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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腿弯和上身都被人牢牢扣着,稍微动一下也没法子,她别过头红了眼:“谁叫你刚才……” 明明是他先不搭理她的,怎么还怪上她了? 太不讲道理了! 蜷了蜷手指后,萧神爱试着伸手去推他。 然粉嫩的指尖甫一触上那银亮的甲胄,冰凉的温度传递过来,下意识的又向后缩。 秋日本就是霜色尽染、露气深重的时候,阵阵寒意裹挟而来,再这么冻上一下,浑身霎时一个激灵。 “好冷。”她微努着嘴,很不高兴。 齐邯本意是叫她离自个远些,怕她沾染了自个甲胄上的血迹和污泥,这会儿她蹭都蹭上了,只得叹了口气,抱着人阔步朝浴房走去。 院中侍从对视一眼,这才从方才的呆滞中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跑烧水,也有去拿沐浴的用具和更换衣物的。 清檀刚支使了女萝去拿澡豆和香膏,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后,心境才略略平复下来,领着两个小丫鬟去庖厨,叫人置办一桌吃食出来。 齐邯将萧神爱放在浴房的一张檀木小榻上,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方才我身上脏,才不欲抱你的,哪想到有只小脏猫将我缠着不放。你自个瞧瞧,这回可真成个小脏猫了。” 萧神爱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个缃色裙摆上满是污渍,手上有了些血点子。 她这才抽空去注意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抬眸看去,见着齐邯右侧颌骨与颈项交汇处,有两道交错的伤口,便颤着声问:“你受伤了?” 齐邯这会子才觉着那伤处有些隐隐作痛,他抬手摸了摸,轻声道:“一点皮外伤,不妨事。” “哪里会不妨事,流了这么多血……”萧神爱又开始哭了起来,先前眼圈的一圈红肿还没消下去,此时愈发的醒目,哭得身子都在打颤。 齐邯半蹲下来,将她揽在怀里拍了拍,想起她当是头一回见到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没被自己给吓着、还能在这儿好好说话就已经很好了。 没法子再要求更多。 无声的哄了片刻,他无奈笑道:“别怕,不是我的血,是旁人的。” 萧神爱于啼哭中缓缓抬起头,将信将疑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齐邯轻声哄着,柔声道,“桐桐帮我把甲胄解了可好?解了甲胄,你就知道我说的真假了。” 萧神爱看了一眼,抿抿唇道:“可是我不会……” 齐邯笑着捏了捏她的耳珠:“没事,我教你。” 顺着齐邯的指引,萧神爱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先解开了那身明光铠上的护肩。 便是一个护肩的重量,叫她提着也很有些吃力,得用手捧着才行,遑论齐邯要长时间穿在身上行动。 一路解着身甲和护膝的系带,萧神爱累得气喘吁吁的,离他这般的近,那股子血腥混杂着黄尘的气息,也是一刻不停的往鼻子里钻。 她颤巍巍的抬头,见着齐邯身前的护心镜似乎有些裂损,愣了片刻,替他解下后戳了戳心口处:“这儿可有受伤?” 齐邯眉眼含笑的望着她,声音柔和:“有一支暗箭,恰好被护心镜给挡住了。” 光是听他这般说,萧神爱心尖便是一颤。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抽了抽鼻子:“怎么这么凶险呢?” 浴房被人从外扣响,是侍从送了水过来,齐邯看着她那双朦胧泪眼,忽而有些后悔带着她一块儿进来了。 现在就哭成这样,一会儿若是瞧见他身上的疤,他都不敢想象会是如何景象。 叹了口气,他吩咐侍从将水放在屏风外,而后自个挽着袖子提了进来,亲自往浴桶中加水。 萧神爱眼尖,在他挽袖子的时候就瞧见了胳膊上的一道伤口,直至他将浴桶中放满了水,方才轻声说:“子彰,你身上还有伤吗?” “没、没了。”齐邯心下一紧,连忙回了一句,又轻声说,“乖,你先洗着,我在旁边给你看着水。” 往常急不可耐的人,今日突的成了佛,必定是有猫腻在的。 萧神爱没理会,径直朝他走了过去,扯住他的衣袖:“你叫我瞧瞧。” 齐邯伸手将那处衣袖拽着,温声说:“没什么好瞧的,你哪儿没瞧过不成?如今天冷了,水容易凉,快些洗吧。” 说着,他捏了下萧神爱的面颊,唇角勾起一抹笑:“桐桐今日,可真是热情啊……” 瞧着那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饶是萧神爱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红脸。 但她还是牢记着方才的决定,遂寸步不让的同他对视,如蝶翼的长睫扇动几下,掩盖住了那双桃花眸中的潋滟水波。 周遭静得出奇,唯余庭院中的寒螀低鸣声。 最终还是齐邯败下阵来,担心她因此着了凉,只得退了一步,轻叹道:“好好好,让你瞧,只瞧一眼好不好?” 他这般说,萧神爱便是认定了自己的判断。 她轻哼了声,声音娇娇的,仿若一只小兽:“那你得先叫我看看再说。” 齐邯没了法子,只得解了衣衫,叫她去看伤处。 新旧伤疤交错,旧疤颜色深些,新脱落的地方还泛着点淡粉。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未愈合的地方,在他背部和胸腹处纵横着,让人心尖都揪成了一团。 “你不是说没事吗?”萧神爱捏着他的胳膊,仰头去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