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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把他送走。” “我说了是个意外。” “那你跟我说是什么意外?!” 池宁听懂了周纭的逼问,心里发慌,怕梁行野在这个对他敌意很大的女人面前泄露他的身份,踮起脚,从背后一把捂住梁行野的嘴。 他两只手都用上了,捂得紧紧的,前胸紧贴着梁行野的后背,下巴压在他肩膀上,看上去亲密至极。 浴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凝滞了一瞬。 梁行野掰开池宁的手,偏头看他,池宁抿着唇,眼里满是乞求。 周纭见他们眉来眼去,扬声:“梁行野,你想玩有大把女人往你身上扑,跟谁学的这种毛病,你什么身份?别作践自己,马上把他处理掉!” 居高临下的命令语气让梁行野皱起眉。 周纭见他皱眉,控制不住情绪,脱口而出:“你想和我犟是吧?许晋就不会这样,我说什么他都听,按我说的做,别让我后悔生……” 她神色骤变,及时收住,张嘴想挽救,愣是出不了声。 梁行野没法开口,掰开池宁的另一只手。池宁以为梁行野要拆穿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不小心踩到颗珍珠,脚下一滑,仰面摔倒,后脑勺磕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梁行野转身拦没拦住,眼看池宁眼神不复清明,晕晕乎乎往地上倒,把他捞起来,看着周纭,语气平淡:“我性取向不是你能管的,我性格也就这样,至于你后悔不后悔,已经晚了。” 梁行野揽着池宁,池宁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抓住梁行野的衣服想站起来,腿一软,面对面朝周纭的方向栽。 周纭手比脑子快,上前一步拦池宁。 她步伐大,手势快,乍一看像扇巴掌的动作。梁行野拦腰抱住池宁,另一只手攥她手腕,笑了声,“知道他是我的人,还对他动手,是想打我的脸吗?” 梁行野浑身散发着冷气,周纭怒气消了大半,无措浮上心头:“我没……” 梁行野抱起池宁,神色不耐:“我要送他去医院,没时间跟您扯这些东西,让一让。” 周纭犹豫片刻,让开了。在梁行野经过她身旁时,周纭叫住他,话里充满内疚:“阿野,我刚才……” 梁行野恍若未闻,抱着池宁大步往外走。 池宁除了晕,还疼,缩在梁行野怀里抽气,抽着抽着,以为自己要死了,悲从心来。 在海里被欺负,上岸了也没好日子过,他哥不知所踪,他的鱼生眼看就要走到尽头,连条送行的鱼都没有,只剩下刚认识的梁行野。 恍惚间察觉腿上套了裤子,被抱着不知道要去哪里,池宁满脑子都在想身后事,最后全聚集到他哥身上,他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极其费劲地出声:“哥…… 哥……” 他没学会说话,发音异常艰难,梁行野听不清,加快速度去车库。 池宁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梁行野给他系安全带的那刻。他恍恍惚惚地想,梁行野又要把他扔回海里了。 池宁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没被海水泡着,而是躺在一个陌生房间里,入目满眼的白,到处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池宁坐起身子,环视四周,没有人在。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那么晕了,但还是疼。 这是哪里?池宁抱着被子,心下揣揣。 过了会儿,依旧没人出现,池宁掀被下床,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朝外面张望。看不太清楚,他又打开了点,把头伸出去,看向走廊。 梁行野在不远处接电话,池宁推开门,向他走去。 池宁在梁行野面前站定,拉他的衣服,想问他这是哪儿。 梁行野挂了电话,低头看他,池宁穿的是他的衣服裤子,很不合身,裤子拖到地上,半遮住他的脚。 池宁缩起脚趾,他没穿鞋,赤脚走过来的,踩在地板上不舒服,被梁行野盯着看更不舒服。 走廊的人来来往往,眼神不时往这边瞄。 梁行野说:“进房间吧。” 当时池宁站在他背后,他没看见池宁踩珍珠,以为池宁摔倒是他掰手时推的,他心情不好归不好,该负责的还是得负责。 两人转过身,走廊上迎面走来一个仪表不凡的医生,身后跟着四五个人,浩浩荡荡的。 医生走到梁行野面前停住,目光却落在池宁身上,脸上带着笑,戏谑道:“呦,哪儿来的小甜豆?” 他身后那四五个人也跟着看向池宁,走廊被他们堵住了,乌泱泱一片,压迫感十足。池宁头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么多人,很不习惯,抓住梁行野的衣服。 梁行野撇了下,发现池宁抓得很紧,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不体面,梁行野就没管,问纪宣:“你怎么过来了?” 纪宣对身后的几个人摆手,叫他们去忙,等他们走了,纪宣笑着开口:“听说我们梁总抱着个人来医院,我过来看看新鲜。” 梁行野没开玩笑的心情:“行了,别在这给我添堵。” 纪宣收回打量池宁的目光,挥手让他们回病房。 一行人进了病房,纪宣给池宁倒了杯水,池宁迟疑几秒,没接,转头看梁行野。 “看他干嘛?” 纪宣笑着说,“菊花茶,降火的。” 池宁接过水杯,坐在椅子上喝。椅子是旋转椅,由于惯性,坐上去的时候偏了下,池宁一脸惊恐,抓着扶手不敢动,水全洒到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