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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茶楼……周妙宛抬头,看向李文演。 他问道:“今日和世白兄,聊得可还开怀?” 第5章 异梦 被这么一问,周妙宛只觉寒毛都要倒竖。 难不成表哥上楼查探被他发现了,亦或是他撞破了李文演什么秘密? 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让她看不透。 周妙宛睫毛微颤,稳下心神,决定见招拆招。 “对呀,我今日本想去拜访外祖的,结果外祖还是生我气,连门都不让进,正巧遇上了表兄,我们就去如意茶楼坐了坐,喝了杯茶。” 随后她倒打一耙:“景行,你下午也去了茶楼吗?怎地看见了我们,也不来打招呼?” 周妙宛的表情一派天真,李文演稍一揣摩,心下有了论断。 是偶遇就好。他说:“去接你的路上,路过那儿,看见了世白兄和你出来。原是该打个招呼的,但……” 他的表情有点黯然:“你为了我,与家中决裂,我若还腆着脸去和谭家的人寒暄,岂不有失脸面。” 月凉如水,周妙宛的心却更冷。 他的谎言太多了,让她都不敢回想从前的相处有几句真话。 见状,李文演只当她心中还是对突然多出来个赵青岚很介意,便挟了块枣泥酥给她,已示安抚。 “我听小二说,枣泥酥是他们店的招牌,宛儿可要尝尝。” 深红的枣泥点缀在层叠的酥皮中,煞是诱人,可周妙宛一点胃口都没有,她说:“我不喜枣泥的味道,从前我同你说过。” 李文演拿筷子的手微微一僵,继而道:“是我忘了,我给宛儿赔个不是。照临,把枣泥酥撤了。” 喝掉青瓷碗里的汤后,周妙宛便搁了筷子,“我今日有些乏了,先回去歇一会儿。” 李文演未置一词。 待周妙宛离开后,他问照临:“今日跟王妃去侯府的小厮怎么说,可是发生了什么?” 照临回道:“他们没有跟进去,但是在外等人的时候听侯府里下人说了,王妃今日发了好一通脾气。” “是何原因?” “据说是王妃先时在侯府住的院子,被侯夫人改成了练武的地方。” 李文演沉吟片刻,道:“怪不得她看起来不对劲……今日我是得好好哄哄她了。” 照临是李文演的心腹,他听了很是不解,见堂间此时只他和李文演两人,忍不住问道:“王爷,您又何苦要低下身段去哄王妃呢,左右如今谭家已与您绑在一条船上了。” 李文演的指节不经意地在梨木桌上敲击着:“京中总是人多眼杂,我既是‘情深意重’,又怎能置她与不顾?冷落她事小,落在有心人眼里,本王可就要变成图谋谭家助益不得就翻脸的小人了。” “如此,于本王的大业可有害无益。” “照临明白了。” 但还有一点,李文演不好同旁人道来。 他其实很享受,周妙宛的情绪被他牵在手中的感觉。 当晚,李文演回了卧房。 前两日他有事忙,回来都已凌晨,便只在书房小憩。 周妙宛已经洗漱过了,她坐在梳妆台前,让凝夏给她通头发。 凝夏说:“小姐的头发真好看,黑亮黑亮的,奴婢看了都眼馋呢。” 凝夏一向嘴甜,虽然知道她是哄自己开心,周妙宛还是忍不住笑了。 可当她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进来,嘴角的笑忽然就凝滞了一瞬。 李文演手里拿着本书,他倒也没有说什么,只看了周妙宛一眼,便自顾自安静地看了起来。 烛光很亮,衬得两人的面庞都极清晰。 夜很快便深了,得了周妙宛的眼神,凝夏一躬身,退下了。 李文演搁下书,抬眼看她:“可是累了?” 周妙宛点点头,话语僵硬:“累了,休息吧。” 两人便都没有再言语,各自更衣上了床榻。 被子里,周妙宛缩在一边,躺得比柱子还要笔直,手交叠在自己的腹部,丝毫不敢动,生怕碰到了另一边的李文演。 她巴不得李文演天天都睡书房。 感受到身旁的男人也躺好了,周妙宛赶忙合上眼,祈祷自己能马上睡着。 可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白日里有事做的时候还好,没有多余的功夫去想,但是现在夜深人静,搞得她心绪不宁的罪魁祸首还躺在她旁边,此刻她失眠了。 也不知闭上眼过了多久,她听到旁边的李文演问:“睡不着?” 周妙宛不想搭理他。 可是她闭着眼都能感受到,属于这个男人的体温逐渐逼近,他好像侧过了身来。 “别装睡了,我知道你还醒着。” 周妙宛缓缓睁眼,余光中感受到了他注视她的目光。 其实她心情很复杂。 说到底,知道李文演心里有人也不过是三天前的事情,她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对他的感情全数丢掉了吗? 周妙宛扪心自问,她没有做到。 她总是忍不住回想他们这一年间的种种经历,忍不住想,当初的美好会不会也不都是假的。 曾经,她打马山间过,他带酒月下追;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跟随其后料理是非。那时他看她的目光,也是真的很真挚。 一时间,周妙宛甚至在想:如果他能一直骗她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