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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大小姐砸东西了!” “听说当年阮景尧先生跟您母亲拉扯不清,这次的事件是否已经筹划多年?” “阮小姐请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关注此次事件的公众有知情权。” …… 阮惜玥双手紧紧地抱住阮念,五感尽失,全身不知觉地缩成团,耳膜和心脏一起颤抖,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多年前的场景蓦然重现,无数记忆蜂拥而至,错乱的齿轮啪嗒一声回归正位,神经末梢几乎炸裂开来,碎片扎得她心口泛着疼。 江维满脸焦急,捏着手机第三次报警,只恨自己平时没有勤于锻炼,这会儿竟然连个人都拉扯不动。 正当他打算再次往里冲时,后衣领突然被人揪起,回头就看见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秦妄把他拉开,用蛮力撞开密集的机器,拿出了十成的力道,一脚踹在了正拉扯着阮惜玥的男人腿上。 紧接着,长臂拽住他后脖颈往旁边一扔,推倒了好几个试图浑水摸鱼制造混乱的人。 密不透风的人群出现缺口,混乱却丝毫不减,不知何时出现的两个高大黑衣人以一敌十,清理出了通道。 秦妄艰难地挤进去,双手揽住一大一小,强硬地想将人从地上弄起来,嘶吼出声:“阮阮姐,起来跟我走。” 阮惜玥失去了分辨能力,抗拒着所有拉扯她的力道,埋头紧促呼吸着。 她难以自控地全身发抖,还不忘将哭泣的小人死死护住,一如当年林蒽凝护着她那样。 眼前的画面开始晃动,她几乎是被拉扯起来的,双腿发软支撑不住地往下跪。 一旁的闹事者见机不妙,煽动着八卦记者们继续往前涌动。 砰—— 摄像机的镜头狠狠地砸到了阮惜玥的额角,鲜红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跟发丝黏在一起,滴落在杏色的针织领上,晕出一朵朵血花。 但阮惜玥毫无知觉,她只觉得吵。 很吵。 世界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咄咄逼人的各种问题还在继续,她的脑海里却不停重复着当年林蒽凝无助的尖叫声。 —别碰我女儿,我报警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 …… 汽车轰鸣声夹杂在喧闹中,无人注意。 不停地有人把她往深渊里拽,呼吸变得好疼好费劲,阮惜玥觉得自己快死掉了。 熟悉的味道突然从头顶落下,花白的视线顿时暗下来,柔软的大衣盖在阮惜玥的头顶,连带着瘦弱的上半身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下一秒,她的肩膀被人强行禁锢,落入了宽厚有力的怀抱中,宛如深海里的保护罩。 压制着怒火的嗓音低沉有力,一下下敲击在她的耳膜上,跟曾经梦里的声音重叠。 “乖,不怕。” “不怕,没事了。” 纷乱被阻隔在外,阮惜玥颤抖着手,轻轻抓住了身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声音干涩得如沙砾滚过。 “傅泊淮,带我走。” “求你了。” 第55章 .撒娇呢要抱抱吗 两个小时前。 从纸媒网媒到八卦小站,无不在议论这场年度狗血大戏,豪门秘闻难得袒露在公众视野,一时间激起千层浪。 远在国外多年的阮氏千金,一朝回国,抢了meimei的未婚夫不说,还联合同样被赶出阮家的叔叔鸠占鹊巢,夺家产,打压继母,甚至不顾亲生父亲的死活。 高楼摇摇欲坠,舆论犹如晃动时扬起的尘埃,无孔不入,细密地结起丝网,任兴奋狂欢发酵。 众人斥她心机,恶毒,罪无可恕。 连带着之前已被澄清过的事实一同被摆在台面上,编排,质疑。 画廊门口的闹剧是助长火焰的燃料,拿钱办事的八卦小报被戏称为前线勇士,而阮惜玥则成了演技高超的蛇蝎美人。 她脸上的惊慌失措被放大解读,那是心虚,是气急败坏,是事情败露后的发泄。 真相颠倒,无人信她的无辜。 私人医院里。 阮景尧刚刚将阮念哄睡着,好在她只是受了点惊吓,打了镇定剂后,便在微小的啜泣声中慢慢沉睡。 闹事者被带去警局调查,事情的源头不明,舆论热度疯涨,阮氏的股价开始暴跌,一环套一环,打得他们无力还击。 长廊尽头阳光浅淡,树影在地面上摇晃。 阮景尧轻轻关上了门,交代专人照看,抬脚往角落的vip病房走去。 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先是一愣,然后礼貌颔首,“秦小少爷,刚才多谢你出手相助。” 虽然又给阮惜玥加了条沾花惹草的罪名,但在那样的情况下,也算是帮了大忙,不然恐怕等不到傅泊淮赶到就要出大事。 秦妄头发凌乱,卫衣上的带子不知所踪,他原本应该在警局配合调查,却又实在放心不下,跟了过来。 他跟阮景尧之前在公开酒会上打过照面。 “阮叔叔。”他扭头看了眼病房门,沉下口气,刚松开的拳头又捏紧,“警察那边交给我,闹事的人我会挨个调查清楚。” 阮景尧拍拍他的肩膀:“事情比你想象中复杂得多,你不必蹚这趟浑水,回去吧。” “可是……”秦妄张口就要反驳,后半句生生卡在嗓子眼,“我知道了。” 他有什么身份和立场去多管闲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