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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把饭菜端上桌,正要招呼袁雪吃时,发现她正用苦恼的眼神盯着自己。 “怎么了?”他走过去,坐在她面前。 “为什么我觉得咱们办这个婚礼一点都没人家那种严肃的感觉?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龙震宇被她气乐,一把将她抄起,从脸庞开始吻起,一路向下,气息中充满情欲:“现在呢?” 袁雪格开他的手,咯咯笑了会儿,回了他两个字:“流氓!” 婚礼订在元旦,最先向袁雪道贺的人是陈缜。 “恭喜”两个字从一贯沉默寡言的他嘴里说出来,令袁雪觉出几分黑色幽默。 不过他说话声音虽然不大,笑容里却有难掩的真诚,袁雪也礼貌地回以感谢的客套话。 和初遇时相比,陈缜越发清瘦,也越发沉默了。 袁雪从长治那里听说,陈缜还在不遗余力地找魏良,当然是背着龙震宇在找,魏良的背叛让他觉得在大哥面前直不气腰来,虽然龙震宇从未因此责备过他。 “魏良究竟躲哪儿去了?”袁雪也曾问长治。 “谁知道!”长治撇嘴:“有人说他跑路去了西北,也有人说他根本没走,还在夕城猫着呢,但就是找不着他,邪门吧!” “龙哥怎么说?” “他好像不太上心。”长治若有所思:“我感觉龙哥现在对江湖上的事心越来越淡了,嘴上说不饶他,但也没下死力去找。这要搁从前,魏良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能给翻出来。” 袁雪歪着脑袋想心事,长治瞥她一眼,半开玩笑道:“我觉得龙哥是受了你的影响。” “呃?”袁雪讶然:“这话怎么说?” “魏良上回对你动手,照龙哥的意思是要……听说是你阻止了他。” “我可什么都没做过。” 长治盯着她的侧脸,看得有点愣神,片刻后,没头没脑地道:“我早就知道,龙哥会给你个交待。” 袁雪没有笑,她一向跟长治有什么说什么的,这次也不例外:“长治,你说,我跟龙哥这婚结得成么?” 长治瞅瞅她迷惘的脸色,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你以前不是说过,龙哥从没想过要结婚,难道你不觉得他现在这样很反常?” 长治笑道:“人的想法会变的,再说龙哥现在是生意人,事业稳定,想结婚不是很正常?” 袁雪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描述自己心上时不时飘过的不安,这些话她在龙震宇面前从不曾提过。 “只要你……没别的什么想法,”长治慢吞吞地说:“你跟龙哥以后会幸福的。” 袁雪当然明白他所指,苦笑笑:“但愿能像你说的那样吧。” 她仰头看窗外,一片片庞大的乌云正汹涌奔来。 要下雨了。 初冬的雨冰冷且淅沥,雨水打在窗玻璃上,一条条如眼泪似的蜿蜒下来,看上去有几分凄楚。 袁雪坐在灯下翻看婚纱样式,是从摄影店带回来的,选好后还得找时间去拍婚纱照。 龙震宇对这种俗套兴趣了了,远远望着袁雪征求意见:“非得去拍?” 袁雪头也不抬:“我知道你不喜欢,但这算结婚的一部分,不能省。” “既然你这么注重形式,何不就让婚庆公司来做,肯定比你设计的热闹,而且你也可以省点儿心。” “我跟酒店联系好了,他们会根据我的要求来做,放心,不会让你丢份的——哎,你来看看这套怎么样?” 龙震宇走过去,随意扫一眼:“可以。” 袁雪用笔慎重地抄下页码,满意地咂了咂嘴:“总算又定下来一桩!” 她合上影集,见龙震宇站在身旁没走,遂拍拍沙发:“来,陪我坐会儿。” 龙震宇依言坐下,袁雪盯着他的目光有些异样。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笑问。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么?” “我们要结婚的消息,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静雯?” 龙震宇的表情微有些不自在,但仍笑着:“没忘……这个周末吧,这个周末一起回去吃饭,也很久没回去过了。” 星期五晚上,龙震宇带着袁雪再次回到鹤鸣山庄的家里。 时间是冲淡各种阴晦的最好良方,半个月前的尴尬气氛在时间的洗礼下已经变得淡不可闻。 龙静雯精神抖擞地出来迎接他们,笑得心无芥蒂,反倒是陪在她身旁的陈元神色闪烁不定,袁雪猜想他一定已经听说了。 袁雪密切注视着龙静雯的表情,总觉得她的笑容太过刻意,想必也是经过了一番心理建设才堆砌起来的。 龙静雯照例亲自下厨做了好几个菜,依然是龙震宇爱吃的,但她没有单劝哥哥吃,而是很殷勤地先给袁雪碗里布菜:“袁雪,这道炖牛rou你尝尝看,我炖了两个多小时呢!哥,你也试试!” 看着不太会应酬的龙静雯有点笨拙地给每个人碗里盛菜,袁雪心里不觉生出几分怜悯,却是淡淡的,一闪而过。 喝着汤,龙震宇语调平缓地公布了他和袁雪的婚事:“就在今年年底,不打算太张扬,只准备请家里人和朋友聚聚,我们……” 话音未落,龙静雯手中的汤匙掉在桌上,发出哐啷一声响,打断了龙震宇想说的话,她脸上的笑容褪得一干二净,砰地起身,不管不顾地推倒了椅子,直往楼上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