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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英只是笑笑,手掌垂在身边却没有在放肆的去牵她的手。 自从那夜放肆被玉明熙打了一巴掌之后,他就“学乖”了,知道她只想要一个听话的傀儡,便乖乖往后退去,不再越雷池一步。 “父皇病的厉害,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倒是念叨了几声我娘亲的名字。”裴英从容淡定,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思念母亲的悲伤之意。 大殿中隐隐传出五王爷的哭声,玉明熙知道自己不应该问这么多,忙收了声。 大雪未曾停歇,第二日国丧,皇帝病逝后传位于六王爷李英的事昭告天下。 玉明熙在宫里宿了一夜,一直到天明,看到老皇帝的棺木停在宝鹭殿中受香火供奉,悼念的经文挂满了大殿。她站在殿外,环顾四周都是身着素缟的妃嫔,身后是两位王爷及其家眷,裴英作为继承人正在殿中为亡故的皇帝诵经祈祷。 玉明熙悄悄从人群中走出,问一早进宫来陪她的小燕,“你站在这儿有没有看到太孙与嫂夫人?” 小燕摇摇头,“没有看到,许是雪大天冷,夫人不想让太孙受寒,没有出门。” 玉明熙低声呵斥她,“今日是国丧,皇族子弟无论如何都要来悼念,皇太孙怎么可能不来。你快派人到各处找找,别是跑丢了,我出宫一趟。” 说罢,玉明熙走出宝鹭殿的院子,带着几个护卫骑上马出了宫。 出宫门后,身旁的杨宏有所疑问,直言说:“今日宫里的禁军好像少了很多,原先宫门处至少有十二个人把守,刚才手下看着少了一半不止。” 一人答:“或许是抽调去帮忙办理国丧了?” 玉明熙听到几人的议论,插话说:“国丧自有大内与礼部一起cao办,再怎么也轮不到禁军去帮忙。事有蹊跷,你们两个去城内金吾卫与城北军营里嘱咐两声,新帝还未登基之前,绝不能让京城里出乱子。” 护卫领命,调转马头去了别的方向。 面前吹过来的雪花还没贴到脸上就被呼吸的温度烫化了,玉明熙骑在马上,呼出口的气化成白雾散在身后。 终于来到沛国公府上,清晨的微光照在国公府的大门上,玉明熙敲响大门,里头小厮紧跟着开了门。 玉明熙开口就问:“太孙和太子妃何在?” 小厮迷糊了一会儿,这会儿天刚刚亮,府里的老爷公子们原本是要出门办公,可宫里的布告传下来,他们只得紧赶慢赶地换了衣服,准备进宫去奔丧。 他想了一会儿说,大概天还没亮的时候,有一队羽林卫过来,说是宫里出了大事,他们要护送太孙和太子妃进宫,便将人带走了。 “天还没亮,那就是一个时辰之前……”玉明熙察觉不妙,地上的马蹄印早早被落下的大雪覆盖,如今不知他们去向。 羽林卫接了人也应该往宫里送,怎么会不见人呢。 玉明熙恍然惊醒——是赵洵! 她瞬间回想起来数月之前在茶楼里,赵洵慷慨激昂的对她讲着自己的谋划与野心,那时他还是皇帝身边的心腹,为了让她俯首称臣拿李澈做把柄。如今皇帝去了,他难道是想挟持李澈造反不成? 玉明熙瞬间慌乱了,这种事赵洵当然能做得出来,他前世就已经借着李禄做过一次了。 “快随我回宫!”玉明熙一把抓起马背上挂着的弓箭背在背上,策马冲向宫门。 刚才还大敞着的宫门,如今紧闭着。护卫上去敲打大门,得不到里面人的一点反应。 大白天的闭上了宫门,不是蓄意造反是什么?玉明熙赶忙让人去找来金吾卫和城北军,准备撞门。 宝鹭殿中冲进来一群禁军,吓坏了众人。来人不由分说将所有的皇族人包围起来,用刀剑威吓,将他们一一捆绑起来。 赵洵走进来,身着泛着银光的铠甲,一副尽在掌握的从容模样。身边人前来禀报:“郡主不在这儿,倒是抓到了她身边的女使,大人要如何处置?” 赵洵眼角微挑,“只有女使在这儿有什么用?郡主去哪儿了?” 宋治平回:“刚才宫门那里有人来报,说有一队人马出了宫,想来应该是郡主。” “她出去了?”赵洵微微皱眉,一双好看的狐狸眼微垂深思,“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我拿下宫里这一群人,她早晚也要听我的吩咐。” 赵洵踏着雪走进宝鹭殿,迎面就看见还未登基的新帝站在先帝的棺木旁,两个羽林卫倒在血泊中,死的无声无息,一个被卸了胳膊,一个肚子上被捅了一个大窟窿,死相凄惨。 看到外头又来了人,裴英用袖口擦干净自己的匕首,收回腰间。俯下身从已死的羽林卫身上捞了一把刀握在手上。 他凝视着赵洵腰间羽林都尉的令牌,冷言道:“你就是赵洵?” “见过六王爷。”赵洵虽然不会武功,硬碰硬肯定比不过眼前这个武将出身的王爷,但他有底气的很,外头捆了那么一群都是他的人质,还有小太孙在手上,该害怕的是裴英。 裴英从刀上抬眼看了一眼外头被捆着的皇亲国戚,眼皮都不眨一下,“先帝驾鹤西去,你带禁军入宝鹭殿是何意图?” 赵洵在他面前恭敬道:“王爷该知道我的意图,劳烦王爷退位,保举皇太孙继位。” 大殿中诵经的僧众哆哆嗦嗦的不敢冒头,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论,手上的佛珠不小心掉下来落在木鱼上,发出清脆的咚的一声,在殿里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