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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打量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后才开口道:“谁知道他这是唱的什么戏,要我说,这细皮嫩rou的大老爷顶多在那群人里呆两天,过后保准和咱起同一个念头!” 先搭话的青年嘿嘿一笑,并不反驳,而是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心,眼珠子不停的在士兵们带着的口罩上转,“不过他们脸上带着的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怪可怕的。” “看不懂,大概是祈求哪位神仙庇佑的手法吧?”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坐在前头的少年听了一清二楚,闲着无趣,干脆回头加入了讨论。 “反正我不戴那劳什子,这大人说得那么厉害,又把咱们关在这儿,还求什么神?” 站在西面的士兵一转头就看见他们三个凑在一处,一边敲着锣,一边喊道:“凑在一起的那三个,马上分开!没听刚才的命令吗?” 被点名批评的三人互相做了.鬼.脸,吊儿郎当的离开了。 没过多久分发口罩的人也到了他们面前,管他愿不愿意,腰间系着刀的士兵一来,全都乖乖带上了。 等这边处理的差不多,接到消息的桐圆县令才姗姗来迟,灰扑的官服、深重的黑眼圈与满嘴的胡须,都给他在栾子钰心里留下了一个良好的印象。 如果只看第一印象,栾子钰勉强能给他60分的及格分,因为这位县令是真的关心百姓,然而做得一般。 “下官林勉,未能迎接大人,还请大人赎罪。”桐圆县令看着这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不断搬抬患者,脸上还带着奇怪的布,不免更加忧心,“不知大人可否告知,这是在做什么?” 栾子钰觉得自己就算是笑了,林县令也看不见,干脆就不做表面功夫了,“隔离分散病患,加以救治。不知林大人有什么解决瘟疫蔓延,安抚百姓的良策?” 这位林县令一心为民,听了栾子钰的开门见山,反倒松了一口气,将自己在近期所做的事娓娓道来。 因为洪水褪去,躲在山上求生的人们都回到了家中,不幸丧生的百姓也得以入土为安。 剩下的百姓因为饥饿难耐,有人吃了死去多时的家禽,最开始还没什么,可随着粮食彻底耗尽,哪还有人管这些东西干不干净,能饱腹就行了。 祸事就是这么来的,以家庭为单位,逐渐扩散。 栾子钰在听见瘟疫横行了十天,还不曾把病患与健康百姓分开,默默的又给林县令扣了三十分。 患者家属的阻拦可以理解,但不能纵容,特殊时刻完全可以采用强制手段,这个林县令估摸着没什么魄力,只能做个听从指令的下属。 索性,林县令有千万个不好,都有个爱民的好在,和这样的人共事,也不用担心他给自己拖后腿。 栾子钰公事公办的让林县令进城排查是否还有病患藏匿、集结城内的大夫和药材、叮嘱了有关防疫的事项、将自己写的防疫手册交给他复印,宣读给健康的百姓听,并督促监察他们按照手册上写的做。 交代了那么一大串,还不忘贴心的配上了一支五十人的队伍协助,最后少不了让林县令他们都带上口罩再进去。 反正他最大,说的命令大家都得服从,也就不合他们解释口罩、酒精为什么能起到防护的作用。 此时,已经查到粮食放在哪家手里的宁仇终于腾出手来和蔡琪媛接.头了。 桐圆县出了这么一桩事,秦亥是不能也不敢再呆在钱塘县了,但又因为栾子钰去得实在快,作为江南总督的他不好直接离开,总要装装样子,硬撑了几天,这才要撤。 秦亥本来是要带着蔡琪媛一起走的,但是赵弓派人满城张贴告示,寻找男装的蔡琪媛,城门又被换上了他们的人,重重严防之下,实在带不走,只好哄人暂时留下,之后再接她离开。 蔡琪媛巴不得留在这里,哪会闹?等人一离开,小心避开了裴师爷的看守,着急忙慌的往接头处赶去。 宁仇藏在树上,盯着手下百户和蔡琪媛接头,又听她不管其它只问栾郎的去向,心里憋了好大一股酸意。 账本到手后,百户干脆利落的将蔡琪媛劈晕带走,宁仇也不离开,就在树上等着,果不其然看见了尾随的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宁仇既要蝉,也要这只黄雀。 带着一小队轻功较好的锦衣卫,慢慢缩紧了网子,只等这边的人联系幕后黑手,自己就能功成身退去帮栾子钰的忙。 耐心盯了两天,小院一直没有人进出,寂静的都要让锦衣卫以为院内有暗道时,终于在黑夜迎来了一个全身上下都套着黑布的神秘人敲开了院门。 不多时,院子里飞出了一只鸽子,轻功绝佳的两名锦衣卫即刻跟上,到它飞出城后,一左一右双双开弓,将鸽子捕杀带回。 而留在原地的锦衣卫也朝院子里发起进攻,没费几下功夫就把人全都抓了起来。 宁仇用刀尖挑开黑衣人的面罩,定睛一瞧果然不出栾郎所料,是个熟人。 第55章 跪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秦亥的心腹裴师爷。 被锦衣卫强行摁在宁仇面前俯首,显然给他心理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以至于刀架在脖子上都还能保持文人风骨,恶狠狠地瞪着宁仇,“你们休想从我口中知道什么!” 裴师爷虽然落榜多次,但是仍觉得自己与这些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不同。别看宁仇是侯府世子,这会子也休想从他嘴里知道事情,所以高高在上,豪言壮志的放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