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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片安静黑暗的氛围中,他的睫毛越垂越低,安全感和内心的宁静让他无比的放松,没过多久,混沌的睡意彻底淹没了他,呼吸声慢慢拉长。 冬夜中万家灯火中暗藏暖意。 冷风敲打着房门,吹不散心中nongnong暖意。待到太阳高起,雪地洁白,天空蔚蓝,天地一片澄净。 街巷中,推着车卖糖卖鱼的小贩声声吆喝早早的响在了院外。街边卖早点的摊子支了起来,热气腾腾的米粥和馒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京城的冬日处处都能看到蒸腾的烟火气。 路上行人渐渐多起来,上早朝的官员也陆续出门,坐上马车,前去皇宫。 时辰未到,众臣在议事大殿外等候,几位官员不动声色的走到了林枫眠身边,青绿色的身影站的笔挺,在一片雪白朱红的背景中显得格外有生气。 大理寺主事凑过来说:“郡主这病再好不了,户部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嗯。”林枫眠浅浅应了一声,正值年关,是户部上下最忙碌的时候,如今玉明熙不在,户部能管事的人职位又不够高,难免上下懈怠,拖得越久,账目便越发混乱不堪。 他说:“我正准备向皇上上奏此事,户部掌管财政关乎国家生计,如此重任不能儿戏对待。” 听到他的打算,大理寺主事不免紧张起来,“我也曾想过上奏此事,可若是陛下借机剥夺了郡主的职位,岂不是对郡主不公。” 林枫眠端正道:“官场之上的位置本就该留给有才干之人,明熙身体不适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好全,就该让陛下安排有能力的人去接替她的职位,不能让整个户部因为她一个人的病而耽误大事。” 肺腑之言惹人钦佩,大理寺主示意点点头,“不愧是出身林家,大人一心为国为民,我等望尘莫及。” 随着大太监传召进殿,众臣走进议事大殿,皇帝从后面走进来,坐在龙椅上。 工部尚书率先汇报了在江南修建的两处水利工程已经完工,赶在年前完成了工事,明年夏天就不用再担心水涝侵袭南方。 吏部尚书傅琛上奏了明年的春试的准备情况,继而又说:“考试院有几处破损,臣向户部那边递了折子请拨款来修,如今已经过去近十天了,户部还没有消息,臣只怕过年之前修不好考试院耽误了明年的春试。” “春试是大事,无论如何不能耽误。”裴英坐在龙椅上看向下面,问:“户部今日是谁来议事?” 听到点名,户部侍郎跪下身去,回道:“回陛下,尚书大人身体不适已经告假多日,这几日都是微臣前来议事。” 裴英微微挑眉,问他:“刚才傅卿所说的问题,你几日能解决?” 户部侍郎思考了一会儿,紧张答:“回陛下,不是臣不想尽心去办,而是年关将至,户部近来事多又杂,没有尚书大人分派管理,许多事都堆积在一起,实在是有心无力……” 闻言,裴英不悦的皱起眉头,“你在户部做了十几年,明熙郡主在户部才呆了几年,怎么没了她,户部就成了摆设了?” 眼见龙颜大怒,户部侍郎跪得更低,“陛下恕罪,臣虽然在户部办事多年,但与其余各部的联系较少,郡主在时自有她将与各部的沟通做好,臣等只需要完成她交代的事,通力合作,把事办好。” 同在一个部门,官员之间的分工合作更为重要,没有上司的分派管理,便常有互相推诿、不负责任的情况发生。 看账簿是每个户部官员最基本的能力,但是任用贤才,选贤举能却不是每一个高官都能做到的,更多的是任人为亲,只顾自己和家族的利益,便顾不得公家账上钱多钱少。 新帝登基不到一月,眼看着户部要出大问题,裴英心中又有自己的算盘,怎么也不愿意放玉明熙出宫,一时竟有些为难。 正当局面僵持之时,林枫眠出列上奏:“启奏陛下,臣举荐翰林院学士邹诚暂代户部尚书一职,可解陛下之忧。” “哦?”裴英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疑虑,“爱卿举荐之人可有保障?” 林枫眠躬身道:“邹诚在翰林院颇有声望,明熙郡主曾与与臣郊谈过,说起邹诚人品贵重,为人聪慧,可堪大用。臣想既是郡主看重的人,必然是个人才。” 裴英是从军中起来的,亲信都是武将,在朝中也只有傅琛一人对他绝对忠诚,如今春试未开,想要找人去填玉明熙的职位,就只能从翰林院里选。 虽然不是他了解的人,但裴英相信玉明熙看人的眼光,也记得她说过林家一心为国,想来不会为了私人恩怨暗动手脚。若是邹诚真的有问题,他这个举荐之人也脱不了干系。 “既然林爱卿都说了,那就准奏。”裴英立马让人拟旨送去翰林院。 敲定几件大事后,散了朝。 大臣们各自坐马车回家回部中,林枫眠同往常一样前去礼部,时至正午,林枫眠的小厮单独从礼部出来,特意走的后门,躲着视线,像是担心被人看见。 走街穿巷,借着热闹人群的遮挡,几经周转后来到郡主府的侧门,在外头敲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应门。 里头人开了门让他进去,看他们外没有人跟着小燕赶忙关上门,拉着小厮走到墙角隐蔽处,问:“怎么样了,林大人有没有我家郡主的消息?” 小厮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小小的纸条,正是昨夜从宫里飞回来的鸽子所携带的密信,上头还留着玉明熙与林枫眠的笔迹。 --