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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凤鸣。 凤凰的叫声响彻天际,带着巨大的威压和震慑力。 郁辞舟被这叫声影响,眼底恢复了短暂地清明。他看向双目通红的江浅,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表情顿时充满了懊恼和无措。 而此时的江浅,目光看向凤鸣的来处,便见那处的红光在凤鸣声之后,骤然暗淡了下去,属于凤凰的巨大威压顷刻间便消失不见了。 “妖尊……”江浅开口,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在红光消失的瞬间,江浅体内残存的凤凰妖气也随之消失,他的三魂五魄终于彻底失去了凤凰妖力的影响,变得越发不安起来。 “阿浅!”郁辞舟觉察到了江浅的异样,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江浅却只张了张嘴,无助地看了郁辞舟一眼,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郁辞舟眼中魔气稍稍褪去,驭起妖力按在江浅心口,试图帮江浅安抚住不安的魂魄,却无济于事。 江浅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浑身妖力正不受控制地缓缓溢出。 郁辞舟努力想要帮他控制住外溢的妖力,却始终不得法。 好在船很快就到了澹州岛。 此刻,赭恒散人正立在海边,目光怔怔看着天际。 凤凰妖尊的妖力已经尽数消散,顷刻间便已寻不到踪迹了。 可他的目光却在凤凰消失的地方停留了许久,直到郁辞舟和江浅的船靠岸,他才收回了视线。 赭恒散人大概早就料到了江浅的状况,直接命郁辞舟把江浅带到了他修行之处。 江浅这会的状况非常差,郁辞舟甚至忍不住担心他的妖力会这么源源不断的消散干净。 “不知道该说你们回来的及时,还是不及时。”赭恒散人一手按在江浅额头上,幽幽叹了口气道:“若是再早一刻,好歹能再见他一面……哎。” 郁辞舟守在一旁,眼底魔气若隐若现。 赭恒散人瞥了他一眼,开口道:“你这只豹子这个时候可千万别给我添乱,凤凰不讲道义,提前涅槃了……我一个人可搞不定你们两个,你若是瞎添乱导致小孔雀出了事,休怪我失手。” 也不知是不是他这话奏了效,郁辞舟眼底的魔气虽然一直没有褪去,但守在旁边时却颇为老实,什么乱都没添。 “有心事?”赭恒散人看了一眼郁辞舟的神色,开口问道。 郁辞舟目光一直落在江浅身上,闻言开口道:“我以为,他一直在恨我。” “哦?”赭恒散人挑了挑眉,等着郁辞舟继续说下去。 郁辞舟开口道:“可他说他没有,他只是在生我的气。” “生你的气有什么不好?”赭恒散人开口道。 “我从未见过他生凤凰妖尊的气。”郁辞舟开口道:“不管凤凰妖尊对他多凶,甚至是训斥他,他都从来不生气……当年在他的记忆中,我只是拦着他去救江涂而已,他便气了我这么多年。” 郁辞舟想不通江浅为什么对自己气性那么大,语气中带着些许委屈。 “你这心思怎么比凤凰还蠢?”赭恒散人忍不住摇了摇头。 郁辞舟不解,看向赭恒散人,对方却闭起双目开始专心施法,没再朝郁辞舟说什么。 赭恒散人帮江浅暂时稳住了魂魄,但他妖力不及凤凰妖尊,无法像对方帮江浅修补魂魄。不过好在江浅体内的妖力也随着魂魄被稳住了,没再继续朝外溢出。 “他没事吧?”郁辞舟开口问道。 “暂时没事。”赭恒散人开口道:“我看着时机也差不多了,待他苏醒后我会帮他祛除心魔。” 郁辞舟目光依旧落在江浅身上,开口道:“他的心魔是凤凰妖尊。” “算是吧,不过也不全是。”赭恒散人道。 “什么意思?”郁辞舟问道。 “江浅的心魔是在误以为江涂死后生出的。”赭恒散人开口道:“那个时候他误以为你阻止了他去救江涂,让江涂死在了兽族手里。为此,他怪过你,可冷静下来之后他心里也清楚,你阻止他是为了保护他。” 所以江浅嘴上怪郁辞舟,心里却不可能真正去恨对方。 “他之所以会生出心魔,乃是因着凤凰的缘故。”赭恒散人道。 凤凰妖尊那个时候恨极了兽族,因为哪怕江涂没死,但事情变成这样的原因,都和兽族脱不了干系。彼时的江浅,只当凤凰妖尊是为了江涂的死在怨恨兽族,所以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也该像对方一样,怨恨兽族。 毕竟江涂是他血浓于水的兄弟,却死于兽族之手。 “江浅觉得凤凰讨厌你,所以自己也该讨厌你。”赭恒散人道。 “凤凰妖尊确实很讨厌我。”郁辞舟开口道。 赭恒散人失笑,眼底带着一抹柔和,道:“他就是这性子,若当真讨厌你,早将你杀了。小孔雀和他是一样的性子,都喜欢口是心非,心里越是喜欢,嘴上越是要杀要剐的。” “小孔雀心口不一,所以才会生气。”赭恒散人道:“气你,也气自己” 所以江浅的心魔看似是凤凰妖尊,实则只是将凤凰妖尊当成了一面镜子一般,他提醒自己该像凤凰妖尊一样憎恶兽族,却做不到,长久的矛盾困扰着他,最终便成了心魔。 “所以严格来说,他的心魔是无法面对的内心。”赭恒散人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