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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之后,她的灵识到处往外探,试图闭眼也能了解到孟弥星现在的情况。 但忽然,耳边风声渐小,她整个人得到了短暂的宁静。 随后,一阵十分轻柔的力量从她耳边拂过,像无数个细小绒毛编成的毛团。 她抬手想捉住,却又握了个空。 她起身往周围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宋盼安不信这个邪,她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察觉到这股力量是什么将会对她十分有用处。 于是她再次闭上了眼睛,放出了神识,摒弃脑袋里的杂念,重新感受了起来。 这一次这股力量流动的痕迹更加明显。 不止在她耳边,还从她身边各处流走。 宋盼安摒弃凝神,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 没多久,她从这股半生半熟的触感中终于认出来了,这些流动着的,都是灵气! 是赤阳城内的灵气。 更重要的是,这些零零散散的灵气,流向的都是同一个方向! 无数缕流动的灵气既不惹人注意,还十分小,流动速度又快,很容易让人忽略。 可这千万缕灵气聚集起来所凝成的巨大力量,却半点不容小觑! 它们飘向哪儿? 宋盼安顺着望过去,又怕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动作太大会被衡乐发现。 她往灵气聚集的山顶看了一眼,那里光秃秃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左看右看,正要放弃的时候,身旁的阿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每一声都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气。 她关切地看过去,却见阿月旁边一朵野花开得正旺盛。 它*迎着风摇曳起来,风小它便停,风一大,它便疯狂晃动,若是没有根牵着,只怕早就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正要移开视线的时候,余光里阿月的两根手指手却突然缓慢而又坚定地捏出了野花的根。 随后十分艰难地掐断了它。 根…… 根! 宋盼安又惊又喜,立马转头往山顶看过去。 虽十分不起眼,但在一片陡峭的崖边,那里的的确确露出着一小株摧魂刺根! 无法想象这么小一个根是怎么长出一朵能够包下衡乐的花来的,但毫无疑问,这就是断了衡乐灵来源,从而打败他的关键! 宋盼安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平复下自己激动的心情,随后再次回头,似是做了什么很重大的决定一般,最后深深看了孟弥星一眼。 这一眼看得很深很深,每一秒宋盼安都当最后一秒来看。 她又低下头,与旁边的阿月对上了视线。 就想刚刚阿月一碰花根宋盼安就能确定一样,许是她和阿月之间真的有很足的默契,两人只对视了一眼,宋盼安就知道阿月已经看穿了她要做什么。 司河背对着她,宋盼安食指竖起,立于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阿月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沉默了两秒,才费力地抬手,推开了司河给她渡修为的手。 算还了刚刚看着她进来,却没有告知大师兄的事情。 “不用了,五师兄。没有这个必要了。” 阿月倒在司河怀里,她想起来之前缘灭道内,断崖旁,孟弥星的眼睛充满希望。 她答应了,她做到了。 她证明了,她除了杀人,其实还会救人。 司河忍不住大喊出声:“不,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你死,我还欠你一条命呢!我还没还!” “五师兄,”阿月看向旁边,刚刚还在那儿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她抬手封了自己筋脉,不动声色地又将视线收回,含着满嘴的血喊出了声,“你是不是怨我。” “怨我不是你们最喜欢的那个小师妹,怨我不会说话,不会逗你们笑,怨我伤害了她,还怨我不甘心,偏要来和她争一争这些我强求不来的东西。” “谁说的?”司河颤着声音,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拿袖子擦了擦阿月嘴角的血迹。 他背上也受了伤,伤口还在发烫。 但他仍旧没有停止传往阿月身上输送修为的动作,微微笑了一下:“我谁都不怨,你们俩都是我最心疼的小师妹。” “你们谁我看着都高兴,谁我都想带你们偷偷下山去吃糖葫芦,想带你们去后山树林拔春天冒头的尖笋。” 他控制不住地哽咽了一下,“还想带你们参加我和巧巧的婚礼。” “真,真的吗。”阿月的手逐渐有些脱力,有些堵不住从口子里流出来的汩汩血流了。 她闭上眼睛,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那还真是可惜了。” 不远处的打斗声还在继续,孟弥星还在和衡乐死死缠斗着,没有精*力注意到这里。 山茫水茫,她这般不惹人注意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又要这般不惹人注意地离开这个世界上。 “五师兄,”似是觉得什么时间快到了,阿月释怀地笑了一下,“你的,你的婚礼我就不去了,婚礼举办的时候,你就让,让她多陪你喝一杯……”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司河给她擦血的手一僵,终于控制不住地收回去捂住了嘴巴。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我累了。”阿月手指微微抖动了两下,嘴角费力挂起一抹微笑,“五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