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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简无意识地拈着茶杯的杯口道:“听你的语气,你是想利用洛文修去重新补上破损的封印?” 白衍不置可否:“怎么?看来你舍不得?” 苏简摇摇头笑了笑:“不,我只不过没想到,你俩居然想得一样。” “我俩?还有谁?”白衍想了想道:“你是说洛文修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没错,他早前跟我说想试试主动把所有灵识激发出来,然后和刑夜正面硬刚。”苏简“啧”了一声道:“我回去思来想去,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白衍抿了口茶道:“你是不相信尧篁还是不相信洛文修?” 苏简摇摇头:“说实话,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白衍放下杯子缓缓道:“以我在仙界那些年的经历来看,被强行剥离走灵识的神下场很惨。曾经确实有那么一个,后来被贬到人界后身体各项素质还不如普通人类,最后还没熬到人类正常寿命就死了。你要知道,灵识是神与生俱来的东西,强行剥离就像龙被抽了筋。” 苏简咂咂嘴,很无奈地挠了挠额头。 白衍道:“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他居然自己主动想要去赌一把。” “是啊,那家伙大道理一堆,都上升到了高度去了。看来你们警察学院教得好啊,把一好好的小伙子教成了舍己为人的大圣人。” 苏简靠在沙发垫上叹了口气,白衍心知肚明道:“怎么就让警察学院背锅了,明明他就是尧篁转世,有和尧篁一样的想法也正常——你是不是怕洛文修会落得一个像尧篁一样的下场,所以才想出这么个剥离灵识的办法?我说你这么些年怎么思想一点长进都没有?” 苏简没好气:“拜托白副部长,别仗着你这辈子有宋医生了就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我。你说我这些年容易吗,就不能让我有一点点情感上的私心?” 白衍连说了几声“好好好”,试图宽慰这个可怜的望夫石:“我保证,我会尽最大能力让他处于安全状态,这样行不?” 彼时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白衍道了句“请进”。只见来人推开门进来,居然是洛文修。 洛文修道:“白副部长、苏处长,你们都在这。” 苏简惊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我打了你一早上电话你都没接,金翼说你来局里交材料,我就直接过来了。” 苏简一摸口袋,发现手机确实没带在身上。他平时外出没有刷手机的习惯,所以出去办事经常会把手机落在车里。 洛文修低声道:“我有点急事要跟你说。” 白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听到洛文修说有急事找苏简,便自觉起身:“要不你们先在我办公室说,我出去一趟洗手间。” “没关系白副部长,我要说的你也可以听。”洛文修拦住了白衍,他的神色凝重复杂,好像确实有什么要紧事,让苏简不由得沉下脸来等他。 只见洛文修背着手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解开了自己衬衫的上半段扣子。苏简不明所以,脑子里胡乱猜测着是不是自己什么时候酒后乱性亲了人家,所以他要来白衍面前用胸口的草莓印告他的状。 苏简脑海中脑补出的洛文修气急败坏的样子还没成型,只看到洛文修已经当着他和白衍的面露出自己胸口靠近心脏处的一块皮肤,那上面赫然有五个鲜红的指甲掐痕深入皮肤。 苏简一个激灵,立刻回神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那些在梦里纠缠我的意识体吧?”洛文修拢起衣服道:“昨晚它们突然有了实体,虽然在梦中,但是它们可以真切触碰到我,就像真正的面对面一样。” “你是说梦里出现的东西可以对你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白衍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大概一个多礼拜,最开始的时候它们只是在我的梦里不停地叫尧篁的名字,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让我不由得对它们放松了紧惕。直到昨晚,我真切感受到它们想要挖我的心。要不是我马上醒过来,恐怕它们已经得手了。” 苏简沉下脸来说:“梦是唯一可以直接跳出空间纬度去触灵的办法,你房子里的报警器昨晚没有任何动静……看来它们始终没有放弃对你的执念,并且找到了可以直接越过监控的办法。” “一味地躲避不是长久之计,我没法再沉住气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太被动了。”洛文修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主动把尧篁所有的灵识都激发出来的话吧?我必须尽快达成可以和刑夜势均力敌的状态,不然我迟早会不明不白地死在他手上。” 白衍默默地听了一会儿,这会问道:“主动寻找剩下的灵识必须有一个合适的媒介,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主意了?” 洛文修对白衍点头道:“是,我在梦里反复看到一块碑,在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碑大概有两人高,背景大概是某座山的山顶,碑文我看不清,因为总有一层黑雾发散出来。而那些幽灵一样的意识体,就是从那块碑底下出来的——苏处长,你想想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我说的这个地方?” 苏简的神色随着洛文修的描述显得越来越复杂,直到最后他的脸终于成功变成了一张难以描述的苦瓜脸。 洛文修知道,苏简肯定认识这个地方。 白衍想了想,把脸转向苏简问道:“他说的地方,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