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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他有点头皮发麻,有个和“小白脸”相似的名词叫什么来着?用来指代被男人掌控以象征权力的无自由附属品,好像和鸟类有关…… 金丝雀! 天啊,这误会大了。 逢场作戏,郁臻安慰自己,逢场作戏而已,呵呵。 包裹衣服的软纸上面放着一张严谌手写的小卡片: 【绝没有认为你衣服不好看的意思,但俱乐部有着装要求,希望不会冒犯到你】 郁臻心说,已经冒犯到了。 衣服不比装饰和实用物品,是要测量尺码和把握对方喜好后,才能挑选出来的礼物;他和严谌的熟识度远不到互送衣服的程度。 郁臻将几件衣物平铺在沙发上,沉默。 ……严谌品味还真不错。 他摸着衬衣胸前的一颗银扣子,若有所思。 *** 郁臻依照约定的时间,迎着午夜凛冽的海风,来到甲板与严谌见面。 严谌很准时,牵着奥汀在不远处等他;严谌身旁站了五六个戴耳麦的工作人员——因为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西装。 他意外的是,艾莉卡也在,她穿着一字肩的黑裙子,细高跟凉鞋,亭亭玉立地站在另一堆人里。 甲板上不止一队人,甚至可以说,非常热闹。 艾莉卡的周围是同样神色木然,佩戴耳麦的年轻人,他们围绕的对象是名两鬓霜白的中年男子。 郁臻搞不清状况,迟疑地走向严谌。 严谌未对他换上新衣服的效果做出评价,不过从上翘的嘴角看,心情应当很愉悦。 夜晚的奥汀不如白天精力充沛,吐着舌头乖顺地望着他,郁臻上前摸了摸它的头。 “还可以带狗?” “它喜欢看热闹。”严谌盯着艾莉卡的方向,为他介绍道,“那边是跟我们一路的梁先生,他要是跟你说话,我建议你别理他。” 他一来,那边的一行人率先动身,原来所有人都在等他。 郁臻趴在栏杆边,看他们离开邮轮,上了一艘白色三层游艇。 他歪头看严谌,疑惑道:“俱乐部不是在船上?” “在,不过是一艘你没见过的船。”严谌朝他伸出手,“走吧。” 船尾拖出一条似雪白冰层的宽阔浪迹,巨型邮轮在海面渐行渐远,微茫的灯光隐于迷雾中湮灭缩小成一粒星光。 感到背后有人靠近,郁臻回神转过身—— 严谌端了两杯起泡酒,还没递过来,他就说:“我不喝酒。” 对方执着地递到他手边,道: “一点点。” 郁臻接下酒杯,低声道:“我不想喝,我只想吃糖。” 严谌怀疑自己听错了,确认道:“糖?” 郁臻忙不迭地点头,“巧克力也可以。” “酒是梁先生送的,不喝的话他会为难你。”严谌侧过肩,让他看自己身后的场景—— 梁先生坐在圆桌边,左右立着两名高大的男人,手里摇晃着窄细的香槟酒杯,艾莉卡正在他耳边小声说话。 “他又没看我……”郁臻用同等微弱的声量道,他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拉扯严谌的袖子,“你帮我找到糖,我就喝。” 他细声细气说话时,声音是软的,略带黏稠感;于是严谌如他预想中的一般,无奈地同意了。 待严谌一走,郁臻背过身面朝大海,无声无息地把酒倒了。 “没有糖,只有巧克力。”严谌的声音再次响起。 郁臻转回来,空酒杯放进严谌手里,从小托盘里拿了两块巧克力,心满意足地笑道:“谢谢。” 他的手指一松,巧克力落到脚边,身体一个不稳往栏杆倒去—— 船在摇?还是海啸?他扶着冰冷的栏杆,视线昏花,下方的海面风平浪静,近处严谌站得笔直。 只有他站不稳。 眩晕和无力感排山倒海地覆盖了他的四肢百骸,呼吸因心率变缓拉得冗长粗重…… 怎么会?他明明没喝那杯酒。 严谌把托盘和杯子交给身边的人,走近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昂起头,“不好意思了,还是不放心让你醒着。” 郁臻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有,倚靠在栏杆上的身体缓慢下滑,严谌顺势接住他;拇指从他的眼尾摩挲到唇角,惋惜道:“该说你聪明,还是笨呢?明知有危险,还要跟过来。” “滚。” 郁臻使劲最后的力气转开脸,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意识飘向浓稠的黑暗…… *** 不连贯的悲凄呜咽声将他从混沌的暗夜中唤醒。 一张挂满泪痕的苍白脸蛋与他相隔不足十公分的距离,她的嘴部被胶带封住,但从啜泣的泪眼和鼻子可以依稀辨认出,她是柳敏。 “呜呜呜……”她的手脚被绑在身后,瞪着眼睛不知是哭是叫,见他醒了有些激动。 郁臻的头痛得犹如被人用锤子砸开过,过了一分钟,他终于能调动麻痹的肢体,从地面坐起。 这是一间封闭的仓库,墙面和地板生着斑驳的锈迹,因为空气不流通,充斥着汗水、铁锈和轻微的血腥味。 人,他的周围,全是像柳敏一样手脚被捆缚、嘴巴被封死的人;他们或倚或躺,眼神麻木僵硬,仿佛死了般一动不动。郁臻眼睛简略一扫,捕捉到一条信息:捆绑他们的工具各不相同,有尼龙绳、布条、领带、胶布……极个别是用手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