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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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期望地眼光落在了褚卫地身上:不知道褚大师能不能帮帮忙。 就根据褚卫刚才的描述,这个女朋友绝对不可能是个什么正常的人类,不然也不会有以命易命这个说法了。 这种鬼神的事情,那也要专业人士来才行了。 孙乾觉得褚卫这人热心善良,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拒绝的。 但是出乎意料,褚卫挑了挑眉,从兜里掏出了三五张符箓一股脑地塞在了孙乾的手里。 这要是遇到危险呢,你就用这个,别管三七二十一,往上扔就是了。 孙乾呆住:这是什么意思? 褚卫:意思就是今天这忙我帮不了,不好意思了。 说完,他就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眼看着天都黑了,他真的要走了,一点都不想在这里耽误事。 孙乾看着手里这些乱七八糟,根本看不懂的符,觉得自己不行,真的不行。 但是等他追出门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褚卫的身影了。 这一天都是什么事,这可是他十八岁的生日,没能好好过生日不说,还要东跑西跑,干着干那,好好地生日,被拖进派出所,还有比这更难受的吗? 褚卫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着街边的万家灯火,陡然间就觉得孤寂起来。 今天是他生日啊,到现在还没有听到一个人跟他说生日快乐。 虽然他也不是个什么矫情的人,但总觉得缺了这句话,生日就好像不完整了一样。 幸好,待会还有师父。 一想到这个,褚卫心里那点矫情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情况,总能找到让自己最合适的状态,大步地往前走。 车子鸣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的时候,褚卫还往一旁让了让。 但身旁这辆车子似乎一点也没有要超过他的意思。 褚卫干脆停下脚步,侧身看过去,这一看却是定住了。 发什么呆,上车啊。 华榕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身姿随意而又懒散地靠在架势座上,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褚卫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不是在京都吗?怎能会在这里呢? 华榕干脆将车子停了下来,从驾驶座下来,抬手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快上车吧,小呆子。 褚卫这会仿佛在回过了神,他眨了眨眼睛,定定地看着站在他身旁的人,原本还有些黯淡的眸子顿时亮起了光,倒映出漫天的星辰。 华榕,你怎么来了啊? 华榕抬手,将人给推到车里,自己坐在驾驶座上。 今天不是你生日,总不能让小朋友一个人过。 褚卫动了动身子,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反驳道:不是小朋友,成年了。 成年了 这三个字似乎像是一把钥匙,让华榕凝住了所有的目光。 他弯下腰缓缓地靠近褚卫,低声道:是,成年了。 褚卫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对上。 有那么一瞬间,褚卫觉得眼前这人似乎要亲他。 但华榕只是伸过手,替他拉过安全带,将扣子给扣上了。 坐好了。 褚卫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问道:我们去哪? 华榕简明扼要道:上山。 青县是个山城,这里山很多,也有几个旅游景点,只不过去的人并不多。 一来山太高,难爬,二来地处偏僻,各种设施都跟不上,危险系数也很高。 华榕带他去的那座山是最高的一座。 有一条宽敞的车道通往山顶。 褚卫这个本地人都没来这里玩过,也不知道这人远在京都是怎么知道这么个地方的。 山顶处有一处高峰,高耸入云,从这里俯瞰下去,眼前的青县小的很,人在这山峰之巅,仿佛都变得渺小起来。 华榕将车子停在一旁的车道上,打开了后备箱,拿出了一个帐篷。 褚卫好奇道:我们要在这里过夜吗? 华榕抬手,将帐篷撑开,边弄边说道:头顶星辰,这样的美景,不值得看一看? 褚卫抬头,初夏的天空纯净的很,星星也很亮,好像一伸手就能摘到一样,确实很漂亮。 但重点不是这个,师父说今晚要给他送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要不要先介绍他们两个人认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华榕:不必,我们认识。 。 第36章 结契 很久之前, 褚卫就有这想法,想要将师父介绍给华榕,让他们两个人互相认识一下, 但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看来, 今天这个时机就非常不错,就等师父出现了。 初夏的天气还没有那么热,夜晚的风也带着丝丝的凉意,尤其是在这空旷无人的山顶。 华榕的动作很快,三两下就将帐篷给支好了,固定在了草地上。 帐篷很大, 足够两个人睡在里面。 支完帐篷,他又拿出了一块折叠的地垫扑在了帐篷前的草坪上, 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野营的感觉。 褚卫上前帮忙,将所有的东西都搬了下来。 炭烤架,冰封好的食物, 水,调料,一应俱全。 他还在角落的箱子里发现了一坛子酒。 褚卫端着这坛酒闻了闻,酒味扑鼻,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难道还要喝酒吗? 华榕正在将烧烤架固定好,闻言说了一句:庆祝成年了, 不该小酌几杯吗? 褚卫从来没有喝过酒, 听他这么一说,竟然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褚卫负责处理食材, 又觉得有些热,就脱了外面的衬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跑来跑去的。 华榕负责烧炭, 他从打火机上取了一簇小火苗,指尖弹过,落在生碳上的时候猛地变成了一团烈火,不一会就将碳烧熟了。 两个人相互配合,很快就将东西全都弄好了。 烧烤架上架起了签子串好的烤rou,地垫上放了一张临时用来吃饭的小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酒坛,还有两个精致的玉器酒杯。 袅袅炊烟平地生起,烤rou的香味在山顶散开。 褚卫还没有吃晚饭,肚里的蛔虫就这么被勾起来了。 没看出来,你还会烤rou? 褚卫一直都觉得,像华榕这种贵公子一样的人,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只需要负责吃吃喝喝就可以了。 华榕闻言,眉梢微挑,将手里已经烤完的一串脆骨递给他:我会的东西还有很多,你可以慢慢了解。 褚卫没用手,直接张嘴,叼走了这串脆骨,迫不及待地给吞了。 好吃,再来一串。 华榕转过身,又给他拿了一串。 褚卫其实是个非常独立自主的人,烧饭这个技能早在能够走路,个头超过锅灶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 没办法,爷爷年纪大,父母不在家,自食其力这种事情,就这么无师自通了。 可在这人面前,他就能心安理得地当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 褚卫不知道这种依赖感源于何处,但是一碰见华榕,他整人都懒散了下来,能不动就不动。 沾点酱,用生菜包着,味道简直一绝。 褚卫看着已经滋滋作响的五花rou,掌心里的生菜叶子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出发了。 这是他上次在烤rou店学会的吃法,好吃到能将手指头都吞下去。 华榕瞧他那馋猫的样子,随手倒了一杯酒,递过去。 玉质的酒杯里,酒水澄澈,还将漫天的星星都倒映在里面, 褚卫迟疑了一下,先是用鼻尖闻了闻,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丝丝辣意从舌尖传来。 酒的滋味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美好,醇香,但又有种诱惑着人去饮的感觉。 华榕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着酒杯跟他轻轻地碰了一下,笑道:怎么,不敢喝了? 褚卫下意识地回道:没有。 他现在可是成年人了,怎么可能连酒都不敢喝。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胆怯,褚卫闭着眼,猛地仰头,将这酒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火辣辣地感觉从喉咙一直烧到肚子,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连眼角的泪都快咳出来了。 华榕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杯子也不小,就是让他浅尝几口,怎么就这么莽,全都喝完了。 褚卫吐了吐舌头,迫不及待地伸手,捡了根串嚼吧嚼吧,压住嘴里的那股子辣味。 酒一点都不好喝。 华榕敲了敲他的脑袋:谁让你喝这么快的。 褚卫舔了舔嘴唇,竟然伸手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华榕仰头将杯中酒喝完,把杯子递过去,让他顺手给倒满了,调笑道:你不是说不好喝? 褚卫:今天是我生日,好不好喝不重要,重要的是仪式感。 说着又跟他碰了碰。 华榕提醒道:那你小心喝醉。 事实上,褚卫的面颊已经有些发红了,但是意识还清醒的很。 两个人边吃边聊,吃的差不多了,华榕又返回了车里。 褚卫眼睛上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水,他不解地问道:你去哪? 华榕没说话,却是拎着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盒。 生日没有生日蛋糕怎么行。 蛋糕不大,只有六寸,但是却做的很精致。 上面站着两个小人,全都穿着古装的,一个墨色,一个白色,紧紧地靠在一起。 褚卫愣了愣,呆呆地看了一会,喃喃道:我瞧着这两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因为喝了酒,思绪比起平日里就显得迟钝很多,愣是没想起来,这个造型在什么地方见过。 华榕将写着十八数字的蜡插/进去,挥手间点燃了。 先许个愿望吧。 褚卫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坐直了身体,闭上了眼睛。 漫天的星辰仿若无数盏夜灯,印在头顶,漂亮的如同童话里写的一样。 褚卫睁开眼睛,眸中光火跳跃,比这星辰还要亮上几分。 他弯下腰,轻轻地将蜡烛吹熄,翘起嘴角看着华榕:我的愿望已经许好了。 华榕:能透露一下吗? 褚卫:不能,说出来就不灵了。 两个人都吃饱了,这个蛋糕压根就吃不下去,但是褚卫还是将蛋糕上的两人小人给拿了起来。 一个给你,一个给我。 华榕坐在他身旁,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就给我。 褚卫顿了顿,慢吞吞地说道:知道,两个人,不就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吗? 总不能还有第三个人。 说到第三个人,褚卫总觉得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他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在今天做掉,什么事情呢? 褚卫被酒精灌醉的大脑猛地跳动了一下,他噌的一下坐直了身体,突然说道:师父说给我礼物的,怎么到现在都不来。 他左右看了看都没有瞧见人影,干脆从地上爬起来了,围着山顶转悠。 师父,师父你在哪儿? 他一边跑,一边喊。 师父,你快出来啊。 微醺的少年郎脚步虚浮,跟练轻功一样,从这边飘到那边,最后一头撞进了早在半路拦截他的华榕的怀里。 褚卫抬起头,撑着红扑扑的脸,轻声地叫唤着:师父师父,你骗人,怎么到现在都不出来。 我这不是来了。 华榕薄唇轻启,他一只手揽着褚卫的腰,撑着他不摔倒,另一只手拨开少年额间过长的头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褚卫笑了笑,似乎明白了什么:师父,你怎么附在华榕身上了呀,你这样我还怎么介绍你们两个认识? 华榕觉得小徒弟这喝醉的模样倒是新奇又可爱。 他将褚卫扶正了,站直了,跟他说道:一直都是我,师父是我,华榕也是我。 褚卫有些宕机的脑袋将这句话在脑海里转了三圈,迷茫道:师父是我,华榕是我,我是我,师父是师父,华榕是华榕师父,我好像喝醉了,有些听不明白。 华榕满眼都是笑意,温声说道:听不明白也没有关系,师父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褚卫迟钝了一下,这才回道:什么? 卫卫,你喜欢师父吗?喜欢华榕吗? 华榕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罕见的露出几丝rou眼可见的紧张,但眼前人现在根本注意不到。 喜欢啊,我最喜欢师父和华榕了。 褚卫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不曾有。 华榕搂着他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扣得更紧了些。 他放低了声音,用蛊惑一般地言语问道:若是师父想跟你结契,你愿意吗? 夏风吹过,几丝凉意扶过褚卫的面颊,让他的酒意消散了几分,人也清醒了几分。 愿意啊,师父要结什么契? 华榕看着这样的小孩,总觉得自己的手段是不是太过卑劣了一些,这般的诱骗,明明才刚成年,他就要迫不及待地将这个人囚禁在自己的地盘里,好让他心里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褚卫见他不说话,摇了摇他的臂膀:师父,你还没说是什么契呢? 华榕看着少年全心全意信任的眼神,一字一顿道:同生共死姻缘契。 同生共死姻缘契这东西,就算是不用解释,听一听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华榕说完的时候,褚卫瞪大了眼睛,似乎在脑海里循环播放着这几个字,不过片刻,他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