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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慢地,轻柔地,在纤瘦的背脊上留下微红的烙印,将沸腾的,汹涌的消融送进彻底属于他的光里。 阮惜玥偏过头亲他,柔顺的乌黑从肩头滑落,在脖颈前荡漾,又被大手禁锢在指缝间。 余光里,沈棠送来的红玫瑰开得正娇艳,花瓣不经意落下一片,裹挟着腾起的热气在他们身侧流连。 “傅泊淮。”阮惜玥轻唤他,呼吸间溢出的嘤咛难以克制,眼角蔓延的莹润将那片花瓣粘黏。 傅泊淮吻上了那处,又将其送至她泛着水光的唇角,低沉沙哑的嗓音从喉间发出:“嗯?” 她把揪心的疼藏进眼泪里,汗津津的贴上去,动情地启唇:“你这样叫我怎么离得开你。” 随之而来的是惩罚性的力道,连带着曼妙弧度上的红痕都深了些。 “不许有这样的念头。” 阮惜玥怀疑自己离壁炉只有毫米距离,热得眼帘下起了雾,她固执地反问:“如果世界毁灭呢?” 她略过明晃晃的现实,抛出了最不可能的可能,自私而幼稚地获取她想要的答案。 傅泊淮停下动作,俯身在她耳边,将微烫的气息尽数打在她耳廓。 “那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第59章 .好戏开场晚上见,要想我啊…… 二月底的温度依旧不见回暖。 主治医师在电话里语气凝重,傅泊淮不得不推掉了重要的会面,心急如焚地让司机掉头往医院赶。 “上次不是说情况好转,用不了多久……” 急切的话音戛然而止。 傅泊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稍稍偏过头,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 他眉头紧锁,双手交握压在桌面,拇指指腹反复摩挲着指骨。 “喝茶。”李医生看出了他的焦躁不安,将一次性杯子往前推了推,“我只能说病人的自控能力超出我的想象,才让我忽视了新的病因。” 百叶窗将光线隔绝在外,室内的昏暗笼罩在男人的肩头和眼底。 傅泊淮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拉出刺耳的声响,他撑起上身微微前倾,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什么?” 李医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沉声吐出一个字:“你。” …… 医院长廊通透安静,日光微薄,倾洒在颀长落寞的背影上。 楼梯间厚重的门被推开,又不堪重力而闭合,通话没响过三声便被接起。 那头的人声调温软清脆,连尾音都带着甜:“喂?” 单音节便能让人心上一颤。 傅泊淮右手撑在窗台上,前额低垂,周身散发着浓重的压抑,开口却温柔至极。 “在家?” 阮惜玥半跪在地毯上,闻言指尖微蜷,侧眸扫了眼沙发旁的黑色行李箱,故作轻松地回答:“你傻啦,你打的是座机。” 气氛蓦然安静下来。 还是他不愿让她被那些污言秽语影响,强势地切断了媒介,以至于只能打到别墅的固定电话上。 傅泊淮哑然失笑,转身靠在墙边,任由光影勾勒轮廓,喉咙干涩得厉害:“吃过午饭了吗?” 他临时约好了饭局,处理棘手的项目问题,才没能回家陪她吃饭。 “还没,周姨在煮面哦。” 别墅里悄无声息,厨房更是空无一人,干净整洁。 谎言信口而至,阮惜玥视线落于墙面的时钟,又慢腾腾地挪回到桌上的机票。 下午五点四十五分启程,跨过航班需要先在伦敦中转,才能于爱丁堡落地。 几乎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 心虚开始无限蔓延,阮惜玥干脆在地毯上坐下,食指缠绕着电话线:“你呢?” 傅泊淮没立刻回答,后脑靠在冰凉的墙面上,脑海里不停地重复着刚才接收的信息量。 ——其实,病人在更早时就有发病迹象了,尤其是在得知过往的一些事实后,这些事实都跟你有关。 ——一定程度上,她对你的心里依赖其实会被默认为对应激源的背叛,进行无意识地对抗。 ——你对她越好,裂缝也会越深。 ——寄托泯灭是会毁掉一个人的。 如同有人站在半米外,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他的靶心,四分五裂,他却无力还击。 “吃过了。”傅泊淮阖上眼皮,沉了口气,“沈助理说西区新开了家花园餐厅,夜景很漂亮,晚上带你去尝尝,好不好。” 出事以后,他们基本上没有在外面用餐过,大多时候都是直接将厨师请到家里来,只要是阮惜玥想尝到的味道,翻遍s市都能找来。 傅泊淮处处妥帖,生怕她再出一点意外,没想到最大的危险是他自己。 他的爱和她的病是相悖的。 这太可笑了。 低缓的嗓音打在耳畔,阮惜玥嗓音微微哽咽,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反问:“干嘛?背着我做亏心事了?” 她庆幸他们不是面对面,仅靠维持声音的平稳便能蒙混过关,否则怎么能瞒得过聪明绝顶的男人。 傅泊淮喉结滚动,声音也跟着哑了些:“沈助理说你们小姑娘都喜欢那种地方。” 你们小姑娘…… 阮惜玥吸了下鼻子,长睫如鸦羽轻颤,手上的力道越缠越紧:“我可没那么好骗。” 傅泊淮想象着她傲娇的表情,不由得轻笑了声:“那怎么被我骗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