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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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苏遗秋蹦上去就咬住越贵妃的裙角,整个猫拖在地上,被越贵妃拖着走。拖了一段路,贵妃伸手把小猫抱在怀里,对素文道:今天晚上你把小猫带去你的住处,找几个信得过的人照顾一晚上,陛下对太后娘娘极为孝敬,太后讨厌猫,陛下保不齐也不喜欢小猫,先把今晚熬过去再说。 素文应下,伸手把猫抱在怀里,苏遗秋的爪子还紧紧地勾着越贵妃的袖子,把她的袖子给勾出了一条长长的丝线,素文一怔,连忙把勾出来的丝线扯断,把苏遗秋的爪子给按了回来。 咪咪很乖,不会乱叫越贵妃喃喃说着,却又道,不行,你的住处离我这里太近了,万一被皇上察觉那你就带着他到偏房,把门关严了,别让猫跑出来! 素文连连点头答应。 事关娘娘,她不得不谨慎。 苏遗秋看着满脸愁容的越贵妃,心中不免有些触动。 那狗皇帝马上就要虐待他的饭票了,饭票不为自己打算,反而先来关心他。触动和长时间蹭吃蹭喝的愧疚感涌上心头。苏遗秋越发舍不得越贵妃了。被素文抱在怀里,爪子使劲儿往越贵妃那边挠。 喵呜 饭票饭票你要小心! 嗷呜 别惹怒狗皇帝,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越贵妃见他叫的这样起劲儿,不禁疑惑道:平日里他也不怎么叫,怎么今天话这么多? 素文立刻道:兴许是这些天一直是娘娘在陪他,他舍不得? 这一套让越贵妃很是受用,她也觉得小猫是舍不得她,所以才一直冲着她叫还把她的袖子勾坏了。越贵妃抿了抿嘴唇伸手抚摸着小猫的头,说道:咪咪听话哦,过了今天晚上我就把你接回来。 小猫像是真的听懂了,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爪子。 素文一把抓住小猫的两只爪子,把猫按在怀里,根本不让越贵妃再多看猫两眼,跟押送犯人似的把猫带到了一间较为偏远的屋子。叫来两个人守着猫,把房门一关,径自走了。 苏遗秋正对着房门愣了好一会儿,冲着紧闭的门中气十足地喵了一声,闷闷不乐地找了一个地方卧了起来,打算睡上一整天。 后宫妃嫔侍寝是本分,他没必要替饭票担心,更没必要管的这么宽。 他只是一只猫罢了,一只猫能做什么呢?每天吃吃喝喝,在主人烦闷的时候上前讨人家开心,实在闲的没事干了,就思考一下人生然后继续吃吃喝喝。 实在没有担心的必要。 比起饭票,他更担心那个替他挡了灾的傻小子,越贵妃好歹是个正经的贵妃,那个人难道不是更无辜,更应该担心呢? 可是他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就是一只猫,一只一个多月大的小猫,如果他现在还是个人,那他还能和狗皇帝干一架。但是一直猫怎么和狗皇帝干架?上去咬他?还是上去挠他? 苏遗秋在门口转悠了好长时间,再次下定决心不cao这个闲心了,又在原位窝成一团。 可是 可是那狗皇帝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狗皇帝其实有名字,名字还挺好听,叫齐璟。 在原书中,皇帝性情暴躁喜怒无常,上一秒还在和番邦进贡的美人嬉笑打闹,握着美人的手吃人家递过来的葡萄,下一秒就能叫人把美人拉出去砍了。 上一刻还在好好吃饭,饭菜都是照着皇帝喜欢的样式来做的,伺候的人也足够小心翼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突然勃然大怒掀翻了桌子,随便指了一个人就叫人拉出去砍了。 只有在对待原主的时候,狗皇帝的脾气才能稍微收敛一点。但是原主又是个不肯服软的拧种,不给狗皇帝半分好脸色。原主连命都不在乎,哪里会在乎皇帝会如何待他?言语讥讽,把狗皇帝呛得说不出一句话。 皇帝才舍不得他死,只能在床上讨回一星半点儿的尊严,若是原主誓死不从浇灭了皇帝的兴致,他就会把气撒到别的嫔妃身上。 不是人。 苏遗秋当时想。 不愧为狗皇帝,这真不是个人。 这皇帝准有点儿病,不是精神病就是神经病,反正不干人事就对了。 但是穿书后他变成了猫,从来没有和皇帝见过面,更没机会像原主那样,一言不合就能跟狗皇帝怼起来。 他怕这不干人事的皇帝对他的饭票做出什么事儿来。 像是回应了苏遗秋满是担忧的心情,天上滚落下几声雷,黑云立刻堵满了整个天空,屋子里面不消片刻就暗了下来。 苏遗秋再也窝不住了,在房门前转来转去,叫了几声,而后伸出两只前爪搭在门上,一下一下地挠着门缝。 喵呜喵 一听皇帝要来,饭票首先想的不是如何保全自己,而是先把他送走。 那他怎么有脸把饭票丢下! 第8章 (_) 雪茶和菘蓝是素文一手带出来的人。这是俩极聪明又极听话的小丫头,越贵妃去侍寝,素文便将照顾苏遗秋这件事交给了她们。 她们把苏遗秋锁在了内室,自己在外室守着。守着一只猫总比守在娘娘身边伺候轻松地多,菘蓝靠着门坐下,挽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雪茶坐在她身边,说道:陛下不经常来娘娘这里,好不容易来了一次,素文姑姑非但不让咱们贴身伺候,还让我们来看着猫。 菘蓝根本不在意她说什么,上下眼皮直打架,强撑着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欠,说道:那那看猫就看猫 就在这个时候,被关在屋子里面的苏遗秋喵了一声,菘蓝本在犯困,听见这声猫叫,立刻揉了揉眼睛扒着门缝想看看小猫。雪茶长叹一声,拽着菘蓝的领子把她拉了回来,不耐烦道:你干什么呢? 菘蓝的眼睛满是期待和兴奋,说道:我在看猫啊! 菘蓝把雪茶的手拍开,扒着门缝仔细看了看,拍着雪茶的胳膊,压着声音激动地又蹦又跳:你看!你看!它团成了一个球!我我早就想摸一摸,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雪茶翻了个白眼躲远了,似乎生怕这个傻丫头把傻气传染给她,菘蓝觉得扒着门框看还看不够,正打算把房门打开,走进去摸一把猫的时候,被雪茶及时拉住了。 干什么?菘蓝都已经把钥匙对准锁孔,马上就要打开房门,雪茶一下就把钥匙抢了过来揣进了自己的袖子里,菘蓝愤愤道:你抢钥匙做什么?!贵妃娘娘不是说过想摸就摸吗? 雪茶打了一下她的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也就你听不出娘娘的意思!娘娘分明是因为素文姑姑私自摸猫生气了! 菘蓝撅着嘴不敢说话,嘟囔一声:明白了明白了,我不摸了! 嘴上是这样说,可菘蓝死性不改,接着扒着门缝望着里面的小橘猫。 你看,他翻了个身!哎呀!哎呀!太可爱了 她在这里看猫看的起劲儿,手舞足蹈甚至胡言乱语,雪茶就不似她这般乐得自在。她不住地劝慰自己,这次见不到陛下也就算了,下次陛下来的时候,她定不能让素文姑姑找到理由把自己给支出去。 宽慰了自己一顿,雪茶好多了,长呼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打算把今晚熬过去。往菘蓝那边一瞥,这傻丫头还在兴致勃勃地看猫。 雪茶不再说什么,坐在门边打起了盹儿,眼睛刚闭上,便有一阵刺耳的抓门声传来,紧捏着,菘蓝摇了摇自己的手臂。急切道:你醒醒!快看他这是在做什么? 雪茶这下不敢再睡,连忙站起来透过门缝去看里面的小猫。 小猫不安地叫着,一声又一声,两只雪白的爪子使劲抓挠着门缝,那声音直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菘蓝问道:它这是怎么了?刚刚还盘起来睡觉,怎么突然就又是抓门又是叫? 雪茶不以为意:谁知道呢?兴许是饿了? 菘蓝道:饿了不是这样的,我见过素文姑姑喂猫要不打开门看看,万一有点什么事儿呢? 雪茶皱眉道:你是不是想摸猫,所以来骗我开门? 菘蓝急的直跺脚:我没有!你还是快开门看看吧!娘娘这么喜欢这小猫,它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咱俩也担不起啊! 雪茶把手伸进袖子,攥着钥匙犹犹豫豫不肯拿出来,菘蓝也不等了,拽着她的手腕掰开手指夺过钥匙就给小猫开了门。 刹那间,一个不明物体嗖地从两人身边飞过。 菘蓝怔了一下,连忙进屋看猫,转了一圈除了发现几根猫毛,连个猫的影子都没看见。她疑惑不解地挠了挠头,正打算再找一遍的时候,雪茶突然往她的后背狠狠拍了一巴掌。 蠢货!雪茶嚷叫道,刚才跑出去的是猫! * 苏遗秋都不知道他能跑这么快。 刚刚几乎是滚出去的,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外面了,甩了甩脑袋定住心神,四只小短腿飞快地倒腾着,直奔他饭票的寝宫。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身上的毛很快就被淋了个通透,苏遗秋跑一会儿就在草丛里面躲一下,甩甩身上的水,然后继续倒腾着自己的四条小短腿。 他不敢走正门,找了个狗洞钻进了毓秀宫。寝宫周围都是陌生的宫人,苏遗秋不敢贸然出去,只能躲在寝宫旁边的草丛里。 周围人来人往,苏遗秋透过草丛间的缝隙往外看,只能看见人们走来走去的大脚,为了避免被人踩到,苏遗秋只能尽量把自己团成一团,整只猫紧张的要命。 凶什么凶! 苏遗秋突然听见了一声啜泣。听这声音,好像是从寝宫里面传出来的。他迈开一小步,正打算过去,忽地面前闪过一只大脚,又把苏遗秋给吓回来了,只能蹲在草丛里继续听墙角。 你!另一人开口了,这是个男人,似是气急了,长叹一声压低声音训斥道,朕为什么凶,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朕? 说话的是那个狗皇帝?! 他来晚了?他的饭票已经被欺负哭了?! 苏遗秋又想出去,却听见屋子里头的饭票小声嘟囔了一句。 狗逼! 苏遗秋愣了。 狗逼? 他饭票这是骂了皇帝了? 饭票猛啊敢当面骂出来。狗皇帝这得有多过分,才能逼得饭票当面骂他。 苏遗秋越想越心疼,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忽地对上了一双荧绿的眸子。 差点把苏遗秋吓晕。 他踮着脚往后挪,那双荧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就像是长在了他身上一样,苏遗秋的胸口起伏的厉害,双腿发软,站在原地不敢动。 那双眼睛又靠近了一些。 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烛光,苏遗秋终于看清了。 这是一只纯黑的猫。 四肢修长,身材精瘦,微微踮着脚,双腿交叠,尾巴悠闲地晃着。再往前走了一步,黑猫突然坐在地上,定定地看着苏遗秋。 苏遗秋看了看对方的腿。 又看了看自己的。 输了。 他小声地呼噜着,试探性地咪了一声,一边试探一边往后退,他一连后退好几步,那只黑猫往前一迈,轻而易举地追平了。 眼神带着不屑和蔑视。 苏遗秋: 这只黑鬼要干什么?! 正当苏遗秋疑惑之时,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瓷器坠地应声碎裂。对苏遗秋来说异常刺耳,与此同时,那狗皇帝冲着他的饭票怒吼道:你骂什么?你再骂一遍? 饭票没说话,那皇帝便追问道:朕为什么生气你自己不知道?!你这些天都干什么了?! 越贵妃小声逼逼着:我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没干?!狗皇帝似乎被她气笑了,哼了一声,怒斥道,你骗鬼呢?来来来,你好好看看,看看这些账本,你跟朕说你什么都没干?! 账本? 苏遗秋心中疑惑。 反派不是要侍寝吗?关账本什么事儿? 他眨了眨眼,甩了甩身上的水,再次睁眼的时候,那只黑猫已经悄无声息地蹿到了他面前。他一抬头,刚好对上黑猫的鼻尖。 苏遗秋吓得一哆嗦。 房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了。 齐璟怒气冲冲道:黄德全!走! 一直在外面侯着的黄德全连忙举着伞迎过去,越贵妃跟着走到房门口,敷衍地行完礼说完恭送陛下,立刻站起来冲着齐璟的背影啐了一口,骂到:狗逼! 齐璟本来走出了几步,冷不防又听见越贵妃在背后吵吵,回头瞪了她一眼,张张嘴本想争辩,一甩袖子,什么都没说,径直往外走。 苏遗秋刚刚松了一口气,正想跑进越贵妃的房间安慰安慰受伤的饭票,耳边却突然炸开一声刺耳的猫叫。 喵 是那只黑猫。 苏遗秋没听清那只黑猫说什么,他回过头,那黑猫却突然张开前爪冲他扑过来! 喵嗷嗷嗷 苏遗秋吓得连滚带爬地从草丛里面滚了出来,纵使狼狈不堪,但是逃离了黑鬼的魔爪就是幸运的!他冲出来的力度太大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干滚都没能停下来。 黑猫紧追不舍,追到一半突然像是见了鬼,弓起后背不敢上前,犹豫片刻,哆哆嗦嗦地缩回了草丛。 苏遗秋不知道自己滚了多远,反正滚出一段不短的距离,撞到一个人的脚边,被那人给踢了一脚,他就又开始滚,一直滚到撞到石头上,苏遗秋才头晕目眩地停下。 咪咪! 纵使苏遗秋滚了一身的泥,越贵妃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那只小橘猫! 齐璟正在气头上,迎面滚过来一只小泥团撞在他的脚边,一抬脚就把那小泥团踢出老远,小泥团滚到石头边才停下,他正准备走,又听见越贵妃在后面嚷了一声:咪咪! 齐璟的眉头微蹙。 越贵妃浑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