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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郁扬眉,不满道;“你若是现在改口说,你回的是本相的卧房,本相或许会原谅你一时失言。” 元簪笔眨了眨眼道:“我亦有公务处理。” 乔郁紧紧地攥着元簪笔的衣服,“你一个闲职有什么公务?” 元簪笔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乔相。” 乔郁冷哼,松开了抓住元簪笔衣服的手,随便捞起发冠,戴了两下才发现自己实在不精于此道,他又打掉了元簪笔想要帮忙的手,就干脆粗粗拢起长发,拿方才缠在手上的腰带系头发,缎带细长飘逸,银灰色与青黑相称,在后面荡来荡去,为乔郁平添了几分生动。 元簪笔更无奈了,“乔相,你就让我这么出去吗?” 乔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元簪笔极少衣着散漫,失去了腰带的松散衣袍仍掩盖不住对方清峻的身形,他笑道:“这样出去怎么不好?哎呀,”他摇头晃脑,衣带飘到了肩上,他拿手捋了下,挑衅意味十足,“这是哪家风流的公子,长得好俊俏啊,成婚了没有。” 元簪笔眼见是拿不回自己的腰带了,遂正色道:“成了,不过正打算休妻。” 乔郁嗔怒道:“始乱终弃的臭男人。” 寒潭终于听不下去,开始怀疑当年自己为何会觉得乔郁为人冷血心狠,忍不住又提醒了一遍,“大人。” 乔郁不耐烦道:“知道了,本相真的知道了。” 元簪笔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郁只好彻底放开元簪笔,十分恬不知耻地说:“你若是当真将我囚在深宅后院,说不定之后我就认命了。” 元簪笔心说你不会的。 就算乔郁现在对他千般缱绻,万般喜欢,他若是挡了乔郁的路,想必乔相会一面亲他一面捅他刀子。 要是乔郁知道他心中所想,定会大叫冤枉,因为元簪笔实在过分估计了他的心狠,他怎么舍得杀元簪笔?顶多是打断手脚好好养在家中度过余生罢了。 两人都不知对方心思,各怀鬼胎地扮演得缱绻爱侣,彼此相视一笑,虽觉对方言不由衷,却无人点破。 元簪笔道:“快出去吧,乔相。” 乔郁长叹一声你真是对我毫无情意,元簪笔只笑着不说话,去推他的轮椅,乔郁遂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推了出去,又卿卿我我了片刻才彻底放开。 待亲眼见到元簪笔离开,乔郁笑容瞬间烟消云散,好像根本没存在过,他漫不经心道:“周甚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寒潭推他过去,道:“是。” “以后这种事情,直接告诉你便是了。”乔郁道。 寒潭语塞,只好道:“是。” 寒潭只觉乔郁此时颇有几分玩物丧志的意思,虽然元簪笔并不是什么玩物,但是有他在,乔郁确实是半点公务也不愿处理,半点外人也不想见,似乎只要同元簪笔呆在那一方小小天地便知足了。 他怠懒了不少,连听人说话时都是懒洋洋的,唯有听到方悦死了时有了反应,“方鹤池如何?” 那人回道:“方鹤池听到消息便昏过去了,用了药两个时辰后才醒过来。” 乔郁道:“陈秋台已经死了,他无论是死是活都无伤大雅,不过还是死了最好。”他语调绵软,说出来的话却恶毒得令人不寒而栗,寒潭见到这样填的乔郁反而生出了几分亲切,因为先前在房中做小女儿态的乔郁实在令他仿佛见了鬼一般。 “尸体属下已经令人检查过,确实不是方悦的,里应外合之人属下只是派人监视,没有大人的命令,不敢打草惊蛇。” 乔郁颔首:“且看看此人大费周章,究竟想把这方氏的小少爷送到哪里去。” 他低头,竟是微微笑了。 因那发带的缘故,他就显得年轻生动了不少,明艳的眉眼一笑阴霾顿消,确实是令人不敢直视又忍不住窥伺的美人。 乔郁若有所思地听着。 此人能在天牢中不着痕迹地将方氏族人这般身份特殊的人犯送走,其中四处打通关节,寻找尸体,伪造文牒,都是天大的本事,非有实权者不可为。 世家看似牢固,实际上松散无比,其中私下龃龉不少,不过是维持着面子上的客气而已,除非利益极其相似,不然无论是那个老狐狸,都不会轻易救人。 这方悦小公子不大值得劳心劳力,想来不能与世家有关。 那又是谁? 几个皇子被他立刻排除了,太子有心无力,三皇子巴不得世家的人都死绝,五皇子对朝局并不关心。 是谁既有本事又有意愿做这般无用之事? 缎带垂落,乔郁绕到手中把玩。 当然,虽然他很好奇对方的身份,这个人却也是要死的。 第51章 除却皇帝将欲废太子一事,朝中一时竟算得上风平浪静,乔郁与太子都照常上朝,只是平时还能维持面子上过得去,现下却是彻彻底底地撕破了脸,好在太子尚有几分理智,第二日上朝时谢居谨甚至怕太子做出什么有失身份的事情。 陈秋台下葬礼节十分简单随意,太子虽然想去,但架不住皇后日日啼哭劝阻,让太子不要再触怒皇帝,方才作罢。 皇帝没再提废太子之事,却也没有开罪乔郁,一时之间倒令群臣都摸不清这位帝王的心思。 太子心情郁结地从皇后寝宫出来,他失魂落魄,呆呆怔怔游魂似地往出走,侍从不敢多说话,太子又不让靠近,只能远远地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