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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想过,联邦总统会告诉她这些。 联邦总统一边翻开记忆文件,一边给她念了一个具体数据:“在当年应遇被格式化掉的3259段记忆中,其中2971段记忆和顾微澜有关。” “顾助理,你知道军部当年采取了什么样的措施,才使得这2971段和你相关的记忆从应遇的脑部中格式化掉吗?” 顾微澜在听到这两句话的那一瞬间,鼻尖开始在发酸。 整个大脑被「2971」这个大数字包围,不太喘得上气来,也忘了回答联邦总统的话。 她一直知道应遇以前的记忆被格式化过,却从来都不知道,在他以前的脑部记忆信息里,那么多那么多都是和她相关的。 而联邦总统也并不介怀她的沉默,字句清晰地接着往下说道:“军部采取了电击等数种酷刑,用常人所无法承认的、一次比一次的强烈痛感,才完完全全从应遇的脑部剔除掉那些和顾微澜三个字有关的记忆片段。” “为什么一定非得要格式化掉这些记忆片段,顾助理你应该从来都不知道吧。” 联邦总统像是在阐述一个冷冰冰的笑话,“因为在格式化记忆之前,军部对应遇进行了两百多个测试,其中有数百个测试证明,只要底线触及到顾微澜三个字,他可以义无反顾放弃所有,为顾微澜去死。” 顾微澜讲不出话来,舌尖须得很用力抵住上颚,才能够让自己的喉咙不那么堵得慌。 她一直以为的格式化掉一部分记忆,就是字面意思的那么简单,可现在事实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的。 格式化掉一段记忆片段需要承受一次常人所受不住的酷刑疼痛,那么…… 那么,2971段记忆片段呢? 应遇足足承受了2971次疼痛……才终于把她忘了吗? 顾微澜感到头皮发麻。 手指都在发抖。 又不得不狠狠用力掐住掌心,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也觉得很震惊,很不可思议是吧,但事实就是如此。” 联邦总统漠然地合上了手里的记忆文件,显然对于这段往事,他并无痛心,有的只是对于当年应遇那份执拗感到荒谬可笑。 他盯着她说道:“顾助理,我希望你能理解,联邦帝国所需的从来就不是一个拥有致命弱点的主舰指挥官,他身上所肩负的责任有多重大,顾助理应该比任何人了解。这也是我不希望你跟他有任何工作以外的接触的原因。” 顾微澜对视联邦总统的目光,缓缓而用力地挤出声来:“可是——您凭什么这样做呢?” “凭什么吗?”联邦总统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回复顾微澜,“因为我是帝国联邦的总统,因为应遇是可以保卫联邦帝国的强大的魅魔分化人。” 顾微澜在心里冷笑,只觉得联邦总统说得冠冕堂皇的,实际上却只是把应遇当成一个强大的工具而已。 就像他把应遇的母亲竺瑾关到半莲岛上生孩子,同样也只是在利用竺瑾…… 她深深吸了下气,又开口问道:“您不怕我把这些告诉应指挥官吗?” 联邦总统不免笑了笑,“我听说,顾助理父亲在安城的政途还处于上升期中,顾助是聪明人,应该能权衡轻重吧。” 顾微澜面上一凛,紧跟着又听到联邦总统说,“找你过来之前,我已经提前跟实验基地的赵院长商议过了,既然要纠正应遇现在过度依赖你的错误,只要试着在他下次易感期发作的时候,找别的女人替他纾解易感期,他自然会把依赖过渡到别人身上。” “所以,我让军部的人对他回程时的饮食下了诱导易感期发作的药,并安排了女人进入他的休息舱。等明天应遇回来,顾助理就能和以前一样,和你的上司正常工作相处了。” 联邦总统的意思很分明,只要这个女人不是顾微澜,就可以。 顾微澜听完这一番话,简直额头青筋直顶。 她现在知道了,不久前应遇跟她视讯通话的时候,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冒出魅魔尾巴来,原来是已经被下药了。 一旦应遇在战舰上被引诱易感期发作,身边又出现了别的女人…… 一直到从罗宫出来,顾微澜都无法冷静下来去想象那样一幕…… 她想立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回去的一路,顾微澜一直在给应遇不停地拨打星电,但应遇自始至终都没有接通。 她甚至试着给应遇的其他随性下属打了星电,信号却像是被特地屏蔽过一样,怎么打都打不通。 顾微澜断断续续坚持了几个小时,光屏又一次暗了下去…… 她抬头从家里的落地窗望出去,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晚上…… 除了这么干等着,顾微澜没有任何的办法。 她一想到应遇那边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低下头,很清楚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阵模糊的痛感。 她按了按小腹,仍然觉得心脏酸胀,并伴随着郁躁。 下意识从柜子里翻出来一盒烟,刚拿了一根细长的烟点上,指尖又停顿住了。 她想到自己肚子里还孕育着小魅魔宝宝,盯着挟在指尖的细烟一两秒,又默默摁掉了。 顾微澜根本睡不着,她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亮…… 并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的,一通星电突兀的响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