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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一道变法的元簪缨是故友,今日送他下狱者是师长,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元璁景淡淡道:“元琮犯下大错,你日后不要再同他一起,今日之后,就与我回府。”他见幼子眼眶通红,似乎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也没什么再说话的兴致。 乔诣被押送出来时头发是散的,但看起来仍然风度翩翩,与病榻之上挣扎的元簪缨竟有几分类同。 他看见元璁景也愣了半晌,不知在此种场合,众目睽睽之下,该不该再叫元璁景一声老师。 乔郁年纪小,看起来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貌美少年,甚至未带上枷锁。 他乍见元璁景与元簪笔一道,如同五雷轰顶,满眼不可置信。 元簪笔突然道:“父亲,我有话想和乔郁说。” 乔郁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的方向。 少年极少与他开口,元璁景沉默片刻,“现在就说。” 元簪笔翻身下马,两天两夜不曾休息,他步伐虚浮踉跄,走到乔郁面前时似乎再也撑不住,猛地扑进他的怀中。 在元簪笔倒下前的一刻,他在乔郁耳边低而快地说:“剑。” 乔郁骤然拔出了元簪笔腰间的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四下皆惊,但已来不及阻拦。 剑就在颈边,只要元簪笔轻轻一偏头,就能要了他自己的命。 元簪笔极轻地笑了。 他的眼泪蓦地落下。 “父亲。”他开口,好像惊惧万分。 元璁景冷冷地看着乔郁,“就算你劫持元璧,你能走,乔诣和你母亲也走不了。” 乔诣担忧地望着两人,朝乔郁轻轻摇了摇头。 乔夫人则戴着镣铐还不忘捋了捋头发,“好好好,不愧是我乔家儿郎!”女人大笑,仿佛十分快意。 拿剑的少年今日遭遇了天大变故,只是手仍非常稳,半点不偏。 “大人!” “请大人速速决断!” 元璁景目光落在元簪笔身上,他第一次发现小儿子与长子如此相像,都是表面恭顺,实则会干出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放他走。”元璁景道。 乔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元簪笔目光重新回到乔郁身上,但仍有些游移。 元簪缨被罢官后有一段时间不惜上下疏通打点,先前他最厌恶此事,后来却不得不如此,元簪笔不知兄长想做什么,只看见兄长得信后苦笑道:“我出身元氏高门,初次入朝便被授予官职,不足半年位列代相,与丞相无异,于是朝中一片艳羡,却皆称我名副其实,之后几年,我宠信冠绝当朝,权势可谓滔天,而今看来,”他将信投入火炉中,看雪白信纸被火舌吞噬,烟灰纷纷落下,“我还是谁也保不住。” 乔郁道:“元大人为何不说话?” 元簪笔看向乔郁受伤的腿。 乔郁本就比一般人高挑消瘦些,腿多年不见光,白得几乎晃眼。 乔郁道:“怎么?” 他衣裳还没来得及换,大腿那的布料处仍有血迹。 元簪笔微微皱眉,道:“你身上还有伤?” 乔郁语气散漫,“什么伤?” 元簪笔一指他的腿,乔郁却道:“蹭上去的血。” 这双腿很长,乔郁长年在轮椅上,双腿却没有那么羸弱。 元簪笔道:“乔相的腿半点知觉都没有吗?” 乔郁不满道:“你先回答本相的问题。” 元簪笔果断道:“舍不得。” “为何舍不得?” 元簪笔道:“乔相。” 乔郁咽下一口气,道:“没有。” 元簪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腿。 乔郁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感受到元簪笔落在他腿上的目光,他微微起身,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而且元簪笔也不是一个会盯着人腿看的人。 乔郁道:“元大人?” 话音未落,元簪笔突然伸手,按上了他未受伤的脚踝。 元簪笔手指温热,力道不轻不重地划过肌理,留下了极浅的红痕。 作者有话要说: 乔相的日常纠结:元簪笔是不是在调戏本相? 第37章 乔郁任由元簪笔的手在他的大腿上摸来摸去,“你果然在调戏本相。”他笃定道。 元簪笔不理他,“有感觉吗?” 元簪笔神色专注,睫毛扫来扫去,乔郁微微起身,手指过去蹭了蹭他的睫毛,“什么感觉?”乔郁明知故问,笑中有些不怀好意地暧昧,“若说感觉,本相现在觉得恼怒非常,屡屡受人调戏,还没有名分,哎呀。”他极其做作地感叹,“我若当真是个女子,你说我们孩子是不是已经满地跑了?” 元簪笔只要一想象他说的画面就觉得汗毛竖起,“乔相,”他叹了口气,“我在认真问你。” “本相也是认真回答。”乔郁哀伤道:“你就是看本相是个男子,无论你做的如何过分都不必给本相名分,是吧。” 元簪笔的手一顿。 “还是说你想趁人之危?”乔郁道,把刚才扔到一旁的腰带拿过来递给元簪笔。 元簪笔:“……” 元簪笔道;“乔相这是要做什么?” 乔郁微微一笑,“把本相嘴堵住啊,你不怕本相叫人吗?” 哪有人会这么跃跃欲试自己被绑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