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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夜风都带着热气,后院并不比空调房凉爽。 严冽急步走到容芽身前,他蹲下.身去查看小孩,发现他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濡湿,刘海粘黏在额头上,脸蛋儿也红红的,小声哼唧着。 “容芽。” 严冽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好,不像是发烧。 容芽缓缓睁开眼睛,眼底盈着薄雾。 “先生……”他的声音没什么力气。 “不舒服?” 严冽将他半抱了起来。 容芽摇了摇头,“没有……” “说实话。” 向来冷静沉稳的他,这会儿显得有些急躁。 小孩浑身都是汗,一双手紧紧捂着肚子。 “肚子疼?” 严冽追问道。 容芽点点头,“只有一点点痛……一会儿就好了……先生去休息吧……”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只有一点点痛。 严冽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向内屋去,小孩窝在他怀里,连哼都不敢哼了。 贺子骄是半个小时后到的,大半夜接到电话的他十分暴躁,如果给他打电话的人不是严冽,他真的会骂骂咧咧大半宿。 彼时,严冽学着手机搜索出来的方法,正在安抚容芽。 那双温热宽厚的大手,一直在小孩的肚皮上轻轻揉摸着。 家里有备用药,但是严冽不敢给容芽乱吃,容芽是小人鱼,在他眼里,是很脆弱的存在,他不了解容芽的病症,也不知道人类的药是否对人鱼也有效,亦或者,会不会对人鱼产生伤害。 所以小孩疼的时候,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来缓解,也不知道有没有让小孩舒服一点。 “他怎么了?前两天不是还精神得很么?” 贺子骄拿出听诊器,在容芽身上听了会儿。 严冽:“好像是肚子疼,疼得挺厉害的。” “是不是吃坏了?”贺子骄问,他又看向容芽,“今天吃什么了?” 容芽想了想,回答:“早上是牛奶还有小面包,中午吃的小鱼干和大rou肠,下午,下午……” “下午我带他出去吃的冰淇淋。”严冽接话道。 “吃了多少啊?”贺子骄问。 严冽:“一桌。” 贺子骄:“你咋不让他躺在冰柜里吃呢?” 严冽:“……” “哥,你有没有常识啊?即使是人类也不能吃那么多冰淇淋啊况且他还是鱼,不肚子痛才怪。” 贺子骄一边念叨,一边掏出一颗药准备给容芽喂进嘴里。 严冽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问:“他可以吃吗?” “这是专治人鱼的药,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贺子骄憋憋嘴。 “不是你实验室里研制出来的吧?” 严冽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大哥,这是获得药监局批准的,我不卖假药,那犯法。”贺子骄无奈道。 严冽这才慢慢松开他的手腕。 贺子骄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嘀咕道:“还不是你那一桌冰淇淋闹的,这会儿知道心疼了?” “不是先生,是我要吃那么多的……”容芽急急辩解道。 “得,你先生做什么都对,来,你先生让你把药吃了,你吃吧。” 贺子骄把药丸递到容芽面前。 容芽伸手接过,果断塞进嘴里,严冽的水杯还没递过去,他已经把药嚼碎咽进去了,苦得直皱眉头。 贺子骄:“倒是听话。” 半夜出诊,严冽诊金给了三倍,贺子骄这才喜滋滋留下两天的药量,哼着小曲儿离开。 吃了药的容芽看起来好多了,他从严冽床上下来,乖顺站在一旁,“先生,我给您换干净的床单……” “睡觉吧,很晚了。” 严冽指了指他刚刚躺过的位置。 “我,我可以和先生一起睡吗?”容芽不可置信。 “嗯。” 小孩缩在那里疼得不敢吭声的样子,实在让严冽怜爱极了,他不想再让病痛中的容芽孤零零的。 “可我今晚,没用香香泡泡洗澡,会把先生的床弄脏。” 容芽声音微弱。 其实……很想和先生睡的,先生刚刚摸他肚子,也很舒服的…… “不脏,你每天都很香。” 严冽认真道。 容芽嘴巴微张,看起来有点惊讶,意识到严冽是在夸他,他又害羞地低下头。 小人鱼的脸皮真的是太薄了。 “去躺下。” 容芽这才又躺回了刚刚的位置,他才把被子盖上,卧室里的灯就被关掉了。 屋内霎时陷入黑暗中。 容芽只能感觉到,床的另一侧塌陷下去了一点,先生应该是睡上来了。 容芽不敢多占位置,他把自己缩成一团睡在床沿边,又抬手偷偷闻了闻自己,有没有怪怪的味道。 在贩卖场的时候,总有人说,“这鱼好丑啊。”又或者捏着鼻子骂咧道:“这鱼怎么这么臭?恶心死我了。” 容芽几乎每天都会听到这些话,时间长了,他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又丑又臭。 先生第一次抱着他睡的那一晚,他其实很开心的,先生没有嫌弃他。 可是第二天晚上,先生就不愿意再让他上床了,容芽想,可能他真的太臭了,而先生只是很有教养,并没有让他难堪。 “睡不着?” 因为小狼王的原因,严冽的夜视能力特别好,即便现在漆黑一片,他也能清楚看到容芽的一举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