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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悬而未决。 岑明森指责池宁,“宋晓意是我表侄女,你把我们的关系扭曲成这样,是何居心?” “更何况诺诺,她是谢川的侄女,就是我的侄女,她才几岁,你病急乱投医,竟然给我戴这么脏一顶帽子,我告诉你,污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又和谢辛对视,愤然道:“我行得端坐得正,尽管叫宋晓意过来对质!” 脸色刚毅果决,充满被污蔑的悲愤,恨不得以死证明清白。 谢辛内心游移不定。岑明森和他小叔交好,待人接物进退有度,在他心里的定位就是个温和好脾气的长辈,诺诺来岑家的次数不算少,从未出现过意外。 而池宁虽被他撞见过抱着诺诺拉扯,但敢打那通电话,说明心里不虚。 报警不免牵扯谢诺,更何况人证物证俱缺。 再次陷入僵局。 夜色已深,谢诺脸上泪痕蜿蜒,搂着谢辛脖子,脸压在他肩膀上,小声说:“哥哥,我想回家了。” “叔叔在家里等我玩变形金刚,”谢诺嘟囔道,“我想回家,我也好困,我想玩完变形金刚去睡觉。” 谢辛冷眼看着岑明森和池宁,沉声警告:“不管是谁,这事没完!” “你先带诺诺回去。”梁行野说,“我会尽快给你个交代。” 谢辛怒气仍存:“用不着,我自己查。” 谢辛带人离开后,岑明森也想走,梁行野拦住他,“等等。” 岑明森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不显,浮起假笑:“行野,怎么了?” “没那么熟,叫梁总。” 梁行野锁上门,给池宁清理头发上的蜘蛛网,“他有没有近距离和你接触过?” 池宁摇头:“没有。” 他脏兮兮的,衣服前后黝黑一片,沾满了灰尘,袖口和裤脚被污水浸透,像遭受了虐待的流浪小狗。梁行野问:“身上怎么弄的?” 池宁抿着唇,堆积已久的惊慌恐惧和被冤枉的委屈破了个口子,“他叫保安追我,我躲到储物室里弄脏的。” 梁行野转头盯住岑明森。 “带保安围堵,给他泼脏水,”梁行野面无表情,声音极淡,“你是觉得池宁好欺负,还是我好欺负?” 岑明森大了梁行野近二十岁,见过不少大风大浪,此刻却有点被他的眼神唬住,主动示弱,“抱歉,当时情况紧急,没考虑周到。” “什么情况?你猥亵谢诺的情况吗?” 岑明森假笑道:“梁总,话可不能乱说。” 梁行野抬脚逼近他,手刚碰上,门外传来保安的敲门声,听声响不止一个。 岑明森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保安都是他的人,和他沾亲带故,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恢复了那副斯文随和的样貌,暗示道:“梁总,您还是早点带池宁离开,不然太晚了容易出事。” 梁行野笑了声,“威胁我啊?” 他抬手打开门锁,保安一股脑地涌进来,乱七八糟的对着岑明森喊,哥、叔、舅…… 梁行野挽起袖子,猛地直击岑明森下巴。 岑明森滑落在地,豆大的汗珠滚下来,捂着脑袋痛嚎,梁行野俯视他,“来,我借你十个胆,敢让人还手吗?” 还真不敢。 硬碰硬就算一时赢了,反噬不可估量,岑明森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靠着墙喘气,放低姿态:“误会了,哪是威胁,只是考虑到时间太晚,觉得早点休息为好。” 保安们三大五粗,摸不清情况,大眼瞪小眼地站着。 梁行野不动声色瞥了眼,兔子急了还会跳墙,池宁在这,闹起来他可能顾不上,不急这一时半会。 他掐着尺度,“先道个歉吧。” 保安们面面相觑,岑明森一句话喘了好几下,“今晚闹了个乌龙,该认错的认错。” 保安便挨个向池宁致歉,好声好气,和之前追赶时的骂骂咧咧迥然不同。 岑明森以为这事至此告一段落,神情放松不少。 “还有你呢,”梁行野一字一顿,“岑明森。” “你了解谢辛,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这种程度,已经算做事留一线了。”梁行野说,“我记得我送池宁来这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他年纪小不懂事,需要人照顾着点,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你今晚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是在打我的脸。”梁行野带了点笑,“你不会以为拉谢辛进来,就能转移矛盾全身而退吧?” 岑明森瞬间蔫了下来。 他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有头有脸,但和梁行野比起来,堪称云泥之别。忍一时风平浪静,他咬牙跟池宁致歉。 梁行野:“不太有诚意,重来。” 岑明森牙都快咬碎了,老老实实重来。 池宁抓着梁行野的手,看着岑明森忍气吞声的样子,各种情绪搅合在一起,痛快,委屈,又忧愤。他抓紧了点梁行野的手腕,指责岑明森污蔑自己猥亵。 岑明森死不承认,只说是误会。 “别扯了,该吃的牢饭,不会少你一顿,”梁行野带着池宁离开,撂下一句,“给我等着。” 池宁身上太脏了,上车后有点小心翼翼,缩在副驾驶,攥着安全带,半闭着眼睛发呆。 梁行野以为他睡着了,没询问相关细节,关掉车载音乐让他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