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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瑾石可算知道徐璋当初跟他说的“定会让南衙多出一批可用之材”是什么意思了。 逐鹿阵境和睚眦阵境一样,不能放水,一旦放水将会被划入大沐的绘阵师封禁册,终生拿不到绘阵师身份和文牒,相当于在大沐境内绘阵师一途彻底断绝。 瑾石皱着眉头问道:“有没有说这是就这一届阵考改了还是以后都这样?” “陛下说今后都以南衙优先。” 瑾石闭了闭眼,这皇帝可真会瞎折腾。 他站起身往外走,被刘松拦住:“大人您这是?” “进宫面圣,劝陛下收回成命。” “属下请您三思,”刘松劝道,“这是陛下示好于南衙,您这样做相当于驳了陛下的面子。” “逐鹿阵境本身就是斗阵阵境,”瑾石反问,“我南衙要一个斗阵阵境选出来的前三甲做什么?就算用这种手段把人逼来了,他们是绘阵的能力和水平高,可他们想绘制民生的阵法吗?绘阵就是绘心,一个绘阵师他心里想的不是民生,自然是无法绘制好这样的阵法。” “哎呀,大人,”刘松苦口婆心,“绘阵绘心那得达到一定境界才管用的,现在大家不都是糊口饭吃么。” 瑾石摇了摇头:“不,有的人选择进绘阵司是为了糊口饭吃,有的人选择进绘阵司,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梦想和使命。我不能让这些人在他们不喜欢的事情上被埋没。” 瑾石想到了埋骨甲兴关外的梁杭,想到了那死于大阵之中的宋成彦。 “而且——!”瑾石转过身,拍了拍桌子,桌子上摊着几张阵纸,他头疼地说,“就是天天想着糊弄日子的人太多,一个个都想着糊弄了事,才导致南衙现在阵法改成这样!” 桌上的几张阵纸,再加上桌子旁边地上的那一摞阵纸,都是各地二次反馈上来的有问题的阵法。 瑾石本来以为经过上一轮之后那些白印绘阵师好歹有点长进,于是把这些分下去让大家改完之后交上来,结果能用的寥寥无几,毫无进步。 有的人甚至原先第一轮犯的错他还会再犯! 虽然他们对于瑾石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想蒙骗过关,到现在的十分尊敬,但很明显他们现在把瑾石当成了个拐棍,不论他们阵法改成什么样子,反正发到地方之前瑾石都会一一帮他们订正的! 瑾石放弃拯救白印了,只能寄希望于这次阵考,但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想帮他“强绑”来几个金印? 强扭的瓜不甜啊! “属下知道……”刘松看了眼那堆阵法,也觉得糟心,“可您如果劝陛下收回成命,那您也得告诉陛下您准备怎么样让南衙充些可用之材吧!现在大沐绘阵师本来就不多,愿意来南衙的就更少了!那些绘阵师哪怕是青印都一个个抱着好男儿志在保家卫国……” “等等,”瑾石突然打断他,“你说什么?” 刘松眨了眨眼:“大沐绘阵师本来就不多,愿意来南衙的就更少了?” “不是,后面那句?” 刘松迟疑道:“那些绘阵师哪怕是青印都一个个抱着好男儿志在保家卫国?” “对,就是这句,”瑾石抓着刘松的胳膊,“大沐的绘阵师……不,准确地说,大沐的绘阵师文牒,是不是只给男绘阵师?” 刘松一愣:“您……您难道是想……” 瑾石眼睛亮亮的:“我们为什么不找找女绘阵师?” 刘松惊呆了:“可……可是,大沐没有给女人……女绘阵师颁文牒的先例啊!” 大沐不是没有女绘阵师,毕竟能聚灵落墨的女孩也不在少数,可因为女孩子大部分都默认将来要嫁人相夫教子所以并没有人会着重培养女绘阵师。 一般有能力绘阵的女孩、想要绘阵的女孩,都会选择嫁给一名绘阵师,这样一方面保证两人的孩子具有绘阵能力的可能增大,另一方面女人能通过丈夫获取到一些绘阵的资源,包括灵执和墨引耗材。 但要说正儿八经地给女绘阵师颁文牒、让女绘阵师进入绘阵司,那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就连之前大沐的锦呈公主这样颇有天分的女绘阵师,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身份。 “但是……这也不妥吧……”刘松有些犹豫,“女子属阴,她们绘的阵……” “只有时辰分阴阳!灵气分生死五行不分阴阳!再说了,”瑾石拽了拽刘松的衣服,“你身上的衣服还是女子织出来的呢,你怎么不关心属阴不属阴?” 刘松一时哑然。 “而且,女子心细又擅长持家,平日里干的活儿也是更贴近民生,”瑾石越想越觉得可行,“说不定真的很适合南衙。与其要那些去不了北衙就委委屈屈地选择来南衙混日子的绘阵师,不如正儿八经地招一些真正喜欢民生阵法的绘阵师,”他顿了顿,“不论男女。” 刘松看着这刚满十八岁的男孩,他想,这位小右使,说不定真能把一潭浑水的南衙盘活。 于是他半跪在地,正儿八经地给瑾石行了个礼:“属下支持您。” 给瑾石吓了一跳,他赶紧把刘松拉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啊!” 刘松低头笑了,他说道:“属下相信,您一定会得到一个想要的南衙。” 有能力有想法,又有去做的勇气,这样的人谁能阻止得了他的脚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