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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离舟剑指‘瀛朝雪’,冷声道:“你是谁?”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瀛朝雪’放弃挣扎,鼓掌笑道,“论真本事的话我打不过你,今天暂且这样,不过,下次就不一定了。” ‘瀛朝雪’发出与女鬼相同的桀桀怪笑,他的嘴角拉扯到耳根,没有舌头,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发声的。晏离舟眉眼微皱,他不喜欢这东西披着瀛朝雪的皮,做出这幅恶心姿态。 女鬼似乎读懂晏离舟的想法,撕碎了外皮,露出皮下狰狞的面孔,她笑道:“我很满意你这身皮囊,可以把它剥下来送给我吗?” 晏离舟面如寒霜,提剑斩向女鬼,后者惶然闪躲,肩膀遭受重击,一缕青烟飘起,刹那消失在他的眼前。周围的景物如同万花筒般扭曲,晏离舟下意识闭上双眼,再睁眼,他回到了自己房中,烛火摆动,天色渐亮。 晏离舟心有余悸,维持的表象瞬间龟裂,他一下瘫坐在地上,千山月扑进他怀里。 “阿离,你表现的不错。”这是真心夸赞,它以为晏离舟忘记了所有,变得那么爱哭,临到关头会掉链子,但晏离舟内心比它所想的还要坚强,第一次是这样,这次依旧是这样。 千山月话音里带着满满的骄傲,爱哭点算什么,他也可以凭本事说话的。 这才是它的主人,它的阿离。 晏离舟要是知道千山月对他的脑补,绝对会让它清醒一点。 明明是它威胁他,他才迫不得已临阵磨枪的。他比千山月想的还要窝囊千百倍。 晏离舟的眼泪忍到现在,全都咽回了肚子里,他眼眶泛红地抱住千山月,却什么都哭不出来,脑内来来回回窜过那女鬼的脸,以及她逃走前说的话,吓得赶紧背诵九字真言。 “离舟。”屋门被人推开,瀛朝雪迎着薄暮踏风而来,青啼跟在他身后。 有外人在,晏离舟立刻绷紧面色,装得淡然。瀛朝雪扶着他的肩膀仔细检查,确定他没事后才重重松了口气。 不用细想,晏离舟立刻就确定眼前的人是真的瀛朝雪,只有真身才会那么紧张他。 瀛朝雪:“没事吧?” 晏离舟摇摇头,反问:“大师兄你呢?发生了什么?” 瀛朝雪:“我没事,我们都中了修罗幻境。” “修罗幻境?” “让我来解释吧。”青啼走到两人面前,他冲晏离舟行了礼,抬眸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晏离舟。记起汤池那事,晏离舟脸颊浮起一抹薄红,尴尬地扭开脸。 青啼掩去眸中笑意,温声道:“这几月苍鹭山频生怪事,宫中每隔半月便会死一名仆从,死状极其凄惨,被人剥皮抽筋,眼耳口鼻皆被水银封住……这事还未料理,山下又接二连三出事……” “月前,沧州荇洲城发生了一件怪事,一只野猫被吊死在河边的老槐树上,眼珠被挖去,皮毛也被剥尽。刚开始无人在意,谁想,连续几日都发生了同样的怪事。因是野猫,也没人有那闲心去调查。” “数日前,晨起的渔夫在那棵吊死过野猫的树上发现了一具人尸,其死状与数日前的野猫相同,之后的每日都是如此。城内官差查了数日都无结果,死猫与死者被发现是在清晨,夜晚巡逻的官兵并没发现任何异状,人们怀疑是妖邪作祟,找了城中有名的道士,皆无果。” 苍鹭山在沧州境内,百里之内最近的便是荇洲城,一旦有邪祟,矛头第一个指向的便是苍鹭山。而最有力的证据是,自荇洲城出事后,苍鹭山便不再有怪事发生。 青啼:“那些道士们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结伴闯入苍鹭山兴师问罪,甚至不由分说就动手,有几个妖族弟子被打伤,至今还卧床不起,我只得下令封山,加强山脚的结界,才让那些人消停下来。” 青述与无尘仙尊约定过,不会滥杀无辜,不会随意伤害人族,他们谨遵当日承诺,忍气吞声憋到现在。 “父皇管束苍鹭山那么久,从未出过这档子事,我刚一接手就出现怪事,甚至殃及到人界,”青啼神色忧伤,盯着虚空某一处,“妖族避世已有几十年,战力早不如从前,我信我族中之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想要洗脱污名,只能找出真凶,可忙碌了那么久,硬是连那作乱之人的身份都没查出来。” 晏离舟指出问题关键,问道:“这跟修罗幻境有何关系?” 青啼:“数日前,我被那妖邪蛊惑,不知身陷幻境,幸得辨别出一丝异样,才没成为那只邪祟的盘中餐,可惜我修为不济,被它逃脱。经此一遭,我发现它一件秘密,并在它身上找到了这样东西。” 青啼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晏离舟与瀛朝雪一同往他手心看去。 珠子只有青啼半个掌心大小,珠内充斥着汹涌澎拜的黑气,叫嚣着像是要冲破壁障。在那股浓黑中,一张狰狞面孔突然闪现,张开大口朝晏离舟扑来。 晏离舟吓了一跳,鬓发松散垂落,青啼像是看出他惊吓后的强忍淡定,眉眼里带着笑意,轻声问道:“泷月君看到了什么?” 晏离舟:“女鬼。” 瀛朝雪:“鬼?” 晏离舟听出他话里的否定,问道:“大师兄看到的是什么?” 瀛朝雪抿唇不答,青啼察觉他不想说,适时插话道:“这颗珠子会幻化出每个人心中最为恐惧的东西,你们看到的自然不一样。那妖邪善用幻术,作恶前会将人拖入修罗幻境中,在无知无觉中将你杀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