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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眠回怼:“陛下说的对,一个宫女哪有这么大的胆子,除非她背后有人指使。” 裴英依旧不慌不忙,捏起朱笔来,顺手批了两本折子,不经意道:“那爱卿不如把人叫进来,听她亲口说一说,是受了谁的指使。” 仿佛真问心无愧一般。 林枫眠没料想到皇帝会是这个反应,按照他的猜测,扣住了玉明熙的人应该就是……可皇帝的反应也太冷淡了。 虽然心有顾虑,但人已经来到御前,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玉明熙。 小桃被叫进御书房中,跪在皇帝面前,不敢抬头。 林枫眠说道:“臣去到郡主府后,发现郡主房中不见别人,只有这名宫女。郡主失踪是不争的事实,还请陛下尽快下旨寻找。” 裴英站起身来,不听林枫眠的话,径直走到小桃面前,冷声问道:“刚才林尚书说你背后有人指使,那朕就问问你,是何人指使了你,又指使你做了什么事?” 屋中的气氛骤降,仿佛寒冰将整个屋子都冻住了,小桃跪着的地方离着火盆不远,她却觉得自己浑身冰凉,快要死了。 极度的紧张之下,小桃盯着面前的脚尖磕磕巴巴,“奴婢……无人指使……” “没人指使?”皇帝调高了声调,略微显露怒意,“若无人指使,林大人会将你带来?” 小桃顿时改口,“有……是……”她缓缓抬起头,身边站着林枫眠一身正气,直视前方。面前的皇帝一双深邃的眼睛带着彻骨的寒意钉在她身上,随时都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让她消失。 “是林大人,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是林大人把奴婢带过来,让奴婢指认郡主失踪,都是林大人的主意!”小桃说着越来越激动,仿佛是被吓疯了。 林枫眠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又看向裴英,后者满意的笑了。 “林尚书好手段啊,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宫女,就想借着搜寻郡主的名头搜查整个皇宫,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莫大一个罪名砸下来,林枫眠跪下去,“臣只为寻找郡主,绝无私心,还请陛下明鉴。” 裴英皱眉,走到他面前,冷冷道:“你是想说朕罔顾事实,故意将罪于你?” “臣不敢。” “林枫眠,藐视君威,造谣生事,罚禁足一月,任何人不得探视。”裴英吩咐下去,一旁的太监已经拟好了旨。 林枫眠震惊的抬起头,“臣绝没有造谣生事,还请陛下明察!”他还想再解释,几个太监却不再给他机会,连扶带拖,将他带出了御书房。 一道旨意下来,林枫眠便被禁足在家中祠堂,羽林卫专门看守,就连家人也不得探视。 夜半,玉明熙疲惫的揉揉眼,长时间对着烛火看书,有些累。她合上书本,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趴到床上去。 密室中沉寂了没一会儿,石门轰然打开,玉明熙从床上爬起,看着从门外走来的裴英,他直直的盯着她,仿佛压抑着怒气。 男人向她走来,随着距离靠近,玉明熙的眉头皱起来,迫不及待的向前问他:“你是不是见枫眠了?他是不是来找我了?”心中一半期待一半欣喜。 听到她的语气,裴英紧咬着牙齿,低沉的嗓音问道:“你怎么知道?” 玉明熙激动的说:“他常常熬夜看书,他家里用的灯油烧久了会有一股松香味,你身上也有,一定是你见了他,所以才沾了他身上的香味。” “对啊,我是见他了。”裴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金色的镣铐落向手臂,困得更紧。 男人的神色渐渐变得狰狞,一步一步逼着她后退,狠狠道:“你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情真意切啊,他想找你都求到我面前来了,而你……你叫他枫眠,你知道他家里烧什么灯油,还知道他身上的味道……” 他的眼神中透着无法隐藏的兽性,高大的身体向她逼近,玉明熙甚至能看到他脖颈处紧绷起的青筋,还有血脉之中缓慢游走的蛊虫。 每当裴英情绪过于激动或者身体虚弱时,蛊虫都会在他身体之中活跃起来,吸食血液,助长他的狂暴。 她伸手去碰他的脸,希望能安抚他,“裴英,你冷静一下,我跟枫眠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让我怎么冷静!”裴英咆哮着,失去理智一般甩开她靠过来的手,“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你就这么开心,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有笑过一次吗!你真以为我不会强迫你吗!” “裴英,是我不对,你别激动。”玉明熙的视线被那移动的蛊虫吸引,沿着他的襟口,甚至能看到蛊虫缓缓向他心脏的方向游去。 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裴英要是死在这里,她这一辈子都出不了这密室了。 步步后退,玉明熙后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男人两只手臂撑在她身侧,她整个人都被困在他的胸膛和墙壁之间狭小的空间中,仰头看他。 浅色的瞳渐渐染上红色,仿佛是鲜血渗进了眼中。裴英几乎是咬着字说出来,“玉明熙,你眼中只能看着我。” “林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闻言,玉明熙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处在噩梦之中,声音不自觉的颤抖,“林家世代清流忠臣,你不能伤害他们!枫眠他一心为国为民,从来都没有犯过错,你伤了他,对你没有半分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