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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都是海怪,它们只能选择接受食物。 如此数次,鱼尾之间的摩擦缠绵,缓慢靠近,等到它们愿意舒展身体时,就能骗取诺言了。 真的很奇怪,教育这种生物似乎很是看中承诺——特别是在这种没有必要的地方。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不没有鲛人会这么愚蠢。 最好的选择是在银尾被海怪吓到瑟缩的时候——“让我陪着你好吗?” “跟我走好不好?” “我会永远保护你,爱慕你,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你,好吗?” 这样,在最后的囚牢中,就能一遍一遍地闭着银尾重复当初的承诺,用足够温吞的折磨和快|感。 很没有必要,甚至是多余的,但鲛人总喜欢干这个。 欧珀恩有一点说错了。 即使已经逼近完全体,属于本能的那部分还是在祂的行为方式中占据主导地位。 一无所知的莱茵斯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陷阱的边缘。 奥格斯特的所有举动都太具有欺骗性,更何况莱茵斯还在思考蒂娜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要怎么样才能将奥格斯特的食物和伤药准备好。 所以已经不怎么起作用的本能警告被他忽视了。 “好啊。”他无知无觉地应下,“不过我大概得十八岁才会被赶出去,应该没有机会的吧。” 远处丛林中,一只飞鸟略过平静无波的湖水,滕然被水中蛰伏已久的蛇咬住翅膀。 雪白的羽翼不断拍打着湖水,短短两秒之后,就再也没有一点动静。 ------------------------------------- 整个白天剩下的时间,莱茵斯都有些心神不宁。 按照机会,他本来应该先教奥格斯特一些能用得上的单词,再将自己没有抄完的书册完成。 但现在,他不停地在脑中思索晚上的行动。 他得…… 他得自己去厨房偷一些食物回来。 莱茵斯心不在焉地抿了口茶,唇珠抵在茶杯边缘,被guntang的茶水一激,瞬间又红了一点。 “咔”一声,茶杯摔在地上,和茶水一起溅的到处都是。 ! 莱茵斯忙推开椅子,弯腰去收拾。 “……哥哥。”头顶上传来的声音让莱茵斯手下的动作一顿。 奥格斯特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拿着盘子和手帕蹲下身,那意思明显是他要帮忙。 “不用不用,你去睡觉。” 莱茵斯从他手中接过东西,想到自己准备做的事情,都没敢抬头看奥格斯特的脸。 不知道是先天的种族天赋,还是莱茵斯本身就擅长害羞,此时低着头,金发中就钻出来两只红到不行的耳朵。 奥格斯特目光毫不避讳地划过他们,然后在莱茵斯修长白皙的后颈上停下。 “哥哥,紧张?” 被用兄长称呼着的莱茵斯微微颤抖了一点,“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发生,奥格斯特去睡觉好不好。” 他最后那句几乎是在用撒娇的语气,谁家的兄长会这么和弟弟说话。伴侣之间倒是有可能。 索克家长久的禁锢,对于莱茵斯性格上的影响,所有的好处,都让深海之下的鲛人品尝到了。 非常美味,香甜到他想要更近一步地试探。 …… 奥格斯特不说话了。 生气了吗? 莱茵斯下意识想到,所以他抬头去看对面人的反应,恰巧撞进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瞳中。 没有任何惊讶的意思,奥格斯特就是守在这里等他上钩。 “哥哥……有事……瞒着我。”奥格斯特说道。 为什么还没有回复记忆的小孩子在这方面会这么敏锐啊。 莱茵斯快要哭了。 他要怎么和奥格斯特说自己的打算? 索克家的规矩是晚上厨房必须有一个女仆和一个男仆守夜,都是要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如果没有人看着,被不怀好意的人下药怎么办? 当然,这样也是为了防止仆人之间互相包庇偷窃。 莱茵斯曾经听蒂娜说过,今天晚上值班的女仆是一个懒鬼。 她倒也不会偷东西,但一定会在隐蔽的锅炉后呼呼大睡。 但这个女仆从来没有被查到,因为和她一起的男仆似乎是一位小姐的情人,每周都会趁着这时候出去约会。 他们两个心照不宣,反正也从来没有出过事,就这么一直瞒下来了。 晚上走廊上会有女仆巡逻,如果莱茵斯环上女仆的装束,即使他被人看见身影,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也没人会怀疑这是莱茵斯。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索克家的二少爷要趁着月色,去女仆的房间里偷一套衣服换上,再去厨房里,像是个吃不饱饭的可怜姑娘一样偷上一块面包或者是腌rou什么的。 莱茵斯总是希望自己在奥格斯特的眼中,是一个哥哥的形象。他独自一个人生活了太久,奥格斯特就像是他的家人那样亲近过来,莱茵斯没有办法拒绝。 所以他只是被小孩子用暗蓝色的眼睛盯着,就羞耻到不行。 仿佛他已经被抓到,在所有人面前扒下衣服承认自己的两项偷窃罪名一样。 “……睡觉好不好,我累了。”莱茵斯狼狈地避开目光,手指蜷缩在衣服上,艰难地请求奥格斯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