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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逾岸还从来没有来过这种“电影院”,好奇地四处打量。屋里走出来一个围着白色围裙的年轻男生,应该是工作人员,他朝两人核查了预约,交代了一些事宜,示意他们随便选座。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六七个人,把小院儿的位置就这样填满了。 “老板今天不在,”闻一舟解释,“露营去了。” 今天放映的是《消失的爱人》,蔺逾岸此前只听说过片名,不了解内容,还以为是什么凄美浪漫的爱情剧。他起初看得津津有味,而后眉头紧皱,再后大惊失色,最后魂不守舍、头重脚轻地从店里走出来。 一边走,他嘴里还喃喃自语:“好可怕。” 闻一舟倒是没受到什么精神污染:“把他踹了不好吗,那个老公又废物还出轨,愣要捆绑一辈子是图啥啊。” 说罢他又笑起来:“不过这个电影也太不适合约会了吧,店长选这个片子完全就是在整人吧。” “就是嘛。”蔺逾岸委屈了,又往他身边挨了挨,惊魂未定地牵起他的手,好像一条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找主人撒娇的大狗——夜色渐浓,路上没多少人,他俩就拉着手一边晃悠一边往家走。路灯下、月光里,两个人的影子在路面上拉出两道长长的斜线,夜风温柔又和煦,好像一个个轻柔的吻。 走着走着,两人身边路过一群女孩儿,叽叽喳喳地走成一排。蔺逾岸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放手,反而捏得更紧了,手心汗涔涔的。 “一直在看我们。”蔺逾岸用气音小声说。 闻一舟道:“哦,那你松手啊。” 蔺逾岸却果断道:“不要。” 其中一个女孩儿一直瞧着这边,忽然出声道:“啊!” 蔺逾岸不由得望过去,定睛一看,惊讶道:“是你啊!” 闻一舟好奇地停下脚步:“你认识?” 蔺逾岸却反问他:“你不记得了?” 闻一舟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孩儿的五官,和她那洋洋得意的小表情,终于恍然大悟。 “我说什么来着!”女孩儿打趣地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五十块钱一束玫瑰,是不是一点也不贵?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还可以吧,”闻一舟笑了笑,“你真不是托吗?” “哪能啊,”女孩儿笑得眼睛都看不见,双手举到脸前,十根手指头诡异地动来动去:“听说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您二位还有没有……啊?小姐妹们都还单着呢。” “你问他去,”闻一舟指了指旁边,说,“他们那儿全是一米九往上的小伙子。” “但是这个不行,”他大方地举起两人牵着的手,“这个归我了。”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的话会写个小闻if线的番外,和一个猫猫狗狗旅游的番外——也算是平行世界番外吧,一个没有疫情的世界!(眼泪流下来 第53章 梦(正文完结) 这天夜里,蔺逾岸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因为白天运动量充足,他总是睡得很沉,并不常做梦,偶尔也是梦见一些逃生的奇怪场景,醒来小腿肌rou一抽一抽的,仿佛回到了还在长身体的学生时代。 但这一夜,他做了一个过分现实的梦。梦中的他刚刚进大学,军训过后脸和手臂都晒得黝黑,只有身上是滑稽的不同肤色。梦里的他抱着一大框脏衣服下寝室楼,一路走到洗衣房去。 校园比他记忆中小很多,体育馆和宿舍离得并没有那么远,食堂的饭菜也并没有那么难吃,校门口门口的小摊也并没有那么丰富,图书馆的楼也蒙着雨水和灰尘的痕迹,富有朴素的年代感。 他来到洗衣房,把衣服全部塞进洗衣机,发现自己压根没带洗衣粉和硬币,他环顾四周,洗衣房里今日只有他一个人。 然后梦境变得古怪起来。 蔺逾岸走出洗衣房,想找个同学帮忙,却赫然发现校园里一个人都没有。他终于意识到,从宿舍来的一路上,他也没遇到任何人,好像全校师生都放暑假了,只有他一个人搞不清状况,留在校园中。 正午的烈日穿透树荫,蝉鸣震天响,水泥地上的树影轮廓清晰,路边歪倒着几架锈迹斑斑的自行车,连脚蹬都弯曲了,似乎长时间没有被人使用过。 他走近看看,发现草叶上颜色不同的地方并不是锈水或泥浆,而是某种暗红色的液体凝固而成。 整所学校好像一座被丧尸过境的空城,已经很久没有人类在此居住活动,透着诡异的荒凉。 梦中的蔺逾岸慌了神,他掏出手机,翻看通讯录,却发现里面存的名字他一个也不认识——没有闻一舟,没有何谦,没有球队的队友,也没有室友。他瞬间想找一个镜子看看——难道我不是蔺逾岸吗?我到底是谁。 这时候,终于从拐角处走出一个男生,一个活生生的人类。那人穿着白色的衬衣和深灰色的裤子,手里拎着一个琴盒,身姿挺拔,步履平稳。 蔺逾岸连忙跑上去,问:“闻一舟!可算找到你了,学校里的人呢?” 男生疑惑地看着他,问:“你是谁?” 蔺逾岸一愣:“你不认识我了吗?” 眼前的闻一舟和记忆中的闻一舟似乎也不太相同——骨架和身高都更小一点,清爽的短发贴着额头,脸颊还留着些圆润的曲线,似乎年纪更小的样子,只除了他应该没有遇过年纪更小的闻一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