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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碧桃扶着她,却见这男子行色匆匆地离去,她顿觉不妙,垂眸而下,发现许明奚腰间的钱袋居然不见了,拔腿冲上去。 “你这小贼!居然敢大白天就来偷钱!给我站住!” “碧桃!”许明奚仓促跟上,可没想到才走几步,这小贼刚想上桥面台阶,就被拐角处突如其来的一脚踹下去,咕噜滚到地上,还碎了几颗牙,鼻子眼睛都挤到一块去。 许明奚微惊,就见拐角处一位穿着窄袖玄裳女子持剑走来,面容清秀且沉肃,发冠束着马尾,干净利落,眉如柳叶,又见几分温婉,与周身萦绕的肃杀颇有违和感。 小贼被眼前之人的气场震住,来不及捡起钱袋,只想赶紧逃命。 不料一转身,只听拳头咯噔响起,杨碧桃捏着拳头,笑道:“好啊的!你这小贼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偷钱!” 话落,二话不说地冲上去教训一顿,惨叫连连划破天际,引得茶楼酒馆的客人都往外探头瞧着,直到京畿巡防营的人来到才将这人带走,送到京兆府去。 见他被拉走,杨碧桃仍不忘cao着口乡音啐了几句骂声。 待人散去,只见当时从拐角处出来的女子径直走向许明奚,面色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冰山沉肃,不知她要干嘛。 “诶诶诶!”杨碧桃吓得跑过去护在跟前,“你是谁!你要干嘛!这巡防营的人还没走呢!” 女子柳眉微动,目光打量着许明奚,看样子没受什么伤,随即持剑颔首道:“夫人,属下名唤兰青,是将军派来的。” 许明奚眸光一怔,“是将军?” 杨碧桃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身板挺直,吐息平缓,看上去的确是浸润军营多年,训练有素之人,突然转念一想,那袁青木怎么就这么吊儿郎当的...... 杨碧桃仍心有疑虑,“等等!还是不对劲,你要是那个混账少爷派来的该怎么办?” 兰青依旧面不改色,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鸡翅木而制,以雕花纹刻成沈字。 许明奚拍了下她的手,小声道:“不得无礼。” 她才悻悻地放下。 “这我认得,是将军随身带的令牌,有劳你了,兰青姑娘。” 许明奚将令牌给回,抬眸间第一次近看她的面容,不似上京深闺养出来如同嫩豆腐般的皮肤,反而风沙久经,皮肤粗糙有些干裂,还有些细小的伤口,可也遮掩不了清秀的五官底子。 落到此处,她的目光落下,似是注意到什么,从袖袋中取出小木盒,拉着她的手过来。 此举似是有些突然,兰青下意识地手一缩。 许明奚见状,就直接将这小木盒交到她的手心,柔声道:“最近冬日冷还干燥,你们时常不注意,容易长冻疮,这个是当归和陈醋做的药膏,用这个早晚擦一次会好很多,袁统领还老是问我要呢!” 兰青似乎有些呆滞在原地,沉沉应了声,将其握在掌心。 杨碧桃无奈地耸了下肩,她这爱给药的毛病又犯了,虽然都是些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常用药,可这小数怕长计,难怪母女两个这么多年都拮据着...... 思及此,只见许明奚又忍不住微歪着头,偷瞄着兰青,引得兰青有些无措,匆匆拱手行礼便告退了,并告知会在暗中跟着她们。 未等许明奚应声,她就匆匆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廊檐中。 杨碧桃揉了下额角,“你不会又在偷看人家的骨相吧!” 她一直有这毛病,若是遇到骨相好的,就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可是......”许明奚挠了下头,颇有点不好意思,“可兰青是我第一次见的,标准柳叶眼,真如书中所说,半含秋水,而且骨相极好。” 杨碧桃长叹一息,拉着她走,“你这从小到大都在村子里,见到的人也就那么些,这次到上京难不成都要看个遍,不过我倒想问问,你见的人里面,谁的骨相最好。” “将军的吧!我之前已经和他说过此事,他即使变成一具骸骨我也肯定认得出来。” “嗯......”杨碧桃一时语塞,“他居然没把你怎样也真是奇了!” 长街尽头,两个亮丽鲜活的身影走在青石小路上,直奔前面不远的药铺。 于她们背后屋檐的上,兰青从脊兽后走出,目光停留在渐行渐远的两个背影。 随即将小木盒收好,紧跟着上去。 及至晌午,许明奚向老堂医请教了许多关于突厥蛊毒之事,奈何他长久居于上京,多究于瘟疫顽疾,对于这方面也是知之甚少,可他还说当年太医署有太医专门研究突厥蛊毒并编纂成册,藏于太医署中,旁的也无从得知。 许明奚只好就此谢过,化炼药丸还需要些时间,她就干脆和杨碧桃吃点东西,也顺便采买些平日要用的。 一开始她想让兰青一起去吃点,可长街来往多是上京的平民百姓,兰青又不苟言笑,周身凛然着肃杀,有些妇人和小孩就投来些异样的目光,远远躲开,她便请命退避在暗中,消失在人群中。 许明奚不由得眉心微蹙,“要是饿了怎么办?” “这个......他们应该会随身带点吃的吧!袁青木不就是,最喜欢带林香阁的点心......” 杨碧桃接话,大口咬着在摊贩上买的rou包,多汁鲜甜,散着袅袅热气,引人垂涎,又拿了几个塞给她,说道:“快吃吧!这可是五姑娘偷偷告诉我的,全上京最好吃的包子就在这里,待会我带几个回去馋死袁青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