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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没想到自己转眼间就成了被围攻的那个,他苦着脸四下一看,大声控诉:“母后娘娘最偏心四哥了,我不跟母后娘娘玩!我要去找父皇!” 这句“最偏心”一出来,场上的气氛陷入了相当微妙的情形,皇后不由自主去看弘历,而弘历脸上还残留着逗笑福惠时候的笑容,他的眸光冷凝了一瞬。 而后行了一礼:“母后若是没什么事,我先送福惠去父皇那里。” 按照往常,皇后从来不阻拦弘历去做自己的事,但这次皇后却开口叫住了弘历:“弘历,你等一下!” 弘历脸上就露出了疑惑神色。 而熹妃却转瞬间就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她笑了笑,对弘昼道:“弘昼,既然皇后娘娘留弘历有话要说,你就帮你四哥一个忙,把福惠送去你父皇那边吧。” 弘昼点点头,拉住福惠的手。 其他人三两下都散了开。 很快,宫殿里就只剩下弘历和皇后两人。 皇后还专门把宫人也都驱散,望着弘历的脸,她犹豫了一瞬:“弘历,我知道弘时跟你说了什么。” 弘历点了点头:“我也知道。” 很显然,被重兵把守的八王爷府上,不具备将消息按下来的能力,弘历敢保证,当天弘时说的每一句话,都一个字不漏的送到了皇帝的案前。 所以皇后没有理由不知道。 但,皇后到底想说什么? 弘历看着皇后,皇后看起来也格外紧张,她不住地捏着自己的手帕,甚至还喝了好几口茶,却始终都没有开口。 而弘历却等得不耐烦了:“母后,若是您暂时没有想好,儿臣可以等到下一次再听。” 弘历这样的表现可以说是无礼,但皇后却丝毫没有计较,反而立即站了起来,急切地叫住了弘历:“弘历,我知道你听到弘时说的话,心里一定不高兴,但是,但是,他最开始,说的是真的。” 弘历的眼神波动了一下,他实际上清楚这个是事实,但当对方将事实告诉他的时候,他还是难以避免察觉到了刺痛的感觉。 因此,向来顽皮淘气、爱笑的少年脸上浮现了冷冷的神情,像是刺猬一样:“所以呢?所以母后是想要告诉我,您确实是因为失去了儿子,所以才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您对我的偏爱,并不是因为我讨人喜欢,而是因为我像另外一个人?” 他冷冷地后退了半步:“这样的偏爱,我承担不起!” 弘历的反应叫皇后更加手足无措,在她的认知里面,没有人会不希望得到更多支持,更不会有人会想弘历一样,直接将快要到手的东西推出去! “弘历,虽然,虽然我是把你当成了弘晖,可是,可是这也没有关系的啊!”皇后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我没有了孩子,你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我心里面已经把你当成了我亲生的孩子!往后我对你就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疼爱,这不好么?你有自己的母亲,也一样可以把我当做另一个母亲,有两个母亲同时爱你,这样也不行么?” 皇后望着弘历,眼眶发红,她是真的不理解,也是真的觉得这样的做法,是可行的,是应该的。 可弘历不能接受。 他抿了抿嘴唇,黑沉沉的眼珠里满是郁气。 “或许您认为这没有关系,但是我不能接受。” 弘历压住自己心里的不快,拱手一礼,大步转身走了出去。 弘历和皇帝的别扭情绪还在继续,他们两人当着福惠的面儿很有默契,互相之间绝口不提,福惠偶尔不在的时候,两个人也是尽量避开见面。 皇帝如今不想跟弘历冲突,有什么话都叫允禄带话,因此显得和弘昼福惠的接触更多,朝臣中也有了别的声音。 隆科多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弘时找上门来。 弘时生了副高高大大的骨架,但因为酗酒的缘故,而今看起来就像是个骷髅架子一样,瘦得吓人。 隆科多自己请罪退出权力中心,为的就是能够在皇帝的清算当中捡回来一条命,可是就算这样也被弘时招过来,他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去。 “三殿下如今怎么还不死心?应当好好修身养性才是啊!” 隆科多的嘲讽听得弘时咬了咬牙,他恨恨瞪一眼隆科多:“我要不要修身养性,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费心!只是,隆国舅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却屈居在这么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难道国舅就甘心么?” 隆科多冷笑一声:“我寄情山水有何不可?前半生已经看到了太多浮华,现在正好能够静下心来,好好思索回味这一生,我觉得,也很是满足。” “国舅真的满足么?”弘时紧盯着隆科多,拆穿他的话,“国舅不过是因为我的好父皇,他违背诺言,过河拆桥,现在逼得国舅要自保才做出这些事!” 弘时每说一句话,隆科多的眉头就剧烈跳动一下,他缓缓看着弘时,而弘时也不回避,看着隆科多咧嘴一笑:“国舅难道忘记了父皇的承诺了么?父皇曾经承诺过,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愿意和国舅还有大将军分享,可是现在呢?现在父皇做到了他说过的哪一句?” 隆科多脸上的肌rou狠狠跳动了一下,他也暗自咬住牙关,生怕在及董事后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 可弘时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他倾身向前,大声鼓动着:“父皇承诺过!当初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这些都是你应该拥有的!这些都是你的回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