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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顺想了一会,嘟囔道:“怪不得你说文官心眼多,我几时有这个念头了。” 栾子钰连忙附议,把人哄得差不多了,转脸说道:“我知道殿下一片好心,只是你日日这么着,宁郎醋坛子都打翻了,再说要是叫别人知道我狂妄的翻看未来后宫娘娘们的画像,那是要命的。” 兴顺朝赵弓瞧了一眼,见人立刻低头,满意的笑了,“哪会有人知道?” “唉,殿下,我真不喜欢女子,也真不打算娶妻。”栾子钰真的头都大了,余光还瞧见了赵弓面上似有似无的笑,无奈至极。 兴顺对这话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又拿起了笔,在奏折上写写圈圈的,敷衍的回了句,“知道知道。” 栾子钰捂脸长叹,“你哪里知道的样子?就这些日子,北地的贵女,南方的闺秀,甚至内库里放着的陈年外邦美人图都给你找出来,眼巴巴的送到澜院,九戈都看出不对了。” 兴顺知道自己说不过栾子钰,干脆不回话,‘专心’的看着请安折子。 “得遇栾郎后便盼望岁月再无波澜,没那些跌宕起伏的故事,如今要怎么做,才能让陛下知道我倾慕于你是至死不渝的?”栾子钰望着装傻的兴顺帝,许久才说了这句话。 “不过是两唇一碰的话,你想听多少都行。”兴顺多少听进去了,却还是不死心。 栾子钰听了这孩子气的回答,却是笑了,“也是,那便等七老八十之际,再问殿下,宁郎是否对我真心实意。” 兴顺闻言只合了奏折,让赵弓将那一沓请安折子搬走,心里却是多少缓过劲儿了,左右有自己在,宁仇要是敢当负心汉,惹得子钰不快,必要他好看! 给栾子钰做坚固靠山的念头从这时起,一直到兴顺离世都盘旋在他心底最深处,哪怕宁仇从未让人伤心难过的事实摆在眼前,也不能打消它。 第70章 蔡、万闹得这般凶,远在封地的荣王自然不会不知道,这种不急不躁的隔岸观火,在看着两位内阁相公逞凶斗狠,把他的人也捎带手搞下去了一部分后,依旧顽强保持着。 王府里的幕僚却是各个夜不能寐,嘴角起泡,在书房转悠也就算了,现在每天都有那么一两个跟在荣王身后,活像被荣王负心的小家碧玉。 “王爷,王爷!”幕僚看完京城传回来的消息,本来就没放下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吏部的右侍郎被蔡党以受贿的名义定罪了!” 荣王仿佛没听见自己花大笔钱,差点成功笼络的大臣被搞下来了,依旧将丈八长.枪.舞的虎虎生风。 幕僚见状又高声复述了一遍,荣王手里的□□像是长了眼睛般,朝他刺去,带着红缨的.枪.头一把捅穿了一株百年榕树,巨响停歇,总算没人敢大声喘气了。 “收拾了。”荣王冷着脸,朝一旁站着的侍卫吩咐道。 被.枪.头擦耳而过的幕僚瘫坐在地上,屁股下头的石子膈得他发疼,用力奋斗了两下,只滑了几下脚,没能起身成功。 荣王从侍卫手捧的乌黑漆盘里拿起了雪白的绒布,擦了擦手,又拿起了另一块,擦拭光洁的脸庞,冷声道:“本王瞧着,你们倒是心急?” 幕僚瞳孔震动,这下倒是有力气了,一个奋力,跪俯在地上,“学生不敢,学生不敢,只是近日来京中变化多端,我等担忧王爷大计被.jian.人破坏了。” “哼。”荣王鼻腔出声,虎目狠辣,“本王有何大计需要你们担心?难不成你们是在教本王做事?” 幕僚哪有这个胆子,不过是因为最近的打击太多,一时间昏了头,心下怪道那个什么岳先生不来,合着是在借王爷的手,除了他们,咬牙恨着,嘴里却是求饶。 被人惦记着的岳先生款款而来,二十几岁的模样,犹如松柏的气质,身上穿着月白色的锦衣,上头绣着浅金的祥云,恍惚看去,说不准会误认成凤,“学生见过王爷。” 荣王并不搭理,就像他不搭理地上跪着的同僚一般,“行了,下去吧。” 幕僚千恩万谢的又磕了一个头,因此错过了岳先生眼底闪过的鄙夷,弓着腰,急速退出他们的视线范围。 岳先生自然的拿起了大石桌上摆着的信件,面上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成功引起了荣王的注意,一人瞧信,一人看景,也算莫名的融洽。 “王爷不动手?”岳先生将信件折好,放回了远处。 荣王瞧着他的模样,笑了一声,端起身边的酒杯,饮尽了杯中物,红唇微润,鲜艳.欲.滴,一度让岳先生走了神。 “他有如此长进,本王甚是欣慰。”荣王神.色.一变,颇为厌恶岳先生这样看着自己。 岳先生被荣王不做掩饰的厌恶刺痛,敛下眼眸,低叹了句,“王爷有这般心胸自是天下之幸,就怕皇上容不下您。” “他容得下如何,容不下又如何。”荣王起身弹了弹练武时沾染上的灰尘,“本王从不在意!” 岳先生嘴角微勾,“是,王爷本就不需皇上的大度。” 这样的无脑吹捧让荣王有些厌烦,但碍于他还有些用,也就没让人打发了他,也不知皇帝身边的那个栾子钰是不是也像他这样令人厌恶? 回头问问在京城里的那小子,看看流言是不是有几分可信,一边想着,一边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因着荣王的‘不插手,不抵抗’,让兴顺的‘乘火打劫’顺利了不少,栾子钰对此颇为诧异,不过联想后期的造反,隐约又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