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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宛心中烦闷,夜晚出门散步。 夜凉,石板路上潮气更盛,她寻了一处僻静地地方坐下,撑脸望月。 柔和的月光洒在水面,水波粼粼。她脑子空空的,有些迷惘,心中仿佛少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 沈宛正惆怅着,身后一人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老板,来间客房。” 那个男人背上的女子,沈宛莫名觉得眼熟,或许眼熟这一词不足以形容她心里的感觉,倒不如说是一种莫名的联系。 那女子的身形背影真的同她好像! 沈宛放轻了呼吸,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得低些。她身前的一颗梧桐树正好做了她的掩护。 男人背上的女子软如无骨,似乎没有什么攀附力,整个人受那男子的辖制,耷拉在他身上。 男人身子一动,女子的身体就失了力,顺势一歪,往后仰去。 沈宛见了那张脸,凳大了眼。 那明明就是她! 她丢弃的尸体怎么会在这个男人身上?他又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迷雾般的问题涌入了她的脑子,沈宛一瞬间头疼不已,撕扯感似潮水一般袭来。 等那男人进屋后,沈宛才赶沿着阶梯下河,捧了清澈泛凉的河水浇在自己脸上,试图冷静。 等风吹干了脸,她也沉下了心。 不管方才这个男人是谁,总之她的尸首绝不能落在旁人手上。况且那个人既然已经知道她死了,那她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她的秘密……谁也不能告诉! 沈宛扯了面巾蒙脸,身上的那套男装她还换下,她收拾好后上楼,躲在男人的屋外寻找时机。 她见的那个男人自然是叫秦隽苦苦寻觅的殷简。 他将沈宛的尸体带走后,到了流镇为她买办了一副棺木。木匠告诉他棺木的工期要三天,他便在流镇待了两日,明日就是交货的最后期限。 这期间,殷简每过一日都要换一家客栈住下,他天生敏锐——他身后有人盯着。 看样子,还是他义父派来的人。 殷简将沈宛放在榻上,他坐在床沿与没了气息的她说话。 “沈宛……” 奔波这两日他该骂的也骂了,叹惋的事情也在沈宛耳边给念叨了个遍。如今人已死,再说多少也是无济于事。 “你说这世上有能令人起死回生的药么?你再等我些时日,要不我替你寻来?” “沈宛,你眼光怎么这么差,我殷简这么大一个翩翩公子接二连三的到你身边献殷勤,你怎么就只把我当朋友,嗯?” “你见过哪个朋友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你的……” 他絮絮叨叨地念着,想到哪说到哪,毫无章法。 “你放心,有朝一日,我一定替你报仇。” “怕你臭了,我给你定了棺木……” “哼,你要真臭了,等我寻到起死回生的药,你也用不上了吧?” …… “人家打你,你怎么就不知道还手呢?” 沈宛在外面听了个大概,将两人的关系大致捋了一下。 这个男人她以前应该认识,看起来关系还不错,比普通朋友重要了点。既然只是朋友……沈宛心里的想法成了形。 那她下手可不客气了! 沈宛离去得匆忙,从窗棂边闪过时,叫屋内的殷简听见了稀碎的声响。 “谁!” 他竖起耳朵,反应十分迅速,出了屋外,就见到转角处闪过一道黑影。 他正欲上去追,才迈了两步心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调虎离山! 万一是秦隽使得掉虎离山之计就遭了! 殷简飞奔回了房,见沈宛还好好地躺在榻上,他松了一口气。 “沈宛,你便是死了也不让我省心。” 他鼻腔中重重哼出一股憋屈气,拉开她的袖子,神色添了严肃,“手臂上的疤是这么来的?天玄宗的人莫不是虐待你了?” “你说我哪里比不上秦隽了,你去找他……怎么不来积善门找我呢?” “我可不会让你受委屈。” 得不到回应,他一人的独角戏他也演累了。 “……” “等我回去……想办法保你尸身不腐。” * 深夜,沈宛扣响了佣工坊的门。 “姑娘,可是遗落了什么东西在这?”老板见是熟人,语气十分客气。 “先前拜托你的事情暂时先缓一缓。”沈宛斩钉截铁道。 “愿闻其详。” 沈宛续言:“我meimei的尸首,我找到了,只是她落入了歹人之手,还望您能替我找回。” “好说,好说。”老板笑眯眯道:“姑娘放心,您这一来二去也成我们这的常客,再找我等做事这自然价钱从优。” “好说,好说。”沈宛笑道,她最不在乎地就是钱。 “不过那人武功高强,不选些能干的,你们只怕是打不过。”沈宛低声,伏在那老板耳边窃窃私语:“我有一个计策,只需……” * 次日,殷简从棺材铺那取了棺木,将沈宛放在里面。拖车上绑着棺木,殷简牵了马走在街上,准备回积善门。 他特意选了一条人少的路,只是一刻之后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正前方来了一个车夫打扮的壮汉,同他一样牵着马,身后拖着一副棺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