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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郁根本不想他登基! 对于他这样狠辣的权臣来说,或许陛下身染沉珂,两位皇子争斗不断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无人拉拢他,也没有一个人会蠢到真正得罪他! 乔郁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保持一个平衡罢了! 只有保持平衡,他才能永远屹立朝堂不倒。 刘曜闭眼,极力掩去了眼中的杀意。 乔郁想要他们两个相互制衡,那就让他的愿望落空好了。他心想。 “三哥?”刘昭担忧地唤他。 刘曜哑声道:“是我识人不明,不想乔郁狼子野心至此,做个权相尚不知足,还要将朝政尽数把持在手中,储君竟成了他手中把玩的棋子了。” 刘昭给刘曜倒了杯酒。 刘曜接过,喝了个干净。 刘昭道:“三哥想如何?” 刘曜恨不得立刻杀了乔郁。 但他忍不住了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欲望。 乔郁诚是在利用他们两个,然而他在外人眼中,不和乔相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刘曜难道不因此对他更加忌惮?他现在杀乔郁,等同于将兵戈拱手让人。 外面忽而响起了一阵喧闹。 一手持兵刃的武将猛地扑了进来,刹那间,黑压压地涌进数十人。 刘曜霍然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刘昭。 刘昭怒喝道:“怎么回事!” 待那武将踉跄站定,刘曜定睛一看才看清他身上还挂着一人。 说是挂着,只因这人牢牢抓住武将的披风,武将力大,竟将一个成年男子硬生生托了进来。 被挂着的正是允佩。 允佩从这武将身上下来,揉了揉撞在护甲上欲裂的额角,道:“属下失仪,属下先前受凉未愈,晚上被风一吹便头疾复发,一时站不住,就拉住了这位原本要进来禀报事务的将军的披风,惊扰了两位大人,还请殿下恕罪。” 刘曜只觉从后背麻到了脖子,他率先反应过来,冷声道:“没用的东西,滚回去!” 允佩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刘昭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待我同三哥说完话再过来。” 一群人又呼啦啦地撤了回去。 刘昭望着刘曜防备的眼神,只觉得有口难辩,转移话题道:“三哥觉得要拿乔郁如何?” 刘曜道:“今乔郁与元簪笔交好,”元簪笔同乔郁岂止是交好那么简单,他们二人心照不宣,“顾渊渟奉命护驾,虽是承王命,但到底与元簪笔脱不开关系,在路上杀他,恐怕很难。” 刘昭道;“难道元簪笔真会为了乔郁谋反不成?”他说出来都觉得十分荒谬,“元簪笔不傻,顾渊渟更是精明。” 刘曜反驳道:“五弟忘了当年静室吗?元簪笔刚有功绩就敢向陛下要乔郁,甘冒龙颜大怒之险,我们不必赌他对乔郁用情有多深,顾渊渟之军不能入王城,他若执意要入,便可以谋反之名诛之,到时候我们可用的不止是中州军。顾渊渟倘安分守己,那便最好,到那时,想杀元乔二人就易如反掌。” 刘昭颔首。 刘曜趁机道:“我也累了,不如今夜且止,你我兄弟来日再叙。” 刘昭道:“也好。”他亲自将刘曜送出帐,待不见刘曜身影,才沉下脸道:“叫陆向迩滚进来!” 不多时,陆向迩进帐。 刘昭怒意难以抑制,但念及陆向迩是陪伴他多年的亲信,寒声道:“本殿是否说过,若无本殿允准,不许伤害刘曜分毫!” 陆向迩跪下,拜道:“臣有罪。” 刘昭冷冷一笑。 陆向迩道:“臣罪在未能听从殿下命令。然臣认为,臣无措。三皇子之野心昭然若揭,今不杀狼,必被狼所食。” “放肆!” 陆向迩叩头,却还是道:“今日若无那小官碍手碍脚,殿下已后顾无忧,臣为殿下可惜。” 刘昭气得胸口上下快速起伏,“今日要是没那小官忠心护主,这杀兄之名便要随我篆刻史书了,况且元簪笔态度还不明,你怎知他不和乔郁一样,一心向刘曜,刘曜一死,斛州军无所控制,我命谁去和元簪笔对阵,命你吗?!” 陆向迩深深叩首,“殿下息怒。” 刘昭面色铁青。 “本殿说过,皇室已没了个太子,不能再没有一个三皇子了,太子病逝,三皇子死的不明不白,陛下毒如骨髓,不日撒手人寰,就算本殿继承大统,如何堵天下悠悠之口?朝中有人议论杀之,天下人议论,难道本殿能杀光天下人?名不正言不顺则事不成,这话要本殿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 陆向迩无从反驳,道:“是臣之过,” 刘昭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了心绪。 他别过头,不去看跪在地上陆向迩,只看撩了一半的帘子外的景致。 风,吹了进来。 秋天已至,夜风比从前冷得多。 刘曜便被这样的风吹得瑟瑟发抖。 他无法克制这种发抖,这种死里逃生的恐惧与遭至背叛的愤怒混合在一起,几乎冲昏他的头脑。 允佩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待进入帐子,屏退众人,刘曜重重坐到塌上。 他竭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一甩袖子,有什么东西从中掉落。 允佩弯腰拾起。 那是一把纤细的刀刃,极其秀美,似乎是拿来给贵女防身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