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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场上的唐婵和平时判若两人,不苟言笑,连拿冠军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情绪波动都很小,非常淡定。 人们觉得她性格比较冷,长得好看归好看,但很少有人用可爱来形容她。 唐婵一方面觉得他夸得角度新奇,一方面心里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最近时不时地会出现这种情绪,在沈昱珩面前莫名想后退。 这段时间没有他们以前那样相处得坦然,这种不自在地感觉总是出现。 唐婵朝沙发边缘挪了挪,避免和沈昱珩肢体接触。 看她的动作,沈昱珩眸光一闪,继续刚才说是话,“还是我可爱?” 唐婵眨了眨眼睛,把前半句话和刚才的话连起来就是,看你可爱还是我可爱。 尽管已经住在一起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唐婵还是觉得沈昱珩每天都在打破她的认知下限。 唐婵无比确定他身高一米八七,身材也很结实,她都抱不动。她也无比确定跟她一个户口本上的沈昱珩今年二十六岁了。 她低下头,视线和沈昱珩相对,他的一只胳膊托在腮边,支起上半身,看样子像是在认真思索。 思索谁更可爱。 唐婵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已经全然忘记心里那一丝异样和不自在的感觉,又坐回沈昱珩身边。 她大度地把这个赞美的形容词让给他,说道:“那还是你更可爱。” 沈昱珩勾唇,满意地点头,而后接过她手上的毛巾帮她绞干头发,“什么时候去睡觉?” 已经晚上了,唐婵却一点儿也没有睡意,甚至忘记了要睡觉这件事,习惯性地夜晚失眠让她忽略这些,她含糊地说道:“等一会儿吧。” 说完,她就低头继续翻今天她们队内开会总结的资料。 把她的头发擦得半干,沈昱珩将毛巾搭在一旁,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看她,看着看着就有了困意,慢慢合上了双眼。 漆黑一片,看不到也摸不到,只能听见一阵阵回声。 “你好可怜。” 那个他魂牵梦萦的嗓音,正一遍遍在他耳边重复一句话,“你好可怜。” 沈昱珩浑身紧绷,抿着薄唇向前走,前面出现光亮。 熟悉的县城里,大街上人头攒动,沈昱珩站在其中,任由人们从他这里穿梭而过。 大多数人长相普通,衣衫发旧,抬眼望去,街道的尽头,一个纤细的背影引人注目。 她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乌黑浓密的长发披在身后,穿着精致,与周围陈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沈昱珩毫不犹豫地朝她的方向走过去。 纤细的身影骤然消失,沈昱珩脸色微沉,站在原地。 这时,周身的场景转换,嘈杂吵闹的声音消失,他又来到一条狭长逼仄的小巷。 比起刚才的大街,这里的环境安静许多,能听清楚人说的话,正因为这样,所有的污言秽语都钻进耳廓。 这是一个对他来说比刚才还要熟悉的地方,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雪,旁边斑驳破旧的墙壁连雪也遮不住。 沈昱珩踏雪往前走,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他看清面前的场景,瞳孔猛得一缩。 灰蒙蒙的天空落下鹅毛大雪,不远处的那群人笑得痞气又不怀好意,他们围着中间一个人,跃跃欲试。 所有人的脸都能看清楚,唯独看不清最中央那人的脸。 沈昱珩继续往前走,中间的人被旁边几个合理摁在地上,看不清眉眼和鼻子,只有那苍白干裂的嘴唇看得最清楚,上面渗出血丝都能看见。 旁边一人问道:“嘴这么干,几天没喝水了?是不是渴了?” 另一人笑得夸张,应和道:“渴了好办啊,这不是有现成的喝的吗?” 鲜红的血丝在白雪里艳丽非常,沈昱珩嘴里一凉,一大把雪被塞进来,钻心的疼,像是把五脏六腑都冻住一样。 他讨厌雪。 沈昱珩视线模糊,隐约看见面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刚才在街道尽头消失的那个。 视线聚焦,沈昱珩对上了一双杏眼,清澈明亮,里面只盛着怜悯。 她半蹲下看他,声音婉转,“你好可怜。” 一句话,把他打入了地狱,比刚才还疼。 沈昱珩呼吸急促,额头冒着冷汗,猛得睁开双眼,恰好对上唐婵那双眼睛。 “你怎么了?”唐婵神色担忧,给他递过去一块毛巾擦额头。 沈昱珩偏过头避开她的眼睛,喉结滚了滚,声音也有点儿哑,“没事。” 唐婵有点儿担心,看他的样子像是做噩梦了,想到沈昱珩的胆量和他那一碰就碎的玻璃心,现在还逞强。 他似乎还没缓过神。 “大锤!大锤!”唐婵回头喊大锤。 狗狗七个月就能长成成年犬,像阿拉斯加这种大型犬,rou眼可见地能看到它一天天长大,现在大锤已经有三分之一个沙发那么长了。 它和唐婵最亲近,听她一叫就飞奔过来,差点把路过的花盆都碰倒。 唐婵弯唇,把它搂进怀里,揉了一下它的脑袋,“大锤啊,你慢点。” 大锤用自己毛绒绒的脑袋在她怀里拱了拱,唐婵拍拍它像个宽板凳一样的后背,“去安慰一下你爸爸,他吓坏了。” 狗这种东西非常有灵性,它像是听懂唐婵的话一样,扭头跳进沈昱珩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