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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拦门的人有意无意地放水,到了大舅子这儿,人家总不会那么便宜人了。 萧乾与萧景泽兄弟心中乐呵,齐齐往后退了半步,抱臂决定看戏。 只是他们等着好戏鸣锣开唱,有人却不打算配合。 容御看着沈临渊,将他上下审视一番,末了只道:“若你他日有负于阿渔,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哪怕是拼却这条性命不要。” 沈临渊静静地看着他,语气郑重而坚定地道:“放心。” 眼睁睁看着沈临渊越过容御走进院中,萧乾不由走到容御跟前,抱怨道:“难得今日有这么个名正言顺为难这家伙的机会,你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去?”叫他说,沈临渊这媳妇儿娶得未免也太容易了些。 容御淡淡看了他一眼,即便这人是他的上司,他也不想多做理会。 凭着沈临渊的本事,他能为难得了什么?况且今日自己为难了他,来日还不是要被他讨回去? 脑海中浮现一道英姿飒爽的倩影,容御眉目一柔,摇摇头,复又想道,抛却这些,他还是相信自己meimei的眼光。 那厢陆宝朱听得屋外的动静,顿时兴奋起来,不顾胡氏阻拦,兴冲冲地奔至门外。因有容嬿宁撑腰,今日她也不怵这溍小王爷,竟硬是让沈临渊做了十首催妆词,才笑眯眯地扶了容嬿宁出门。 新娘上轿前,容御走至轿前,缓声道:“阿渔,你要记住,不论何时,有哥哥在的地方都是你的家。如果有人欺负你,只管回家来,哥哥养你。” 喜帕之下,容嬿宁眼眶顿红,方欲颔首应声,就闻得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 “大舅子且死了这条心罢。” “……” 鞭炮齐鸣、锣鼓乐声响彻云霄,沈临渊翻身上马,朝着容御拱手示意后,就领着花轿队伍浩浩荡荡地朝溍王府的方向而去。 盛京城长街之上,花灯映照得黄昏如昼,十里红妆更是惹得无数人艳羡。 今日几乎上至达官贵绅下至平头百姓全都乌泱泱地涌到了接到两旁,想要一睹那曾教人闻风丧胆的溍小王爷今日小登科时是如何风采。当看到马背上的新郎倌龙章凤姿,光风霁月,浅笑如秋月和煦,竟惹得一众瞧热闹的贵女纷纷红了眼。 过去久闻这小王爷的恶名,原只当他面如钟馗,身似张飞,不想今日喜服加身、红衣锦冠之下,竟是如此风采! 不提众人有多艳羡,花轿中容嬿宁的一颗心却是忐忑不已。 及至花轿抵达溍王府,拜天地、叩父母,随着司仪一声高唱,容嬿宁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喜牵,亦步亦趋的跟着沈临渊,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哄闹笑声中被送入了洞房。 即便今日是沈临渊大喜的日子,旁人也不敢随意来闹他的洞房,唯有萧乾与萧景泽胆子大些,起着哄要跟过来,可还没等进院门就被面无表情的冷罡给拦在了门外。二人败兴而归,扬言要喝光沈临渊珍藏的酒,却不料随口一言,回到席间,早有人给他们备下了十几坛酒。 萧乾哆哆嗦嗦地推拒:“你们别这样啊,今儿的主角可不是我呀,要灌酒也该灌他沈临渊才是。” 萧景泽亦连声附和。 那厢镇北王手端大碗酒,呵呵笑道:“适才小王爷就说了,今儿他有大事要办,这喝酒的事情都由萧大人代劳呢。萧大人不肯跟老夫比武,今儿喝酒可不许推辞了!” 说着,前院闹作一团。 新房里,容嬿宁端坐在喜床边,耳听得屋内除了偶尔响起的三两声灯花爆结的动静外再无别的声音,心中渐渐生出些紧张的情绪来。她瞪圆的眼睛盯着喜帕的边缘看了半晌,察觉眼眶微酸,才想抬手揉揉眼睛,忽而眼前一亮。 烛火跃动的光亮晃眼,容嬿宁微微闭了闭眼睛,好容易适应了,抬眸时恰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那眸中情绪不复往日冷淡,相反更似燃着一团火,烫得容嬿宁不由低垂下眼帘,终难掩一片羞意。 一旁的喜嬷嬷见状,连忙奉上合卺酒,念了几句吉祥话,便道:“请小王爷、夫人同饮合卺酒,自此情意绵长,天长地久。” 饮罢合卺酒,沈临渊接过喜嬷嬷呈上的缠了红丝的金剪,毫不犹豫地剪下一缕发,而后转身,眸光幽深地看向喜床上满脸通红的小姑娘。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胡氏的话在耳边响起,容嬿宁不禁眼睫轻颤,虽仍羞怯得紧,但依旧学着沈临渊,也解了发髻,从垂下的青丝中取了一缕发,然后在喜嬷嬷鼓励的目光中,把自己与沈临渊的两缕青丝用红绳束在一处,打了一个漂亮的同心结以后,才将青丝放入早先绣好的荷包中收好。 婚仪的流程走完,喜嬷嬷暗地里松了口气,又念了不少吉祥话,才知情识趣地领了随行几个小丫鬟退下,一时之间,偌大的新房里便只剩下了容嬿宁与沈临渊二人。 看着小姑娘羞怯的模样,似是恨不得将脑袋都缩藏起来,沈临渊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而后顶着小姑娘羞恼的目光,走上前去,亲手取下压在小姑娘头上的凤冠。 这凤冠乃是宫造,虽看似精巧,但分量不轻,也难为小姑娘顶着它一整天。 “一会儿让侍女伺候你沐浴更衣,晚点儿厨房会送吃食过来,你先垫一垫,嗯?” 低沉的声音如经年醇酒,落入耳中,只教容嬿宁越发害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