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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揉泛酸的鼻子,秦揽,对不起。这么多天,他才敢在秦揽主动提起来之际道歉。 秦揽不在乎这件事,反倒是顺着肖阮这话,他似乎能想到程倦是什么样子的。 程倦当时该有多害怕?多绝望?多... ...无能为力? 这些说出来就只是几笔几画的字,可搁在程倦身上就是无尽、且没法抹平的疼。 那种感觉就像他当时看见那辆车朝他们撞来时,他满眼只有程倦,怕程倦受伤一样。 没人能身感同受,更无人能切身体会。 生锈的钉子被猛得钉进心口,即便拔掉钉子,伤口仍旧有斑斑锈迹。伤口依然愈合不了百分百,一低头就看见自己受过伤。 车祸是这枚钉子,他是那些锈迹。 这就是程倦这些天的害怕。 程倦离家太早,父母严厉,天生安全不足,偏情路又不顺,所以他就容易陷在某种情绪难出来。 明明是他出了车祸,可程倦才是那个需要人哄着陪着的人。 非关矫情,而是情感缺失导致的恐惧。 谁都觉得程倦性冷、难接近,其实他最是掏心掏肺、心思纯净。 他秦揽随着时间身体可以好,但程倦却要比他花上两倍的时间才能心安。只有反复看见他安然无恙,程倦才能从心底相信这件事过去了。 秦揽?肖阮见他脸色不太好,轻声问,是不是太累了,我推你上去休息。 秦揽回过神,浅浅莞尔。没事,只是想到他那个时候肯定很担心我。 肖阮摸摸眼角,那个时候谁不担心你,一个个的都快疯了。 肖阮揪揪自己的头发,胸口闷疼。 秦揽蹭蹭自己的鼻尖,恍然抬头,反应迟钝道:明天是不是要开始娱乐赛了? 肖阮不假思索,是,三天的单双排娱乐赛。按个人人头积分和生存积分总和决出三甲,是个人奖金。这金额也会加到战队总决赛的金额中。 肖阮说完话之后又皱皱眉头,感叹,你说话有点跳。 秦揽嘴角挑起来,回去吧,我想打局游戏。两眼跃跃欲试的感觉。 肖阮瞪着眼睛,你,你还是病号。有没有自知之明啊。 秦揽皱眉抢断他的话,我就是身体虚,这么多天养回来了点。我拿你的号打一局没事,输了就输了。 肖阮看他知道拗不过,就一局,程倦知道我照顾你还让你上号,会不会生气?他悻悻的发怯,伸手去推轮椅往回走。 怕个锤子,我顶了。 你说的要算话 娱乐赛最热闹,记住当众拔一次程倦的耳机。 肖阮无奈又强撑着,好。 今天复盘的程倦回得早了十分钟,肖阮正在给秦揽削苹果。 秦揽朝程倦招手,你要吃吗?伸手把肖阮手上的水果刀抢过来,拿颗新苹果问。 程倦放下外设包,脸上的匆忙散开,眉眼在看见秦揽瞬间平和了几分。 他挑眉,嘴角动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到了嘴边又吞回去。 程倦目光清冷得上下扫了两眼肖阮,肖阮秒识时务,跳起来说:我的文件没处理完,要赶紧回去了,程倦你辛苦照顾秦揽了。说完脚下随风就蹿了,逃离现场速度令人咋舌。 秦揽笑笑,削着苹果等程倦。 程倦踩得步子有些重,秦揽闻之抬头。 今天肖阮上游戏了,你知道是谁玩的吗?程倦问的很轻,声音还没结束程倦就往他身上倾斜。 宽厚的阴影罩住秦揽。 秦揽把刀放下,讪笑,我上的。程倦能问就是瞒不住的。 程倦眉眼深遂几分,冰冷的指尖擒住他的下颚,你身体好了?程倦猛地一把按住他的手背。 食指指尖却温柔挑弄着他的手背,划过的触感让秦揽生麻起酥。 秦揽咽口惊凉的气,程倦... ... 程倦促狭两眼,带着阴冷,别撒娇,我问你,你身体好了?一字一句像是审判,逼问的语气听得让人有压迫感。 秦揽飞速摇头。 程倦龇牙,没好你上什么游戏。语调里有股子怨怪。 接着程倦脑袋垂到他肩上,不敢用力,累不累?伸出手去揉秦揽的指节和腕子,动作轻柔。 秦揽笑了声。我伤的腿,身上没事,都快一个月了,不活动活动我还能是seckill?别忘了那是我的赛场。 程倦瞪他一眼,肩背软组织挫伤为什么不算伤。 秦揽翻手按住程倦,抬手绕到程倦后背给他像以前一样揉颈子。 程倦原本像挣扎,在秦揽掌心贴到后颈后程倦安静下来,脑袋死死抵在秦揽肩上。 秦揽轻声说,你身上软组织挫伤比我多,右手掌心淤青了大半个月,你握鼠标训练、打比赛的时候疼吗? 程倦没动。 秦揽:那你有什么立场说我?程倦要挣扎,秦揽指腹用力一捏,程倦被按软在他怀里。 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程倦,老实跟你说,我想快点好起来。至少最后一周比赛我想上,我想跟你一起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