【沈梓佳】:你知道我们明年专业竞争压力有多大吗??少一科成绩耽误多少事?你以为所有专业都跟你们一样清闲?? 【沈梓佳】:你关机是吧? 【沈梓佳】:你完了。 聊天记录就截止到这,江困一条没漏地读了遍,心态却意外的淡定。 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逃避是不可能的了。 她闭了闭眼,手机灯光在黑暗中打在了她的脸上,长睫毛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 对话框弹了出来。 江困平静地睁开眼睛,没有停顿的打上几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