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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还没回神之际,他已经伸手把她推了出去,自己转身沿着另一侧的楼梯上了楼。温寒本欲追上去,但是又一想,追上去又能如何?他巴不得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她何必上赶着称他的心。 只是虽然没办法追上去,心里却窝了火,除了霍瑾轩,他是第一个敢肆无忌惮亲吻她的人。 她在黑暗里摸了摸耳后的文身,邹亦时嘴唇的温度似乎还残留着,她心里越发地烦躁,当初她就是因为禁受不住霍瑾轩的撩拨而稀里糊涂地成了他的女朋友,一片真心交付,可惜所托非人,备受打击之后消沉抑郁了很久,她努力地伪装自己,就是为了彻底和过去道别。 可是这个邹亦时,三番五次用她最忌讳的方式打破她难得的平静生活,让她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就这么翻来覆去一整夜,她几乎没有睡着,似乎做了梦,梦里光怪陆离,有霍瑾轩,有邹亦时,两人邪魅的笑容渐渐重叠,看得她心里直难受。 早上起来照例头痛欲裂,刷牙的时候忍不住干呕,一番折腾下来,温寒觉得自己半条命都搁在这儿了。 去了医院,例行的查房,她状态不佳,脑袋里空茫茫的,感觉所有人的声音都带了回声,嗡嗡作响。走到三号病房门口时,她顿了一下,皱眉道:“邹亦时一会儿再查,先去别的病房吧!”能跑能蹿,能偷听能调情,这人身体好着呢! 查完房,她就回办公室写病历,科里的大夫一般都喜欢带实习生,手里的杂活儿全部给实习生,唯有温寒事必躬亲,从不假手于人。自然,这里面有不想麻烦别人的成分,但是更重要的是,她更喜欢一个人,不用和别人有过分的牵扯。 写完了病例,温寒才极其不情愿地起身去邹亦时的病房,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越发地不想见他。她安安稳稳地过了七八年,眼看着就能蜕掉过去那层刺眼的外壳,变成一个平淡乏味的人,却因为他的出现,打破了她按部就班的生活。她害怕不可预知的现状,也排斥疯狂的、飞扬跋扈的自己,所以,她讨厌邹亦时。 进了他的病房,屋子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他那个风流的朋友,另一个是那个美艳的空姐,倒都是熟人。 她例行检查之后,公式化地说了句:“骨头愈合得差不多了,就是骨缝还没有长好,最近不要剧烈活动,防止骨骼畸形。”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她语气里并没带多少刻意,但是邹亦时依旧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眯眼看着她,那神色暧昧促狭,仿佛她和他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香艳过去一般。她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干脆补了一句:“以后不要提着拐杖到处乱跑,患者依从性差,出了问题,主治医生是没有半点责任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张荣华很配合地爆笑出声,邹亦时从桌上抄起水果刀冲他颠了颠,他才干咳着闭了嘴。萧然然看着温寒离开的方向,想着刚才邹亦时眼中的神色,眼底有质疑却难以相信,那个女人,其貌不扬,头发像是枯草一样,脸色苍白,鼻梁上架了厚重难看的眼镜,眼神也暗淡无光,穿着白大褂,更是没有什么线条可言。这样乏善可陈的女人,像邹亦时这么挑的嘴,才不会随便下口。 思及此,她收起了心底的困惑,扭头看向床上的人,问他:“你们队里来了新兵,领导指名让你去带,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 邹亦时懒懒地看了萧然然一眼,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和美艳的妆容,再加上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想着温寒包裹在死板和木讷下的风情,顿时感到像萧然然这样张扬的美反而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给到嘴边的,永远没有自己打来的野味好,这是男人的劣根性。 “只是让我训练,又不需要我示范,不碍事。”邹亦时把胳膊垫在脑袋底下,闭目养神。 “你没听大夫刚才说了,不让你剧烈运动吗,万一瘸了怎么办?”萧然然跷起二郎腿,把自己拗得千娇百媚,一双长腿晃得人眼花。她私心里是盼着他去的,毕竟,他出任务加上养伤,自己已经有两个月没和他独处过了,这人性子冷,又不吃她这一套,她半点也松懈不得。 “你懂什么叫剧烈运动吗?”邹亦时本意是想解释,只要不让腿部有过多屈伸,那就不叫剧烈运动。可是话还没说完,张荣华就在一旁一脸猥琐地低笑出声:“你看看你,问一个小姑娘什么问题,她哪儿知道什么是剧烈运动。再说了,女人又不用使多大劲儿,出力的都是男人!” 他这么一说,萧然然才回过味来,顿时觉得脸上臊得慌。张荣华这个百无禁忌的公子哥儿,当着她的面儿也不知道收敛,她捡起沙发上的靠枕砸过去,嗔怪道:“一天天没个正行,你就不怕肾亏!” 萧然然坐了一会儿,和邹亦时定好回部队的时间后就起身离开了,张荣华看着她曼妙的曲线不可自拔地低喃:“这女人真是有一副好身材。” 邹亦时翻了个身,舒展了筋骨,对他的喟叹不置可否,心中却想着,她有的,也仅仅是身材了。 不知不觉就入了夜,温寒白天又去见了兰素,那女人很生气,她从来没见过这个温婉的女人真正动怒,自己这次是真的把她逼急了,说着说着,眼底竟然还有莹莹水光。温寒吓了一跳,顿时觉得于心不忍,连连答应着好好治病。兰素是个温润如水的女人,平素没骂过人,气急了也不知道怎么措辞,只是狠狠地说了句:“温寒,你就这样拖着吧,你就是哪天推开窗户跳了楼,我也不管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