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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栗唇边浮现一抹笑,点点头:“我知道。” “你和酒吧里的其他人不一样,所以,”她学着他方才的口吻,“你走就是了,我可懒得送你。” 边说边往冰箱走,打开拿了瓶咖啡。 陆初景揣摩她的语气,不刻意,很随意,仿佛昨晚到至今所发生的事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插曲,轻拿轻放,比夜里睡着做的一场梦还不如,根本没有让她在意过。 傅栗拧开瓶盖,喝之前歪着头瞧他,好像在问,还有事吗? 是啊,没事了。那他怎么还停在原地挪不动步子。 陆初景的眼眶微微发酸,心底却笃定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终于背过身要往房门走。 “其实我说你与昨晚那些人不同,不太准确。” 傅栗的声音让他不由自主顿住脚步。 听她继续说道:“你们有不同,也有相似。” 陆初景的眉头不解地皱起。 “他们心里明明不想接触那两个又老又油腻的男人,但身体还是亲近了。”傅栗用词嚣张,回到了昨晚夜店让两个四五十岁老板下不了台的样子。 “而你的不同,是明明心里想与我牵连,但身体呢。” 陆初景感受到她大胆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体上下扫。 “把控得很好。”傅栗总结,“你和他们一样,做的都是违心的事。” “我,”陆初景一时失语,他当然想说他没有。 “不用着急否定我的话。” “比如我塞你房卡,假如你真的十分抗拒这件事,大可以把房卡放在前台。亲手交还我,是生怕我等不来你吗?” 傅栗放下咖啡,朝他一步一步靠近。 “还比如你送我回房间后,本来都要走了,为什么我一说我失恋了,你就真的乖乖陪了我一晚?” 陆初景的手指微抖,长却不窄的瑞凤眼瞬间放大,瞪成了水汪汪的狗狗眼,目光里竟是不可思议。 “你,你,”陆初景难得卡壳,“你没醉?” “原来这才是你关注的重点吗。”傅栗倒是坦然得很,对她装醉这件事。 确实,从郝佑谦的跑车下来一开始她就是清醒的,满身的酒味和上脸的红晕只能证明她喝了酒,但那点酒不足以让她醉。 傅栗顺便还告诉他:“我不仅没醉,而且更没有失恋。” 她停在陆初景的身侧,稍稍踮起脚对着他耳朵轮廓吹气:“陆先生,我还单身。” 陆初景彻底僵在原地。 耳畔的娇妩,钻入脑海却炸响了深冬本不该有的惊雷,嗡鸣一片。 傅栗偷偷瞥了两眼,看到了令她满意的*神情,转过身对他说:“行了,我话说完了,你真的可以离开了。” 说完,她的身姿一扭,坐到沙发上将拖鞋肆意甩开,打开了电视。 早间新闻的女播音腔不合时宜地响起,傅栗抿了口咖啡,又去抓茶几上摆着的曲奇饼。看新闻谈不上专注,时不时低头刷两下手机,没过一会儿,浴袍下洗白的小腿翘到了茶几上,一副在自己家的模样,丝毫不避讳这还有外人。 陆初景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久久没有用力。 须臾,混在一丝不苟的新闻念词里,发出了一句疲惫的声音—— “为什么。” 虽然问的是为什么,但陆初景的语气说出来好似并没有很需要答案。傅栗似懂非懂,反倒问他:“还不走?” 陆初景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但一个背影,足够她分辨他的情绪。 傅栗低下头若无其事理了理半干的发丝,让每一缕头发各归其位。她笑道:“说实话,我不认为自己哪做得不对。你没必要用这种‘受害人’的口气,说到底,我对你做了什么坏事吗?” “昨晚我帮你的目的不纯粹,那也是帮了你。” “我哄骗你进了我房间是事实,但我现在已经决定放你走。” “你一没丢财,二没失身,陆初景,不觉得自己赚了吗?” 陆初景回过身,盯住沙发上半躺的傅栗,眉眼发懵。 马上就要被她说服了。 他亏了什么吗,好像也没有,这样说来他有什么资格怪她。 傅栗又说: “我不明白你问我话的意思,但躲不过就那几个问题,我可以通通回答你。帮你是看上了你,你的高风亮节,你的独树一帜,现在放走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和他们那些人没什么区别,心口不一,不过尔尔。” 陆初景再度愣了。 居然,如此坦率地被她说了出来。 让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从头到尾反而是他自己在胡乱纠结。 陆初景觉得很可笑,撇过脸自嘲般抬了抬嘴角。 “最后一个问题。”临走前,陆初景恢复了平静的语调。 “嗯。”傅栗等他张口。 “你的名字。”一个笃定想得到答案的问句。 “有这个必要吗,”傅栗轻笑,“即使你知道了我的名字也没法拿我怎么样。” 陆初景以为她误会他想用名字威胁她,如数奉还昨晚她在夜店对他所为。陆初景没有回答,紧紧望着她,目光未曾如此坚决过。 很快,她像是妥协了:“行吧,我既然知道你叫什么,公平起见,你当然可以知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