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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 除了伍庭,没人注意到这一声,可他四处望,却寻不见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是幻觉罢。 众人这才看清方才倒下去那人胸口里插着的,竟赫然是一截树枝。 “小殿下,我教你杀人好不好?”突然有个声音在头顶说。 伍庭举目望去,只见无论是自己带的侍卫,还是前来接他的人,全都围在自己身侧,每个人都警惕地环视四周,无人有暇与他说话,这声音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伍庭:“你是谁?!”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人被飞来的树枝刺穿心脏倒了下去,血往前溅在地上。 “小殿下,你看这人间多乌烟瘴气呀,”这声音宛如说书人娓娓道来般,“召公在时,最不忍见祸乱,如今他离去近千年,世人却还沉沦苦海,解脱无门,多可怜呀。你就不想成为那个结束这一切的人么?” “你究竟是谁?!” “我就在你跟前,在你身后,我是你头顶这一株甘棠树,昔年为召公亲手所植,你瞧瞧我,长在这孤山葛岭,花开一年复一年,总是寂寞得很。如今人间已无召公,你想不想成为第二个召公?” 甘棠每说一句话,便有一个人倒在血泊里。 每一个都是从京城方向来接他的人。 可是在巨树面前的,人的力量实在太微不足道,无论他们如何攻击棠梨树,老树始终不为所动,反而从天而降的一道道树枝,直接贯穿了他们的喉咙! “住手!”伍庭呐喊道。 甘棠道:“小殿下,我在帮你,他们是你叔叔派来杀你的,倘若今日你跟他们走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到得了京城,他们会在路上杀掉你。” “放屁!”有人大喊,“血口喷人!” “小殿下,我等是奉成帝之命前来迎小殿下回宫,绝无坏心,天地可鉴!” 周遭血雨飘飞,这个说话的人也被棠梨树杀掉了。 “小殿下,我教你杀人好不好?”甘棠道。 一把剑从天而降,插在伍庭面前的地上。 棠梨树道:“这剑名为召伯剑,昔日召公的陪葬,你捡起它,我帮你杀掉你恨的所有人,好不好?” 伍庭:“我不恨任何人。” 棠梨树道:“不,你恨的。你长这么大,你父皇却从来没到丘黎看过你一回,他是不是总是推脱说国务繁忙?你每年是不是会收到一封家信?信中是不是只有寥寥数语?可怜的小殿下,我若告诉你,这些年我守在此处,从未见过来自京城的信使你信不信?” 越奇跃上树干,一剑扎进树根,“小殿下,你莫信他!” 棠梨树桀骜地笑了,“怎么?你害怕被你家小殿下知道这一切是不是?” 伍庭拦住也要往上冲的容路,上前对甘棠道:“你所指何意?” 血溅在伍庭脸上,只见棠梨树从天际蔓延出树枝,宛若人手,渐渐爬上伍庭的胸口、脖子,最后落在他脸侧的血迹上,那瞬间,它在温柔地舔舐这些血液。 “小殿下,你父皇从来没想过来丘黎看你,他也从未给你写过信,就连他死了,皇位也不愿意留给你。还有你叔叔,他是不是经常派人给你送瓜果玩具?可你看看,如今他怕你上京争位,居然派人来半路截杀于你。小殿下,我知道你心里是恨他们的,你看我一眼,我可以帮你。” 伍庭道:“我不恨任何人!” “好吧,”甘棠懒懒地撤了树枝,松开伍庭,“既如此,今日你我在此别过,他日你若再来,甘棠随时恭候,这柄召伯剑你带走罢,总有一日你会拿起它的。” 伍庭带着护卫从棠梨树下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称是成帝派来的人全都死在了甘棠手上。 容路道:“小殿下,我看他们不像是来截杀,兴许只是妖树挑拨。” 伍庭没有回答。 有时候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关键在于选择相信什么。 到了上京都城,伍庭先入宫觐见伍成帝。 听说自己派去的人都死在了路上,伍成帝并没有追责,反而牵过伍庭上下检查:“你没受伤罢?” “叔叔,父皇可曾留过话与我?”伍庭问道。 伍成帝视线往一旁闪避,“好孩子,难为你这些年住在丘黎那边陲之地,往后你随母后入宫来住罢!” 伍庭抓住他的衣袖,“叔叔,为什么你不回答我?父皇真的没留一句话给我么?他直到临死都没提起过我么?!” 伍成帝:“萤之,你父皇他一生为国事cao劳,天下子民都指望着他,很多事他无暇顾及,对于你……” “我不是他的子民吗?!”伍庭问,“如果我不是他的子,那我今天来奔谁的丧?!” 伍成帝语滞。 过了很久,他才道:“萤之,为君者,不可因小家而误大家。” 伍庭被人领着去了灵堂,一樽灵柩摆在中央,白幔飘飞,烟火冉冉萦绕在房顶,伍庭见到了躺在棺椁里的人,这是他的父皇,已经死了,眼睛闭得很安详。 这时,一个小太监从门外搬进来一个蒲团,放在灵柩下方的位置:“小殿下,请。” 伍庭没有跪,他问道:“灵堂未设跪丧之处么?” 伍朝自开朝以来,每一位皇帝逝去之后,都会在灵柩下方设置跪丧的地方,只有太子才有资格跪在那个位置,这已经是记入礼法的规矩,延续了几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