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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苏简,洛文修对白衍上辈子和孟婆的八卦显然暂时提不起兴趣,他依旧在想着苏简:“他做了什么触犯天规的事,会被生死簿除名这么严重?” 裴萌飞摇摇头,“时间太久远了,比我太爷爷的年龄还要远不少,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问题我曾经试着问过他,不过他没告诉我,可能他也不想被人提起了吧……” 话至此,洛文修再也问不出什么别的来。裴萌飞依旧专心打游戏,罗野早在后面睡得昏天黑地不省人事。 车里又一次陷入了寂静,一连开了几小时的盘山路,直到苏简再次把前车停了下来,洛文修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溶洞所在的山峰范围。 洛文修等了一会,见苏简既没有开双闪,也没人下车,便拨通手机开了免提。 听筒后面传来苏简的声音:“熄火,别出声。” 洛文修本能地照做,却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谨慎,便问道:“前面发生什么了?” 苏简没说话,听筒里时不时传出“滋滋”的电流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金翼的声音从听筒的另一边传来:“我下去看看。” “先别。”苏简说:“这路有问题,所有人都别下车,小心中计。” 洛文修看到前车的驾驶位静悄悄开了条缝,过了一会儿苏简手握震山杖独自下了车。在环顾了一圈确认安全后,他做了个下车的手势,让其余人全部跟着下来。 洛文修刚拉开车门,便感受到车窗外的温度陡然下降了七八度,刺骨的阴冷瞬间侵袭到骨子里,让人直打哆嗦。 “这个地方我们经过两遍了,我确认我们的行车方向没有兜圈子。”苏简说:“看样子有东西不想让我们过去。” 洛文修看看地上,虽然山里的落叶很厚,但仔细看确实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车轮印子压在最浅一层的底下。 这里已经没有了严格意义上的路,周围荆棘藤蔓密布。如果不看这车轮印,光看周围旁逸斜出的树枝,确实很难分清这个地方是不是之前来过。 “鬼打墙?”刚睡醒的罗野一下车便冷得打了个喷嚏,“我看到后备箱有指南针,我去拿出来。” 罗野把秦天项给他们准备的指南针翻出来,却发现那针一通乱转,一个确认的方向都没有。 裴萌飞:“搞什么玩意儿,准备个坏的给我们。” “不一定是坏了,肯定是被干扰了。”苏简环顾了一下四周,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正好是下午三点。“这附近雾气很重,看不到太阳,也判断不了方向。我们暂时不要往前开了,停下休整一会再说。” 苏简的判断没错,在这种路况和方向都不明朗的地方,开车很容易一不小心开进沟里,或者跌入杂草丛生的悬崖。最好的办法是等,等太阳出来,雾气散了,方向自然就出现了。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三点,距离太阳下山还有至多两个半小时。如果在天黑之前找不到正确的方向,等夜幕降临后雾气会更浓。 黑夜的山,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裴萌飞从草丛中拾起一根一人高,手腕粗细的枯树枝当探路杖,“山里的情况我比你们熟悉,你们在原地等着,我去探探路。” 只听齐钧起身说了句“我跟你一起去”,二人便沿着车轮滚过的痕迹一路走过去。其余人在原地补充了一些食物,约摸过去十五分钟后,裴萌飞和齐钧从原路折回。 苏简:“前面怎么样?” 裴萌飞一脸凝重地说:“前面大约三百米外的雾越来越浓,我们走不过去,怕出事,只能回来了。” 齐钧皱着眉头说:“这雾的气味不对,肯定不是寻常山里的雾气。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下面’的时候也经历过这种好像活的,会故意遮挡人视线的雾吧?就是那种味道,我都快吐了。” “尸臭味?”苏简想了想,“这里离那个堆尸洞不远了,有尸臭味也挺正常。毕竟在洞里闷着发酵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冲出个洞口,正好喘口气。” “我只怕今晚要在山里过夜。”齐钧揉揉鼻子,他都快被这味道熏成嗅觉失灵了。“我们的物资够撑到明天吗?” “食物和水目前够,深山不比别处,晚上野兽多,帐篷肯定是不能搭在这的。大不了今晚大家睡车里,熬到天亮肯定没问题。”苏简双手叉腰叹了口气,“刚来就被摆了一道,看来这‘山神’不怎么欢迎我们啊。” “那可不,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裴萌飞说着,从后备箱翻出一盒自热米饭和矿泉水回车上坐着吃起来,大有做好过夜准备的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阴沉的天空逐渐晦暗下来,傍晚稍纵即逝,令人担忧的夜终于还是来了。 洛文修把风衣裹紧,又搓了搓冰凉的手。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感受到实质性的危险,在山里过夜这个事情对他来说仍旧处于比较新奇的状态。直到夕阳西沉,月出东方,深山传来一声响彻山谷的狼嚎。 那声音回荡在山谷,惊起四散的飞鸟从林中飞掠而起。惨白的月色透过层层叠叠的古树,把虬龙一般的树枝勾勒出奇形怪状的模样。 洛文修原本坐在树墩上烤火,听到那一声狼嚎突然背上一凉,一种对未知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他踩灭了火跑回车上,把车门关起来,感觉此时铁皮盒子带给他的安全感无法替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